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810)
“可有看到云衡!”
“没,没看清,隔得尚远,只看到旗子。”
重黎起身拿剑:“城外妖兽都不知饿几日了,赶紧把人带回来。”
陵光点点头,朝司幽使了个眼色,三人立刻出宫赶往城外接应。
“朕也同去!”楚司湛即刻让人取来天子佩剑,却被楚长曦一把按了回去。
“看好陛下!让他出城一步,你们提头来见!”给那将士留下这么一句后,他便绝尘而去。
这皇城之中知晓他身份的人是屈指可数,但这些日子过来,他的话是什么分量,众人心知肚明。
那将士眼见着楚司湛要往外冲,赶忙拉着几个宫人扑上去死死拖住了他的腿和腰。
“陛下三思啊!你是国君,岂可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身涉险!”
“放手!”楚司湛咬牙切齿地挣扎着。
“末将不能放!城外妖兽肆虐,非凡人可抗衡,几位仙君已经去接应,定能平安把人带回来,陛下不能去!”
“是啊陛下!陛下担心云将军和应将军,就在泰和宫等一等,奴才们实在不能让陛下遇险啊!”
一声声的苦谏,闹得楚司湛头疼,陵光等人此时已经不见踪影,楚长曦这厮居然连马都给他带走了。
他即便要追,也来不及了。
只听得咣的一声,他恼火的将天子剑掷在地上,众人战战兢兢,怕他动怒又不敢撒手,错愕地望着他。
楚司湛深吸了一口气:“行了,朕不去了,去将御医都喊来,跟着朕去宫门前等。”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他眉头一拧:“怎么,这也不行?”
众人抖一激灵,赶忙按他说的去做。
且说另一边,陵光等人离开皇城,径直赶往城外官道。
陆君陈等人的确受困于城下,一众苏门山弟子以灵气支起障壁,阻挡横冲直撞的怨灵,其余兵马阻挡扑来的妖兽。
朝云城下,数丈的城门早已轰然倒地,即便退入城中,还有不知凡几的妖兽盘踞在街巷间,他们须得时刻防备四方杀气,同时护住伤患。
“陆师兄!城中妖兽越来越多了!我们就这么退到皇城下,会把它们都引过去的!”一弟子高喊。
陆君陈一剑劈开当头扑来的一头蛊雕,咬牙道:“若没有援兵,我们几个设法将这些孽障引走,至少要让受伤的人进到结界中!”
从昨夜到今晨,一路快马加鞭,才杀出这条血路,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应燃等人带回去。
就在他决心下令之时,一道燃着赤红烈焰的金藤从天而降,一鞭扫开了挡住他们退路的数头妖兽,将其卷至半空,狠狠掷出。
数道剑影凌空而来,如活物般刺入怨灵间,将其震散。
重黎挑飞了一头酸与兽,挡在摇摇欲坠的应燃身前,回头扶了他一把。
“撑住,这就带你们回去。”
“都别愣着!退后!”司幽和楚长曦冲到阵前,神兵就地划下一道深痕,幽蓝的灵泽拔地而起,霎时便将妖兽和怨灵拦在了灵障另一边。
刺耳的嘶鸣与嚣叫震天动地,寸步难行的妖兽疯狂地撞击着灵障,震出一道又一道剧烈的波痕。
“快走!这道护持只能拦住它们一刻钟!”司幽猛拍了下瞠目结舌的陆君陈。
众人如梦初醒,立刻紧随其后,往皇城的方位跑去。
方才的灵障虽拦下了不少妖邪,但整座朝云城早已是其巢居之处,穿堂过巷之时,随时会有妖兽突然冲出。
眼下不是缠斗的时候,只能以拦为先。
重黎在后头以辟邪阵困住了数头,架着身负重伤的应燃往前赶。
虽有陆君陈一路护送,但这军阵中大半都是凡人,被救回来的亦是九死一生的伤兵,处处掣肘,一时极难放开手脚。
“神尊,你们怎么来了?”陆君陈一面应付怨灵一面问。
陵光一脚扫开眼前妖兽,看了他一眼:“说来话长,你且随我们回宫。这些人都是从何处救回来的?”
“西山岭中,昨日看到了应将军的信号烟。”他答,“我们赶去的时候,三千兵马不足二百,伤重者不计其数,就连云将军也……”
陵光一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军阵中央此时是最为稳妥之处,几名将士前后抬着重伤之人,其中便有云衡。
脱下了铠甲,腰腹血肉模糊,躺在草编的席子上,面无血色。
她目光一沉,当即冲到了阵前,换鞭为剑,霄明之威,剑气震得怨灵接连退散。
宫门下,楚司湛听到了刺耳的兽嗥,远远望见一行人朝着这边赶来,眼中一亮,立即命人打开城门放行。
陵光与重黎断后,其他人在司幽和楚司湛的护送下顺利逃入结界中。
重黎将应燃交给楚长曦后,与司幽交换了眼神,随即甩出无愧,勾住陵光的腰,将其拽回结界中。
烛阴旋即凌空而起,彻底将结界封死。
妖兽和怨灵撞在障壁上,再不得进半步。
一阵虎视眈眈的逡巡后,还是散了去。
至此,众人才得以松一口气。
(
第九百五十八章 谎言与真相
眼看着妖兽走远,连战了一夜的众人纷纷瘫软在地,陆君陈无暇歇息,先安置伤者下去上药包扎,伤重者需由御医医治。
看到浑身是血的云衡的时候,提心吊胆了一路的云夫人当场昏了过去,云霆也猝不及防,面色煞白,浑身发僵,想上前看看亲子,却又怕自己也受不住,站在原地紧紧搂着不省人事的夫人,怔怔地望。
“云衡!云衡……”楚司湛拨开人群冲了过来,看着草垫上躺着的人,脑子里一阵嗡响,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和脉搏。
微弱,但还在。
想去握那只手,可看到那一道道的伤口,又怕再把他弄疼了。
“怎么会这样……”
应燃艰难地走过来,咬着牙垂下了眸:“……是末将的错,出城时云将军曾建议末将,避开西山岭行军,但末将没有听进去,没想到那里会有如此多的邪物。云将军为了保伤兵先走,独自留下垫后……”
寥寥数语,远不足以形容当时的惨烈,只有刻骨的懊悔,令他无地自容。
“先带应将军下去上药。”楚司湛合了合眼,示意他先去治伤。
从西山岭逃出,他的伤势也不轻,一条腿被咬得深可见骨,若不是重黎一路扶着,他连站着都艰难。
逃回来的人中,数云衡伤得最重,在楚司湛的示意下,两名御医与楚长曦一同问诊。
“伤及骨骼内脏,不能再耽搁了,得立刻找个干净地方疗伤。”
“宫中有这样的地方吗?”陵光眉头紧锁,看向楚司湛。
“有。”楚司湛道,“令和宫闲置着,离泰和殿不远。”
此话一出,两名御医倒是愣了愣。
“陛下,令和宫自古是帝后居处,云将军……”
“都这时候了还管这些破规矩!朕让他住就住!以他的功勋,还住不得一间宫殿吗!”楚司湛怒斥。
二人慌忙低头,连声称是。
“那得赶紧把人搬过去,可有木板什么的?”楚长曦四处看了一圈。
“不必,朕来。”楚司湛板着脸,小心地将云衡从那块坚持了一路的破草垫上抱起来,饶是女子也不见得他如此谨慎对待,仿佛手里捧着的不是个血淋淋的人,而是世上独一的至宝。
众人惊惶地散开,看着他抱着云衡步履稳健地朝令和宫走去,神思一晃,才想起赶紧跟上。
云衡的伤势比想象中还重,令和宫的门从早晨关到了黄昏,里头的烛火亮了起来,楚司湛还在外头坐立不安地等着。
他将人放下后,便被楚长曦推了出来,在宫人的提醒下才留意到自己的衣袍上沾满了云衡的血,好说歹说才让他先去换了身再过来。
“陛下,云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夜里转凉,一旁的宫人给他添了件薄斗篷。
就在此时,令和宫的大门终于开了,两名御医满头大汗地从里头出来,匆忙回去抓药,楚长曦跟在后头,也到门口来透一口气。
“怎么样了!”楚司湛顾不得其他,一把撸了还没系上的斗篷,上前追问。
楚长曦默然片刻,无奈地笑了声:“瞧把你小子急得,人没死,吃了我半瓶丹药总算保住一条小命,进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的人已经火急火燎地飞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