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的师尊针不戳(53)
见他态度软化,符晏又说:“他是你师尊,怎么会不关心你呢?”手轻轻抚了抚头发,宫灯形制的簪子滑落手中,“顾妄,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这样想?”
只要他不设防,在问到内心坚决不肯说的秘密之前,应该可以问出点什么。
顾妄神色变得有点呆滞了,符晏正要发问,却听他说:“你头上的簪子怎么少了一支?”
那根并不是簪子,而是真的宫灯缩小版。是用来施以幻术时候作为真假分界的一个标志,不是每次都要用到,但总是一重准备。
符晏心一跳,还以为他出息了,发现什么了,再仔细看他还是那个表情。
“我换掉了。”宫灯样子的簪子她经常戴,但并总是一只,有时候是银制,有时候是玉制,有时候会变成其他样子带在身上。
顾妄不再说话了,符晏又试探地问了他一些别的问题,确认他好好的,这才放心。
“你和你师尊,在纳依族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变得有些奇怪的?”
顾妄呆滞地回答:“师尊救了我,他自从和符晏在光明宫之后,一直没有变过。”
怎么回事?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后半句要是真心地,那恐怕就麻烦了。
符晏又问:“你说的救了你,是什么情况下救了你?”
顾妄地神情变得有些挣扎了,符晏赶忙想要再次施术,突然她的腰被一只看不见地手搂住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一个人来问他,不如来问问我。”
这声音仿佛冰玉相撞,提神醒脑,让本来就有点心虚的符晏当场停下了手。
“先生?”完全不敢动,看不见先生他人,只有腰上冰冷的触感。
“叫我夫君。” 他说,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吸都带着寒意一样。
符晏从善如流:“夫君。”
顾妄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们之间的说话,还在迷茫的看着她。
符晏冷静下来,只要她恶人先告状,从气势上面压倒,就不会有事:“怎么,看我欺负你徒弟,要来给他撑腰了吗?”
耳边传来低笑:“我要来也是帮你。你怎么不问问他,怎么看你呢?”
这话她会回答:“我不怎么在意他如何看我,我更在意你怎么想,难道你觉得我真能和你一样对他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重休微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想也不可能。
“你问问他,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好。”符晏说,她端正坐着,就当感受不到重休微正在抱着她。“顾妄,你怎么看待符晏呢?”
顾妄又露出挣扎的表情,但还是诚实的开口:“符晏她……是个骗子。”
符晏:嗯!?
这师徒俩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来污蔑她的清白,都说她是骗子!
“我哪里骗你了?”
顾妄断断续续地说:“你说过,会一直爱我的。”
糟糕!
符晏下意识地想转过头看,又立刻克制住自己。
别回头,先生根本没有来,这只是一个小法术,回头你就心虚了。
重休微的声音传来:“这是你当着我的面,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
“迷雾森林你就想阻止他说下去,你越想要掩饰,反而愈发暴露自己的想法。”
这都什么跟什么,符晏放平声音:“夫君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喜欢他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呢,说话当不得真。”
又对顾妄说:“我还说过爱我师父,师姐,师妹,还说过爱花满楼、楚留香、黄药师呢,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符晏感觉这个时候自己一定非常像一个渣女,“而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师尊如同你父亲,那你师娘便如同你的母亲。师娘还是爱你的,这是师娘的母爱。”
她再次放轻了声音:“好了,我走了。”
顾妄瞬间清醒,记忆还停留在被符晏陷入迷茫之前。
见符晏起身要走,作势就要送她,符晏连忙拦住他:“不送了,你自己好好反思。”
出了门逃一般的离去,直奔重休微的寝殿。
到了门口,大门紧闭。
符晏:“这还早呢,怎么就关门了。”
一旁的侍从偷偷打量她一眼,细声细语说:“主人累了,已经休息了。”
符晏说:“开门,我去看看他。”
侍从大着胆子说:“主人已经歇下,夫人不如明日再来?”
她小心翼翼抬起头看符晏,见她容色摄人,似笑非笑:“你叫什么名字?”
“秋露。”侍从穿着和其他人没有差别的衣服,却别出心裁的在鬓边别了一朵渐变淡黄的今夜白。
这花她喜欢,先生把光明宫所有的今夜白都种在了披梦斋附近。只要不太过分,符晏从不介意有人来采摘些。
“好名字,花也很配你。”
符晏说完脸上笑意淡了去,伸出手敲了敲他的大门,衣袖滑下些,霜雪般的皓腕伶仃挂着一枚玉镯,“你要是早早歇了,那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出来的是重休微这里的一个管事,弯下腰恭恭敬敬地对符晏说:“夫人请。”
符晏抬脚跨过门槛往进走,等到身影消失在帷幔里面,管事这小声的对这个叫做秋露的侍女说:“你今后不必来了!就……”
符晏的声音传了出来:“留下她。”
对面的重休微看着他:“留下她做什么,不是今天你问名字,我都不知道。”
当然是以防先生说她的时候,也反击回去啊。
符晏肯定不会实话实说,“她好看,留下了赏心悦目啊。”
“有你在,谁敢说自己好看?”重休微说。
符晏忍着笑,先生被迫开始尴尬的甜言蜜语了,“再好看看得久了,也想要新鲜的啊?”
“所以这就是你从顾妄换到我的理由?”他说,“还有花满楼、楚留香、黄药师?是更之前的吗?”
“他们是话本里面的人物,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和说我喜欢橘子,樱桃没有区别。”符晏解释,“比不得秋露,明明白白,实实在在地就在这里。”
“难道顾妄也是话本子里面的人。”重休微问,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
这不巧了,对符晏来说还真是。但首先这一点没法解释,其次解释了,那先生也是故事里的人,和花满楼、楚留香、黄药师一样了,又陷入怪圈。
“他是你徒弟,也只有这一点了。”符晏说,“如果不是因为夫君你,我是不会注意他的。”
重休微垂眸看她:“撒谎,你对他的注意,不止是对一个你不喜欢的,你夫君的徒弟该有的。这十几年,你对他的注意没有少过,每次得知他与何芷在一起后更加关注。”
这不当然,她总得关心一下剧情大概进展。
“这十几年你为什么不说,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不仅不在乎,甚至在她好奇的时候还主动告知。
“我在乎。”他说,“只是你觉得我不在乎而已。”
符晏无话可说,你在乎就说出来啊!
像是知道她会怎么想一样,重休微说:“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太关注别的男人,你从来没有听过。”
符晏:“我哪里没有听过,我是没想过你的徒弟都被你分在别的男人那里。”
“你甚至也不想举办婚礼,让他看到。”
“重点是我不想举行婚礼,不是不想他来看,我嫌麻烦,你也是同意了的。”
重休微紧紧看着她:“那不提这些,告诉我你们从前在人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我说过的,没有骗你。”
“你没有骗我,但避重就轻,隐瞒一些,就足够误导了。”重休微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榻上,也不看自己,心中一股难言的怒意,却还是压抑着,对她说:“我可以回溯你的记忆,亲自看清楚一切。”
“不行。”符晏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开玩笑,十四岁的自己完全就是中二少女,回想起来都是黑历史,死也不要让人看见!
觉得自己拒绝的太过坚决,符晏换了语气,温柔地说:“你要是不满意,那我们也办一场婚礼好不好?”
重休微眼神晦暗,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太晚了。”
“那你要怎么样?”符晏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暂时顺着他,现在还是下午,等到了半夜,先生平静下来了,再好好问问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