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530)
入口之前什么味儿谁都不好说,回回都靠运气喝汤。
“师祖不会做法,所以您才学的么?”
他踟蹰片刻,点了点头:“不然呢,当年本尊还没学会辟谷,要么吃她做的饭,要么饿死。”
“您能活这么久着实不易。”
他哼了一声,道:“她不会做,但是挑嘴,本尊琢磨了好些年,才做成今日这样。”
万事开头难,说来起初他也是做得咸不咸淡不淡的,硬着头皮吃,自己吃不下了,就把长潋骗过来。
那会儿长潋可不似如今这般讨人嫌,同他比起来,算是真真儿的老实听话,总给他绕进去,吃了不少他做的饭菜,居然还能耐着性子提醒他应当少放盐还是多放辣。
他那会儿也傻,说是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学得菜色却都是按着陵光的口味来的。
长潋吃得多了,于是乎口味也同她奇似。
嗜辣,喜甜。
且一样不会做饭。
细想下来,长潋如今因不会下厨而种种劣迹闹出的场面,他确实也有责任。
“师叔祖,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司湛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切切地望着他。
重黎想了想,答道:“是去过不少地方。”
光是抓那些妖兽,他都快把四海群山跑遍了。
心烦意乱就出门逮几只爱蹦跶的,丢进锁天塔里,相柳见他一回就要笑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平白给它找麻烦。
司湛两眼冒光:“上说,四海灵山众多,珍奇异兽不计其数,可我除了北若城,也只去过朝云城了,师叔祖您下回出门,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啊?”
“你?”重黎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觉得有些好笑,“珍兽可不会轻易现身人前,况且你连自个儿的佩剑都没有,来几只山雀都能啄得你满山瞎蹿,还想出门?省省吧,先把你这三脚猫功夫练好。”
司湛撇撇嘴,有些委屈:“我还没学引气入体呢,师父说须得等我学会了,才可传我佩剑,我学会了御剑飞行,师叔祖就带我出门长长见识吗?”
重黎迟疑半响,道:“先练着吧你,待你连成,本尊说不定已经不在这了”
本是随口敷衍一句,司湛的脸色却陡然一变。
“师叔祖要走了?要去哪?还回来吗?”他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苦着脸,“我还想跟师叔祖学剑法和好多法术呢”
见他这般反应,重黎倒是有些意外,把他的手扒拉开,袖口都给捏皱了。
“本尊就这么一说,这么紧张作甚?你要学这些不会找你师父吗?本尊又不是你师父。”
“可你是我师叔祖呀。”
重黎瞧着这张天真无邪的嘴脸,便是见识过这小子是怎么算计云家那位的,也有些遭不住。
“为何这么粘本尊?是本尊揍你揍少了?”
“”他算是知道为何师父总劝师叔祖少开口为妙了。
他唔了一唔:“不知道,大概是觉得师叔祖是个好人。”
闻言,重黎的眉头简直拧成了结:“本尊?好人?”
成为魔尊上下五千年里,难听的谩骂,谄媚的阿谀,他都见识过了,独独没人有胆子说他是个“好人。”
“你小子是在讽刺本尊吗?”
司湛:“”
诚然这话乍一听不像是人能接得上的,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师叔祖,您从前是不是没被人夸过啊?”
重黎想了想。
这些年也听了不少奉承话,什么英明神武,一统六界啊,但骂他心狠手辣,猪狗不如的好像更多些,说来也怪,即便那些人匍匐在他脚下,对他唯命是从,一天天的嘴上跟抹了蜜似的,他也不觉得那是在夸他。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
“有什么可夸的?”他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本尊晓得自己长得也就那样,平日里也不好相与,凶了些,琴棋书画一概不通,饱读诗书就更称不上了,不过是些有所图的场面话,到了这个年纪少听那些花里胡哨的”
长得就那样?
凶了些?
司湛心情复杂地打量了他一通。
突然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这话说得挺不要脸的。
重三岁:本尊长相一般,性格也不好,凶神恶煞,吃人蘸蒜,都别夸了。
司湛:这边建议买个镜子照一下呢亲
第六百二十七章 :打不过了喊本尊来
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口汤,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拍了拍肚皮,舔舔唇,甚是回味。
就算有些咸了,架不住依旧好吃啊。
但重黎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他甚是茫然。
“本尊好像忘记放盐了,你吃了这么久,就不觉得没什么味道?”
司湛诧异地盯着他,磕磕巴巴地反问:“师叔祖,您是不是记错了?”
这哪是没放盐,他都想来点茶水润润口了。
重黎皱了皱眉,陷入沉思,默默吃完了碗里的面,将东西收拾了,再没有同他争执这面到底是咸是淡的问题。
司湛想着许是他一时走神记岔了,也不曾放在心上,趴在窗边揉起了酸麻的双腿,巧不巧看到云衡不远处晃悠,一回头,便是四目相对。
他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昨晚的事这纨绔应当已经猜到是他干的好事了,听说之前还在山下蹲他呢,怎么冤家路窄的在这碰上了?
云衡也留意到了他,眼底一亮,朝兰亭堂走了过来,边走还边朝他招手。
司湛惊得忙不迭从凳子上跳下来,结果脚一麻,噗通一声跪在了刚从后头走回的重黎面前。
重黎一愣,眼含鄙夷:“就给你煮了碗面,犯得上给我跪下?”
司湛揉着磕疼的膝盖,把着他的胳膊爬起来,跷着脚直晃他:“师叔祖,那云衡找来了!”
云衡?
重黎狐疑地朝窗外望了一眼,果然瞧见云衡朝着这边过来了,腿脚还没好利索,仍有些一瘸一瘸的。
司湛心头噗通直跳:“他不会真的是来找我寻仇的吧师叔祖,一会儿打起来您可不能看着我挨揍啊!”
“去去去”重黎一脸嫌弃地推着他的脑袋,“出息!敢做就敢认,他还瘸着呢,你怂什么?”
司湛瘪着嘴,委屈地咕哝:“昨晚是他不知道虎蛟的厉害,才给骗去了,我还没练过功夫呢,力气也没他大,师父也不在这,只有受欺负的份儿了”
听着他一抽一抽地“诉苦”,闹得重黎脑瓜仁疼,终是顺了他的意。
“行了行了!打不过喊本尊来!”
横竖上回都打过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若那小子真敢动手,再来俩耳刮子醒醒神就是了。
“真的?”司湛欣喜地仰起头,哪有半点哭哭啼啼的样儿,愣是眼眶都没红一个。
重黎眉心直跳。
“臭小子你”故意的吧。
正当司湛志得意满,喜笑颜开时,云衡进门来,唤了声“阿湛”。
司湛心头一咯噔,回过头,尴尬地望着他,不做声。
“我刚从主峰过来,恰好瞧见你在这,便过来过来看看你。”云衡正欲细问,冷不丁瞧见坐在一旁的重黎,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下文来,往日之仇令他又恨又怕。
“嗯?”重黎斜了他一眼,目光冷淡中透着一丝讥诮。
便是再没眼力见儿的人,也晓得这是个硬茬。
云衡看了看自己还没好透的胳膊腿儿,按捺住了冲动,转而看向司湛。
“阿湛你认得他?”
司湛唔了一唔:“他是我师叔祖。”
“云公子是来找我算账的?”他试探道,不露声色地攥紧了袖下的拳头,只消云衡敢点个头,他就先下手为强。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站着挨打可不成。
哪成想云衡倒是一脸茫然:“我找你算什么账?我听说你被我姐被你师父罚了,是挨打了还是被骂了?”
他瞧着一切如常,却只字不提昨晚的事,这就令司湛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云公子,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云衡挠了挠头,道:“昨晚我好像是梦游了,在河滩上睡了一晚。”
“”啊,真忘了。
可这么一来,他早上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想来有些不甘心,他郁闷道:“师父罚了我多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一会儿还得回去抄门规。”
闻言,云衡面露讶异,旋即道:“我屋里有个丫鬟,推拿的手艺极好,不如你同我回去,我让她给你捏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