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57)
桑桑不屑一顾地别开脸:“明明就是他小心眼儿,又爱记仇,白活了这千儿八百年禀性难移!”
这话听来别有深意,云渺渺不由得心生疑惑:“你和他是熟人?”
“谁跟他熟?可做他的千秋美梦吧!”它脑袋一昂,似乎不大高兴,“主上,你也应当离他远些,免得惹祸上身。”
“我倒是想啊”她兀自叹息,再抬起头,窗台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正打算回屋灌两口茶水降降火,忽然望见一道人影从后院摸了出去。
从身形来开,像是白日里招待他们的那位掌柜。
既不安排饭菜,亦不管他们去留,两个时辰都不曾出来看一眼的人,这会儿倒是鬼鬼祟祟地出门,虽不知是何缘由,但云渺渺好歹活了三世,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早已根深蒂固,拿了剑便跟了出去。
这座小镇立于三危山脚下,虽说里传闻中的恶兽獓靥所居之地还相隔了百里,但人烟已十分稀少了。
他们入镇时,街道上的百姓不过十余,与其说是镇子,还不如一座村落的人多,打量了他们一行人几眼后,便匆匆避开,看这架势,应当是不大好客的。
她跟着那掌柜穿过漆黑的巷子,刚出巷口就发现竟然跟丢了。
街头空无一人,只有屋檐下几盏红灯笼飘飘摇摇,甚是荒凉。
眼下这个时辰,还不算晚,整座镇子却无一户人家点着灯。
街头巷尾,充斥着肃杀的戾气。
稀薄的海雾缓缓漫了过来,凉得刺骨。
“主上,有妖气。”桑桑立时警惕了起来。
云渺渺也有所察觉,正打算折返去寻步清风,身后忽然刺出一道剑光,她不及细想便抽出霄明迎上!
两剑相接,铿锵一声,尤为刺耳。
眼前为迷雾所蒙,她一时看不清来人相貌,只见红衣翻飞,凌厉的剑气招招狠辣地朝她招呼!
这等诡谲的氛围下,她岂敢松懈,立即掐诀儿催动霄明剑气,自八年前开锋,霄明便从堪堪中品一跃为上品灵剑,剑气之力,可谓摧枯拉朽,甚是招摇,故而她平日里极少唤它出鞘。
这会儿其锋芒,几乎照亮了整座巷子,刀光剑影,刺得人眼疼。
斗了数十回合,那人忽然收了剑,退到三步开外,一掌劈开了雾气,冲她微微一笑。
“果然如此,我就说天虞山掌门的弟子怎么可能是个庸碌无才之辈,瞧着是个颜驻期弟子,瘸了一条腿还能接下这么多招,仅凭剑法,你师兄是你的对手吗?”
云渺渺瞧清她的脸,顿时一怔:“霓旌?”
霓旌扬了扬眉:“怎么,还以为是什么妖怪?”
“”遇上魔族也没好到哪儿去吧。
云渺渺狐疑地打量着她:“你怎么在这?”
“我方才瞧见你从后门出去,便跟来看看。”
“跟出来还顺便背后偷袭我吗?”
霓旌一派坦然:“我可是手下留情的。”
“”你方才的杀气瞧着可不是这意思啊。
“你只是怕我逃走吧。”云渺渺叹了口气,“我这人其实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义薄云天,为了同门可以忍辱负重,两肋插刀,若是惹急了我也许真的会逃,你们除了用杀人威胁,还有什么能留得住我?”
“说得有几分道理”霓旌唔了唔,“成天威胁于人也无趣得很,显得我们脾气很差还尤为卑鄙,或许的确应当好好想想如何另辟蹊径,其实我们除了杀人,确也有别的门道,应是对凡人乃至泱泱六界都颇有成效。”
“嗯?”云渺渺蹙起了眉,看着她那一脸叹惋,想问个究竟却又有种不该多嘴的感觉。
只见霓旌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她,直到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一句“是什么”之后,方才郑重地道出了答案。
“尊上的色相啊。”
她什么都没听到。
“你是如何晓得我师父是天虞山掌门的?”她尴尬的岔开了话题。
霓旌歪着头,莞尔一笑,指了指她腰间的红石头:“休与山帝台棋,编入了一根头发以护身的牙色流苏,普天之下,只有那位长潋上仙会在收徒之时用上这等心思了,生怕一不留神,弟子便要死了似的,大惊小怪得很。”
云渺渺皱了皱眉,低头看着腰间的帝台棋。
这石头有驱邪之力她晓得,但这流苏里居然编入了师父的头发,她倒是从不知晓,清风师兄亦从未提及,想必也蒙在鼓里。
身体发肤,乃是切身之物,仙人的一根头发,能与其主互通,亦是说,她若是身陷险境,她师父无论在哪,都能感之。
她抬眼望向霓旌,正瞧见她翻了个白眼。
虽说早就晓得她师父与魔族积怨已久,数千年来斗得不死不休,但眼前这位,似乎已经厌恶她师父到了想把人摁进泥巴地里摩擦的地步了
都说女子寻仇心狠手辣,师父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落单啊。
霓旌:用尊上的色相来迷惑你,你看怎么样?
喵喵:我是个正经的仙门弟子,一般不行你们尊上会什么吗?
霓旌:嘿呀,我们尊上会的可多了,出门可以镇妖邪,在家可以夏可降温解暑,冬可暖被窝,还会做饭,怎么样?
喵喵:听起来还挺划算的
魔尊:你们俩给本尊住口!!本尊不要面子哒!
第六十章 :你怎么就在尊上面前好欺负
“这雾气是你幻化出来的?”云渺渺狐疑道。
自从踏入这雾中,她便隐隐感到一丝不适,但她修为尚浅,辨不出雾中气息是妖是魔。
霓旌摊了摊手:“我可没这闲工夫,跟着你出来时便已经如此了。”
“主上。”桑桑神色凝重地环顾四周,“这雾中妖气古怪,与此人不同,千万小心。”
闻言,她沉思片刻,正打算折返回客栈,却被霓旌拉住。
“都到这了,不再过去看看?”她似乎挺有兴致。
云渺渺皱了皱眉,并不犹豫:“不去。”
这倒是出乎霓旌意料。
“你们仙门弟子不是都以斩妖除魔,匡扶正道为己任的么,你明明跟了出来,这会儿却畏畏缩缩的,传出去,怕是要遭人诟病吧?”
云渺渺静静听着她说完,却是露出一丝疑惑。
“我跟出来,只是觉得那掌柜的夜半出门有些古怪,但明知这雾中有不知底细的妖气却还拖着一条伤腿一意孤行,置我身后的同门如无物,恕我直言,那叫找死。”
或许换做她那老实巴交的师兄,今日还真有几分可能跟上去一探究竟,但可惜,她真没那个多管闲事的兴致。
比起在雾中不知去向的掌柜,她更在意师兄和念归他们可有察觉这异常。
这座小镇本就没多少人,入夜后简直像一座死城。
雾渐渐浓了起来,霓旌瞧见她拄着那把险些削断她一条胳膊的霄明剑绕着客栈开始比划,每划一段便放下一枚灵珠,起初还疑惑她究竟在做什么,逐渐的,却瞧出她似乎在画阵。
从其五行排布来看,多半是用来护着这座客栈的。
“这雾瞧着像是虚张声势,你还挺谨慎。”
“别人要杀你的时候,可不会事先吱个声。”云渺渺郑重地在后门处放下最后一枚灵珠,想了想,又挂上了一串仙铃。
霓旌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你倒是挺护着同门,明明除了你师兄和那个唤作余念归的小姑娘,这儿可没几个人没把你放在心上,若晓得了我与尊上的身份,保不齐先将你推出来送命”
闻言,云渺渺顿了顿,在她锲而不舍地绕着客栈跟了一路后,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魔族的人都像你这般多话么?”
冷不丁的一句,将霓旌都给气笑了。
“你这小丫头,忒不识抬举!罢了罢了,与我何干。”她摇着头走到一边,看着云渺渺布好阵法后,在掌心凝出一团火,置于阵眼中。
刹那间,笼罩在客栈上空的雾气被逼散,仅有一方庭院得以望见天上月,还真有几分诡异。
霓旌倚着墙,静静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小姑娘。
这阵法算不得多厉害,几乎每个天虞山弟子都会,但她布下的,却尤为漂亮。
细致到几乎补上了所有的破绽,朗朗正正,穿天破云,就像是
“这阵法谁教你的?”
云渺渺回过头来,顿了顿,答道:“我师父教的,我愚笨了些,学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