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崽你也敢拐(74)
“我可以说清楚的!”黎夜情绪有些激动,“师尊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啊,他只是和我生气,等过两天气消了,我会和他好好道歉的。”
“如果能解开误会,那自然再好不过。”南湫抖得更加厉害,忽然眼前一黑哦,坐在地上,黎夜被他这幅样子吓到,立刻扶着他起身,却发现他抖得厉害,身上也很冰凉,就像是……一个死人。
呸呸呸,黎夜连忙打断这个想法,南湫明明活的好好的,就站在他眼前。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冻着了?”
“没……没有。”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有。”黎夜见他身子发虚,脚下发软,连忙背着他下山先找寻一处安身之所,南湫不知何时已经昏睡过去。
待到喧哗的市集处找了一家小店,这才将人安置在此,他自己也不明白南湫为何会突然这样,只好试探着给他摸索一下,发现他身上也没有受伤,不仅没外伤,也没内伤,简直说不通。
难道,是因为没有魔气修炼,所以才导致经脉逆流?
“……这是哪里?”南湫缓慢睁眼,发现黎夜在一旁坐着。
“总不能睡野外吧,这是家客栈,你先暂住着。”
“多谢你,黎夜。”南湫忽然推了推他,说道,“你走吧,我已经药石无医了。”
黎夜惊住,询问道:“不是说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不会死吗?”
“我确实认为是这样,可是……”南湫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还是将所有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其实早就该死了,若非玄川逆天而行,强行为我续命,我是活不到现在的。原本以为只要我离开他,一切都能从头开始,可是……自从走出魔族我才知道,仅凭你身上的那些魔气肯本不足以支撑我活下去,我的体内只有一半魔丹运转,还是玄川的……”
“什么!”黎夜起身道,“玄川他竟然将自己的魔丹一分为二给了你?”
南湫苦笑道:“我也是下山后才知晓,难怪他肯放你我下山,原来他早就料到我离不开魔族,离不开他,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玄川他竟然!”黎夜又气又恨,恼上心头,“原来他竟如此心思缜密,你我都中了他的圈套……他可真会算计。”
“可是想想,他想算计的始终只有我,玄川能救你,也能将自己的一半魔丹分给你,说明他只是利用你,并不想要你死。”
南湫裹了裹被子,冷冷道:“那又如何,我并没有希望他救我,更不愿自己变成现在这样!我是要杀了他,而不是感谢他!”
“你先冷静一些,事到如今,也不能乱了脚步,不然就正中玄川下怀。”黎夜吩咐他好好休息,转头去寻魔族边境寻找紫芜替他收集一些魔墟中的魔煞之气,这一来一回,折腾至天亮才赶回来。
黎夜将琉璃瓶放在桌子上,嘱咐他魔丹运转不动的时候便自行吸食魔气,万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难受。
……
鹤雪在小屋里,远远就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一个黑色身影,但是因为殷冷情这几日都足不出户,他只好悄悄等着人睡着的时候去见一见黎夜。
若说这结界也并非坚不可摧不能打破,可是黎夜始终不愿意再惹恼殷冷情,知道他不曾消气,只好耐心的等在结界外,安安静静的询问一切关于他的情况。
“师尊可有哪里不适,可还在生我的气?”黎夜显得有些着急。
鹤雪道:“自你那日走后,仙尊就一直没出过屋子,而且那晚仙尊明显身体不适,出了好些冷汗,这几日也总是闷闷不乐,冷得吓人,也不说话。”
黎夜道:“那师尊这几日心情可有好转?身子可有舒坦?”
鹤雪道:“好是好了点,但也没好到哪去……”
隔着结界,黎夜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眼巴巴的盯着远处的屋檐,他也从没见过殷冷情这般动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气,所以他只好守在结界外。
每天日出的时候他都会来到山头凝望,日落的时候也会来,相隔着百米,却无法触碰到彼此,那抹身影从不会转过身看他,总是背对着,甚至没有一个眼神投过来。
南湫独自一人留在客栈内休息,这几日他安安静静的修养,凭借着静心功法压制逆流的魔气,虽说效果不太明显,但比起前几日顺畅许多。
此处是他曾经下山历练时和黎夜走过的小村庄,来往行人看起来朴素勤劳,很好相处的样子,如果他可以在此安身立命,做个画符写字的小本生意指不准也能生活。
一路走出喧嚣的市集,是一片僻静的山林,或许也可以采集一些草药拿去换做银钱,他总不能一直依赖黎夜照顾,总归是要自力更生的。好在此处人烟稀少,一路上遇到不少珍贵的草药,他随手采摘了几株便想着往回走。
草木皆有灵,他只为生活,不图钱财,并非要采摘尽,能凑到买下一间小屋的钱就心满意足,最好还能养养鸭鹅。
“喂,这位小兄弟。”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南湫转身,看到一身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衣衫,那是倾云仙门的弟子服,此人看起来有些面生,想必是新入门的,不会认识他。
“你……叫我可有事?”
男子道:“我只是看见你手中的草药,想要讨一株来给我师兄疗伤,不知……你可否愿意割舍?”
南湫闻言:“这有何难,草药本来就是救死扶伤的,你想要,便给你一株。”说罢,将手中的草药递过去。
“真的吗?你可真是个好人呢。”男子缓缓伸手,忽然一把钳制住南湫的手腕,草药掉在地上,男子忽然面容变得凌厉起来,喊道,“师兄!我抓到他了!”
“你!你做什么!”南湫大惊,一把甩开该男子,退后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好几个倾云仙门的弟子围住,“我好心给你药草,你却恩将仇报?”
另一人上前道:“你个魔头哪来的好心?我们一早便察觉出林中有魔气,所以才一直跟随着你,斩妖除魔是我们仙门的使命,受死吧!”
其中还有一女弟子道:“初次下山历练就能抓住一个魔头,回去可以好好立功啦!”
“你们……”南湫心中泛起痛意,带着挥之不去的酸涩,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曾经的同门,而且,还会是这般对峙,他从未做过恶事,却被如此趋之若骛。
当初,他也是这般意气风发,希望可以斩尽一切邪恶,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种种转变都让他难以接受,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从头来过,却又被一次次掀起伤疤,痛的鲜血淋漓。
飞来的剑很快,十分锋利,是倾云仙门最为基础的一套剑法,南湫回过神轻松避开,他不想伤害这些弟子,转过身便要逃离。
众弟子紧追:“别让他跑了!”
身后的剑不断向他飞来,带着盈盈剑气,他的胳膊和后背被划伤,左右闪避之际,竟发现前方还有伏击。那个年轻的弟子持剑向他心脏刺来,这一刻,南湫愣住,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如果这一剑可以让他死……
‘砰!’剑身刺偏,南湫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是你?”
“师叔?!”
南湫和沐崖同时惊住,仿佛时隔多年未见,物是人非,生出了许多感慨和悲伤,如此近的距离,不由的让人想要躲避。
小弟子大喊:“师叔,你来的太好了,快杀了这个魔头!”
“师叔小心,那可是魔!”
沐崖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只看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心疼不已,新伤旧伤层层叠加在一起是那么触目惊心。他抓着南湫,语气担忧:“你受伤了。”
“……是。”南湫立刻推开他,“但和你无关。”
沐崖被他的冷漠震惊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
“与你无关!”南湫几乎是吼出来,颤抖着后退,“我说过,从此以后再也和倾云仙门无关,和你无关,如今你依旧是仙门尊者,我却是个魔,你要杀也好,要放我走也好,我都不会怪你和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