家养小狼狗(24)
这场拉锯战,一定会赢。
一场无声的战争,就在这个冬天拉开帷幕。伴随着苏乐樵莫名其妙的坚持,苏家没过上一个好年。
大年初一的早上,宁良玉一大早就起来把两家的积雪全清了。又打算出去晨跑一圈。
这才八点,就看见小区门口拉扯的苏乐樵和唐瑞如。
这么冷的天,他竟然没穿羽绒服,一件薄薄的皮衣,唐瑞如抱着他的羽绒服,坚持要他套上。
“乐乐,你先穿衣服。太冷啦。”唐瑞如着急的要死,怎么也劝不动苏乐樵。
宁良玉就在他们对街,沉默的看二人拉锯。
苏乐樵抬眼,和她目光相对。大年初一的清晨,连车都没有。他吐字见带着白气“不穿。你回去,我要走了。”
不知说给谁听,给谁下通牒?
宁良玉脸色不变。只有唐瑞如焦急“你不穿衣服,要把妈妈急死吗。”
苏乐樵还盯着她,像瞄准靶心一般。推开唐瑞如的手“急吗?”
幼稚。宁良玉不再理会,抬脚跑步。离开小区门口。背对而驰。
刚跑过街角,身后传来一阵改装过摩托车的轰鸣声,还有男声的欢呼。
“呜呼~苏乐樵,压一个。”
她回头,和急驰而来的摩托车擦身而过。一阵被带起的冷风,吹动她的发丝。他连头盔都没带,不留给她眼神,只余背影。
发动机声音渐小,她如果17岁,一定发花痴说一声好酷炫。
几辆摩托车开到网吧门口,少年们纷纷跳下车。周远抱着上前撞一撞他的胸膛“可以啊你,刚刚你家旁边那个弯压的够低的。”
“妈的,差点摔了。”苏乐樵自己想起来都害怕。看着其余人纷纷进了网吧,犹豫片刻“我去买水。”
周远搭上他的脖子,往里拽“里面有。”
苏乐樵定住脚,把他推开“眼睛疼,不想打。我坐门口等你们。”
“哈?你有病?这大冷天的。”
抬脚踹开周远屁股“滚。”
想起去年自己扯着耳朵和她保证再也不进网吧的样子,更加烦躁。冷的要裂开的手,塞进冷冰的皮外套口袋里,冻的脑袋都直哆嗦。
等,等宁良玉答应做他女朋友。他要把手放她胸上取暖!这么豪情壮志的想以后,稍稍抵御寒冷些许。
“良玉”陈琴琴的筷子敲在她的碗边,示意她别发呆。
宁良玉回神“嗯?”
“快些吃,一会去苏家拜年。”陈琴琴又低喃“往年乐乐早来讨压岁钱了,今年还真冷清。”
宁梁听到这话,看一眼魂不守舍的宁良玉。“没事,一会给送过去。”
“他不在家。”宁良玉喝下最后一口热汤,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眉眼低垂。
“我来我来。你歇息着。”陈琴琴推开她,把她赶回屋。
宁良玉只能上楼,看早上开窗通风忘记关的窗户,和屋里的暖和形成对峙的两股气流。互不退让。彼此无声叫嚣。
像她和苏乐樵。
她上前,一把关上窗户!
抵着被日光晒出光圈的窗户,暗自后悔。当初就不该让他进屋。引狼入室。
不能再待在家里,他会越作越来劲。
落荒而逃。宁良玉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自己。
她有时候在想,这是苏乐樵追求人的方式吗?真是要把人逼疯!
冬天过去,宁良玉整一个学期没有再听过苏乐樵的消息。将他忘在脑后。
这是她最后一个暑假,她原本想用来陪陈琴琴去旅游的。
可被宁梁接回家的时候,刚推开门,只看见唐瑞如在自家客厅呜呜咽咽的哭。
有些尴尬……
陈琴琴安慰她“你先别哭,孩子会长大的。”
宁良玉暗叫不好,招呼也没打,提着行李箱快步想立即回屋。一点他的消息也不想听到。
哽咽又心碎“我能不哭吗,都好几天找不到人了”
踩上楼梯的脚,就这么顿住。再也跨不上第二级。
“没事的没事的。再阳不是拖公安局的人关系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陈琴琴连连叹气,抽纸给她。
“我造的什么孽啊,以前乐乐那么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唐瑞如没忍住,扑进陈琴琴怀里痛哭出声。
宁梁从厨房端出了温水,路过宁良玉身边,低声“回屋去。”又走向客厅。
宁良玉咬紧下唇,提上行李箱上楼。将楼下的哭声隐去。
早知道,不回来了。
找人
就算是夜,离开空调,热气也像膏药一般紧贴着你。宁良玉咬着吸管,从一家网吧出来。
找了三天,还真找不见苏乐樵。整座城的网吧她都要找遍了。电话也打不通,一无所获,大海捞针。压着火气找人。
唐瑞如天天哭,什么也吃不下。宁梁也跟着早出晚归,好像因为他,大家都不得安宁。
真是好有本事。再找不见,是不是要成悬案了?
网吧里走出几个少年,伸着懒腰,活动着腰腹。嘻嘻哈哈跨上摩托车。
“周远,你学会那个压弯没有?秀一下。”
摩托车启动的声音,宁良玉停下脚步,回过头,打量起正中间的男孩,有些眼熟。
努力回忆,回忆。
“别提这事,摔死我了。”周远笑嘻嘻的,刚准备将车开走。却发现开不动。
宁良玉一脚踩在他的轮胎上,眉眼都冷。
她记起来了。
呼呜~苏乐樵,压一个。
“你谁啊?”
“你认识苏乐樵?”她伸手,把他摩托车钥匙拔下来。
“蛤?”周远有些怒意“你把钥匙还我。”
“他在哪?”
周围的少年们纷纷起身,将她围住。不怀好意。叫嚷起来“你谁啊。”
宁良玉再问一次“他在哪?”
“噗。哈哈哈哈哈”周远明白几分。“被他甩了啊?”上下打量宁良玉一眼“这位~姐姐?你打听打听,多少小姑娘排队找苏乐樵,都问我,我带的过来吗?”
宁良玉将手里的饮料,放在地上。直起腰来,对这群毛没长齐的高中生道“少看《古惑仔》,画虎不成反类犬,很傻逼。”
话音刚落,一把将周远从摩托车上扯下来,看着围上来的男生,长腿一翻,一个回旋踢,将人踢开好远。
周远摔在地上,没工夫多管他。一个过肩摔,稳稳把一个绿帽小胖子摔在地上。
“我靠~”小孩们闪开一个安全距离,不敢上前。
宁良玉气都不喘,上前把周远拽起来,扯着他的领口。“他,在,哪?”
没听过的音乐,挤成粥的舞池,闪眼的灯光。
宁良玉从踏进这里,就想把这些王八蛋都抓起来。作业都做完了吗?学人家玩浪啊?
周远低垂着头,身后跟着宁良玉,气场极低。遇见熟人打招呼,只敢讪讪的点头。拼命使眼色,希望有人看懂快去通知苏乐樵逃跑。
估计是欠钱了,招惹这么一个收债的大姐。比纹身戴金链的社会某某大哥还要凶。真是,好惨。
苏乐樵喝的意识不清醒,不知道和谁赖在一个角落,一人拎一瓶酒吹牛逼呢。
宁良玉松开扯着周远的手,径直朝目标走过去。
“你信不信,等我的车换个发动机,分分钟跑过你?”
好久没听见的声音“屁,你那技术。小心摔死。”仰头灌下一口啤酒,瞧着眼前靠近的大长腿,不禁挑眉,哇哦,这腿不错。不过谁穿帆布鞋来酒吧啊?
抬头,再抬头。
“咳咳咳。”啤酒拎的太高,惊吓太及时。呛进鼻腔。
“咋了?”
苏乐樵连连摆手,拼命咳嗽。小脸痛红。
宁良玉单手拽住他的领口,不发一言,往外带。
184的男生,弓着腰就这么被人扯出去。头脑发昏。
“妈的,这女的谁啊?”
周远终于敢说话“寻仇的,武力值爆表。”
“走!”吆喝一声,酒吧里一群灌些马尿就上头的小屁孩,呼啦啦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