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的师尊针不戳(75)
“魔族会在仙界安插眼线,难道我不会?”重休微怜悯的看向他,“一开始你就输了,最开始你是想成为丈夫等母亲死后和继承光明宫对不对,谁知道我看起来总是叛逆想要离开,却不愿让出位置。”
谢镜湖仇视着他,完全看不出来一点父子亲情。
“我是故意的。”重休微说,“母亲虽然都是靠仙丹法宝堆砌出来的修为,可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谁更合适呢?你虽然罪不至死,可我也不想让你好过。”
“一百多年前,我打算放下恩怨。”重休微语气越发平静。
“说的好听,你放下恩怨的方式就是处处断我后路?”这一百年中,他犹如过街老鼠一般都是这个逆子的错!
“从前你靠丹药仙草续命,怎么得来的我都无话可说,之后你拿邪术靠人命延长寿数我不管仙盟也会管的。现在你利用神树出卖同族,我不得不管。”
符晏突然开口:“要不咱们不杀他了?”
谢镜湖看向她手中的宫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极为害怕的神情:“不——你不能这么做!”
“你不是都投靠魔族了,魔族信奉的是‘我这么做是因为我能做到’,既然我也能做到,为什么我不这么做?”符晏提着宫灯靠近他,看着谢镜湖拼命挣扎又无法挣脱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之前怎么会害怕他?
“不!”他惊恐地看向重休微,“你是我儿子,你快阻止她!”
重休微无动于衷:“你想让我在梦中死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这么想?”
“别害怕,我只是让你经历你对别人做的事情罢了。”符晏温柔地说,“你会变成女人,然后被那些怪物侵犯,千千万万遍重复池子里面这些女人经历的事情。这是你对她们做的,怎么落在你身上,就不行了?”
谢镜湖无法克制地会想起那些女人经历的事情,符晏说出来的不过冰山一角,重休微真正告诉她关于魔族的恶行也是简略版本,但这些谢镜湖心知肚明。
重休微拦住了她:“话都问出来了,接下来我来吧,不要脏了你的手。”
符晏坚持:“不,我来,我知道怎么让一个幻术师经历地狱再死去。”也不想先生真的一辈子背负着弑父的阴影。
“你别过来!我可以告诉你,作为幻术师怎么修炼法术,千百万年只有我一个人做到……”
符晏不为所动,手伸向了他的头部:“就是学的越多,你的幻术才退步的这么厉害。”
手落上去的瞬间谢镜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瞳孔里映照出了所经历最可怕的东西,面容却出奇的平静甚至带着点满足。紧接着,身体发生异样变化,开始出现女性特征,最后肚子鼓起来,里面的怪物即将破膛而出,被重休微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重休微突然问:“当年顾妄身上火烧过痕迹,是不是就是这样?”
“嗯?什么火烧?”符晏先是一脸奇怪,然后想到,他说的是当日再长春馆顾妄陷入幻境觉得自己被火烧因而身上有了被火灼烧后的痕迹,“差不多是这样,不过那是紫虚洞的,没有人控制才威力不大,当年换做我亲自动手,保证他全身起火。”
“现在更严重些,我直接改变了谢镜湖的脑子,他的认知里面自己变成了女人经历被他害了的女人的一切,如果他记得什么我没想到的更残忍的事情,那估计也会有。”现在他在认知上已经觉得自己是女人还被注入魔种了,才会反映到现实的身体上。
重休微默然,当时顾妄还和他说,符晏让他一个人进紫虚洞面对危险,这么一看外面的晏晏似乎更危险。
“谢镜湖解决了,但先生,他刚刚说你是情种是怎么回事啊?”
第56章 原生家庭 曾经的爱慕者早忘了八百年了……
“意思是我居然有感情, 很奇怪。”重休微一边救助着池中的女子一边回答她,“晏晏你看看她有没有被控制。”
“好!”救人在前,符晏没空想别的。
如同触须一样探入明显有呼吸的女子思维之中。
重休微一边把她们一个个捞起来一边说:“确认还活着就行, 魔种会在她们死后一段时间仍然帮她们维持生前状态, 判断起来很麻烦。”被救上来的女子身上被奇怪的血管彼此链接着,脱离了绿色的池水像是鱼离开水一样呼吸有点不畅, 过了几息才好。
“等等!”符晏收回了手叫住还在忙活的重休微, “先生, 她们的思维是相互连接着的,我可以暂时控制她们的思维让她们自己走。”
“会对你有太大负担吗?”重休微问。
符晏摇摇头:“不会的,她们都意识不清了,控制起来很简单。先生你帮她们开路, 我她们出来。”
“好, 我找人护送他们出去。”说着身前出现和浮游裂隙一样的东西, 从里面冒出了百十个身披金甲之人踏在空中向重休微行礼。
符晏控制着这些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很虚弱的女子们很轻松, 甚至瞥了眼这些人, 一眼猜出他们的身份:“金甲卫?”
“是。”简略的回答之后便向金甲卫下达命令:“将这些女子送到凭罪海角。”
金甲卫整齐划一的称“是”, 照顾着这些可怜的女人, 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怕符晏不放心, 特意向她解释:“凭罪海角有我曾经救下来的女子们经营, 她们会照顾好这些人的。”
“我相信先生的决定。”符晏温言道。
先生没有甚么放心不过的。得知这些女子能获救,压在符晏心口的石头终于去掉了。
她看着重休微将一把小匕首扎进自己的左肩,从左肩到左手划开一道血痕。期间符晏甚至想别过头, 还是强迫自己看着。留下的血落在地上扭曲成红色法阵,然后燃起火焰焚烧得一干二净。
重休微对她说:“从此这世上没有真正和我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存在了,没有人可以用血缘之术牵制我了。”
“先生不是还有个异母弟弟?”当年在得到消息,自称是下一任光明宫之主的那个人, 不知道被先生她们怎么处理了。
“谢镜湖的金蟾脱壳之术就是借用他另一个儿子的身体,他身体一死,立刻用血缘之术换上血亲的身体,挤走他儿子的魂魄自己占据。”本来是有给那个蠢材施术保护,可惜在他昏迷的时候那个唇蠢材还是听信谢镜湖自己取下了,才落得被亲生父亲夺舍。
符晏脱口而出:“先生是不是经历过。”
重休微收拾着自己的衣袖和血迹,仿佛毫不在意般随口说:“我比他好一点,谢镜湖知道无法夺舍我,只不过想要控制我罢了,可他实在愚笨,什么都做不好。”
符晏一时无话,她明白了初遇时候在银花,先生为什么会对婚姻和家庭的看法如此偏激。他没有经历过正常的家庭就长成参天大树被人依靠,生在三界之外的光明宫,长在断情绝爱的玄天剑宗,永远不会有人纠正他的错误看法。
他对顾妄要求严格却并不拘泥与修为,而是修心,要他骄傲、要他正直、要他善良,要他别人有的他也有,何尝不是对父子关系的投射和对过去自己的补偿。
她拉住重休微的手低声问:“先生能带我出去吗?我不想自己走。”
这有什么需要她问的,但凡她想要自己怎么会不给?重休微明白,符晏是怕自己难过提了这些让他转移注意力,哪怕是为了她的心意,也该好好的。
事实上杀死谢镜湖没有多么高兴,也没有多么伤心,更像是从一个泥潭陷入另一个泥潭。很久之前就隐隐约约知道有这么一天,回避了多年还是到来。
重休微御风飞行,符晏被他护在怀中,宫灯重新变回了玉簪在她发中。符晏抬头,看着他脸色紧绷,知道他还是很难过。
按照先生一贯的性格,谢镜湖造的孽他会觉得是自己没能阻止,然后记在自己身上的。同样,谢镜湖的哪怕罪该万死,作为亲生儿子怎么会毫不在意?
在一处稍微平坦之地停了下来,符晏刚要开口安慰他,就猝不及防地被他按在背后地石壁上吻了下来。
符晏克制住了想要反抗的本能,骤然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像猎物将自己献祭给猎人一眼闭上了眼睛迎合他。
她对喜欢的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包容,如果不是重休微的手快要伸到不该伸到的地方,她不会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