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729)

作者:夏清茗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什么叫红颜薄命,云渺渺深有体会,但这命好像又太薄了点,以至于她在短短五十年内接连造访地府三回之后,阎王爷看她的眼神嫌弃中带着鄙夷,就像看着一投胎钉子户。云渺渺第一次见到点击展开

余鸢认识她这么多年,却是头一回在她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脸色,即便是匆匆赶来,手中连把灵剑都没有,她站在这,便如巍巍昆仑山脊,不可撼动。

她还未开口,余鸢便觉如芒在背,寒意阵阵直冲天灵。

至少那么一瞬,她切实地感觉到眼前的人对她起了杀心。

神明的杀意比任何妖魔鬼魅都要锋利刺骨,纯粹得不带任何喜悲,便是动手杀人,也永远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余鸢太清楚她的能耐,若被近身,绝不是对手,何况她即便没有带霄明,不染总是在的,她还没有蠢到以为自己能与取回真身的上神相抗。

眼见着陵光上前一步,她手中毒刃当即抵在步清风咽喉处。

“不许近前!否则他活不过今日!”

陵光顿住,看了步清风一眼。

那柄毒刃贴着他的皮肉,已有红灼之相,他分明已经感到了疼痛,却只是皱眉忍住,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让开。”余鸢眼中杀气极重,“放我走,我自会留他一命,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觉得我若要杀你,是一个人质能挡得住的?”陵光蹙眉。

余鸢冷笑,手中毒刃险些刺破步清风的脖子:“那你试试啊,看是你的不染快,还是我杀人快。”

步清风闷哼了声,陵光下意识地退了半步,紧盯着余鸢的一举一动。

“你一直作为‘余念归’出入昆仑,早在八年前便知我还活着,何以没有告诉无尽和执明?”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找出破绽。

只是这句话亦是她一直想问她的,无尽和执明八年来再未骚扰过昆仑,这实在不像是知道她还在人世后该有的反应,思来想去,仍觉蹊跷。

然余鸢并无半分松懈,死死扣着步清风,她稍有动作,他都难逃一死。

第八百六十章 :脱逃

“说了如何?不说又如何?”余鸢全然不以为意,“不过是觉得结果都一样,既然知道了长生之血不在你身上,我何必白费心思。”

“即便离开昆仑山,于你也绝无好处,无尽城府极深,不可与之为伍。”这是她最后的劝诫。

“不可与无尽为伍?呵,难道你以为我还有做回仙灵的机会吗?”余鸢“呵”地笑开了,“我与无尽,与玄武,不过是彼此利用,各取所需罢了,倒是你——死了还能干干净净,一了百了,偏偏不知好歹地回来,谁才是最可怜的那个,还难说呢……”

她啐了出来,仿佛从牙缝间挤出了满腔怨毒:“不过是个注定要死的傀儡,哪来的自信对旁人说教。”

这话就在步清风耳边,如此讽刺,他不由得皱了下眉。

陵光亦心有不快,若此刻只她二人还好办些,但步清风的性命还拿捏在她手里,知晓了她以余年归这个身份在天虞山蛰伏多年后,陵光愈发不敢确信自己是否真的了解眼前这个女子了。

从怯懦不知世到借无尽之手血祭神族,她的心到底能有多狠,谁都不好说。

余鸢一面盯着陵光的一举一动,一面拖着步清风,缓缓朝着殿门走去。

陵光若敢暗中施法,她定会痛下杀手。

门外传来意料之外的动静,长潋等人已赶至门外,原是陵光赶来之前,让孟逢君去长瀛阁传了口信,望见步清风受制,众人皆吃了一惊。

陆端华的脸色极为难堪,诚然已听孟逢君说明原委,但在亲眼看到自己的徒弟对昔日同门刀剑相向之前,他一直持怀疑态度。

他印象中的余念归,虽有些小聪明,但绝不是这等杀孽深重之人。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认。

他欲出声,可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上,尽是他倍感陌生的神情,启唇才发现自己一时竟不知该唤她什么。

随行的几个弟子唏嘘惊呼,引得余鸢留意,令她更为谨慎。

“谁都不许近前,我离开昆仑山,他才能活。”她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手中毒刃不曾放松分毫,随时都能让人血溅当场。

步清风在她手中,长潋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步清风,从八隅崖一跃而下,朝山下掠去。

“清风师兄!”孟逢君疾奔数步,却仍是迟了,跪在崖顶失声惊呼,一直有所犹豫的心骤然涌起慌乱。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等事,相识多年,即便往日种种都是余鸢筹谋已久的逢场作戏,平日里清风师兄待她们的好,却也都是真的啊。

一夕间同门变仇敌,她忽然不太确信余鸢是否真的会全须全尾地放步清风回来。

若是她离开昆仑后突然反悔,步清风会是什么下场,光是想想都叫人背后发凉。

陵光神色凝重地望着半山浓云吞没了那二人的声音,转而朝长潋使了个眼色。

长潋心领神会,与她先后跃下山崖,两道流光顺势没入云间。

从山巅直坠而下,寒凉的云雾刮得人睁不开眼,无论出于何故,步清风的确感到制住他的手忽地一松,在落地的同时,他当机立断反手一掌!

余鸢被寒气迷了眼,觉察到掌风,下意识地往后避开。

步清风趁势退开,与她隔了数步,半跪在山石旁。

余鸢始料未及,错愕地瞪着他。

“你!……你不要命了!”

看着刃上一点血迹,她才反应过来方才仓促间,没能收住手。

再看步清风,面色已然苍白下去,脖颈侧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血嘤嘤地从皮下渗出,周围的青筋因痛楚而绷出,他似浑然未觉,死死盯着她。

这毒非她所配,这也是头一回用,虽说方才还拿此物威胁陵光和长潋等人,但她着实不知其毒性如何。

但无尽给的东西,想来定是极难对付的,她的确起过杀心,但只要离开昆仑山,放这小子回去也无关紧要。

可他偏要反抗,一心求死似的,愚蠢至极。

不过片刻工夫,那道伤口已经开始发青,明明如此浅薄的划伤,血却怎么都止不住,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一片刺目的暗红,染透了雪青的衣领。

她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步清风当即拔出剑来,厉声道:“不许上前!”

延维于漆夜中掀起阵阵罡风,阻挡她的路。

余鸢陡然顿住,脚踝处仍被骤起的叶片划伤,看着那双决绝的眼,才确信他这回是当真的。

她道不出此刻是何想法,但将昔日最是好说话的人逼得拔剑相向,多少有几分无奈。

延维剑在颤抖,显得他的负隅顽抗如此无力,只剩下一腔固执与不甘在支撑着他挺直脊梁,与她对峙。

看着那道愈发严重的伤口,余鸢皱了皱眉。

“不解毒,你会死。”

“那便死。”没有分毫犹豫。

借着“余念归”这副躯壳在天虞山这么多年,她还真不晓得他有这么倔的一面。

“想死还不容易?我手里可没解药,也不晓得一会儿毒性发作你会变成什么样,说不定是生不如死呢。”她忽地笑了出来。

步清风蹙眉,却并未放下剑。

如她所言,此毒性烈,他已经感到自己的身子在阵阵发寒,一阵微风都似激起千层浪,脑子一抽一抽地疼,眼前的人忽远忽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握不住剑了。

“你敢再近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他咬着牙,几乎是将每个字都撕碎了般决绝。

“滚出昆仑山,别再回来了。”

他知道自己此时无力应付她,但只要还要一息尚存,哪怕自戕于此,他也绝不会屈从于她。

“我就当这世上,从来没有余念归这个人。”

就当从未认识过,过往数年,朝夕欢声,都一笔勾销。

余鸢起初一愣,旋即冷笑开了:“甚好,正合我意。”

她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突然留意到旁人气息。

是紧追而来的陵光与长潋。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她呵了一声,突然闪身上前,不知从袖中摸出什么东西,趁他怔忡之际,一脚踏住延维剑,伸手掐着他的下颚,强行撬开他的牙关,把东西塞入他口中。

而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推翻在地,跃入赤水中遁去。

“咳咳咳!……咳咳!……”步清风呛得厉害,试图将方才吃下去的东西呕出,却已是徒劳。

耳边一片嗡响,似是毒性发作之兆,只隐约听到长潋和陵光的失措的喊声,眼前的一切都在地转天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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