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贺垣弋本人化成了灰,骨灰也烧成了气,否则长灵永生不灭。
但是……
“我没有。”虞砚池有点沮丧,“我没有长灵。”
她和那只灵狗一样,就是个碰巧开了个灵窍的小幸运儿。
所以贺垣弋是发现她全身上下都没有修行的资质,又对她复明的眼睛失了望,才不要她的吗?
“没有可以修啊。”昭仪一个响指打在娇气的小哭包面前,“这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玩意儿,实话说来,姐姐感应到你身上灵气哄哄的,你还这么年轻,修行于你必不是难事。”
虞砚池背完书感觉良好:“真的吗?”
“当然真的。”
女孩哭得快晴得也快,昭仪一句逗人的玩笑开上了心,她纤指抚上虞砚池漂亮的眉骨,还真觉得这丫头片子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纯灵,明澈如清池,让人忍不住想往她细嫩的脸上嘬一口幽香。
“妹妹,你的名字……”指尖划到眼尾,“是哥哥给你取的吗?”
虞砚池觉得昭仪的眼神怪怪的,有和她看见食物时差不多的感觉,但是她还是乖乖答,“嗯。”
昭仪闻此,竟如见花开月明,倏然一笑,“既如此,你便无须担心了,他不会不要你的。”
“真的吗?”不知道是不是被碰的,虞砚池眼尾的红又深了些,她被昭仪哄得开心了些,但没一会儿又耷拉下来,“可是大家都有名字。”
昭仪说:“不同,这名字有深意。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若是我来养的话……”昭仪勾唇,更有深意道:“我的宠物,必然跟我姓。”
像垂涎山珍的怪物就要现形——
“穆昭仪!”
邪灵
低寒之声突然中止二人的交心,虞砚池循声望去,竟是沈念。
川水荡出祸乱,公子神色掖着难叙的箫声,似在啸着什么。他于门口带了昭仪一眼,就叫她放下了手。
穆昭仪敛了媚态,“公子。”
虞砚池匆匆收回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避开这个男人的目光。
这个男人……
昨天抱了她。
“这里不用你了。”沈念对穆昭仪道:“下去。”
穆昭仪面色掠过一丝戏谑,但她对虞砚池还是温柔,“那小姑娘,姐姐就先走了,我们有缘再见。”她又靠近来和虞砚池说了句悄悄话,“不过你要小心我们家公子,他可是很恶劣的哦。”
昭仪说完就款款离去,隐约中有一种拍屁股走人的意味。
她一走,虞砚池就想跟着走。可是这个沈念却走到她面前,单手自斟了茶饮。
氛围奇奇怪怪,昭仪口中恶劣二字从她的耳畔钻进了她的脑袋,虞砚池全身都硬了,一脸茫然。
恶劣?
有多恶劣?
什么意思的恶劣?
然而当下这个恶劣公子对她的疑惑半分不知,他撑膝俯身,和虞砚池一个高度,温和又有礼,像是在哄小孩,“我可以送你回家,说吧,你家在哪?”
为什么恶劣啊?
虞砚池下意识自护,她的自护就是躲避,但是她一动,沈念就跟着动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住虞砚池落在桌上的衣袖。
他望向虞砚池小鹿受惊般的眼睛,那长睫颤动地分外小心翼翼。
“怎么……”沈念似笑非笑,“怕我啊?”
……
虞砚池觉得见了鬼。
这个人分明只用指尖按住了她一点点的衣袖,但是虞砚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按下,动弹不得。
沈念的眼睛突然可怕,虞砚池什么都读不懂。
“没怕。”虞砚池撑起架势,他好恶劣,“我没怕!”
沈念笑了声,让他沉寂的眼眸也弯出了笑意,他坐下来,放过了虞砚池。“没怕的话,就交待家在何处,送你回去,算我功德一件。”
虞砚池不想告诉沈念。
纵使要回家,她也不用他送,万滁宫那么有名,就算她还是个瞎子,也能找到。
“天上。”
“什么?”
“在天上。”虞砚池糊弄地答,“沈念哥哥,你送我回天上,玉帝老头才会给你记功德。”
沈念一愣,有东西触到他的软骨,“沈念什么?”
虞砚池也一愣……哥哥不对,总不能叫人爹爹?
音量变小,虞砚池想了一圈依旧坚持道:“哥哥。”
沈念手指细微地动了一下,又收回去,“小丫头。”他的声音很明显地缓了,“在外面不要乱叫别人哥哥,懂?”
虞砚池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这儿来,只好乖乖点头。她根本不在乎聊了什么,她只想这人跟她说完话之后快点离开,然后她自己也该离开。
“你不说家在哪……”沈念直接忽略了天上,“也行。那你说说,你叫什么,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