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454)
重黎端着早饭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她温声细语地给司湛穿衣的一幕,眸中含着温柔的笑,他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她忽地回过头来,诧异地望着他。
默然片刻,他先别开了视线,走进来放下了手中的早点。
熬了一个时辰的米粥,配刚出炉的烧麦和煎包,香气扑鼻,甚是可口。
“你方才是去做早点了?”她怔忡地猜测。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瞧着莫名有些失落的意味,瞧着桌上的饭菜,分量还不少,应是两人份。
她想到昨日在厨房自个儿剁菜那动静,他今日早早将饭做好,似乎也挺明智。
“赶紧趁热吃。”他看了她一眼,。
她便牵着司湛走了过来,先给他擦了把脸,洗漱赶紧后,带他过来坐下。
司湛饿得肚子叫了一声,她先将粥给了他,又夹了一只煎包搁在他面前的小碟中。
昨夜之后,司湛其实还有些怕重黎,奈何这饭菜实在太香了,便是顶着那张凶巴巴的脸,还是忍不住想吃一口。
云渺渺也坐了下来,喝了两口才想起,粥只有两碗,犹豫地抬眼看向重黎:“这碗是你的?”
重黎顿了一下,架着二腿子看向别处。
“本尊不饿。”
她想了想,匀出自个儿的碟子,给他夹了个煎包。
重黎嘴角一抽,又给她推了回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本尊没生气,吃吧,回头凉了。”
见他确然没有生闷气的样子,云渺渺放下心来,转而给司湛夹了个烧麦。
重黎悄悄瞄了一眼。
有些东西,日子久了,总觉得淡了,无所谓了,可看着别人得到,仍觉得不大舒服。
臭小子。
他暗暗嗤了一声。
孩子的直觉有时敏锐得超乎寻常,司湛当即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重黎趁机凶巴巴地呲了下牙。
司湛颤了颤,低下头继续喝粥。
没过一会儿,孟逢君找了过来,问及那些卷宗,云渺渺便将方才那几张图递给了她。
之前的几座城已经乱了套,不易察觉,但所幸朝云城还未曾陷入那般不可挽回的境地,她将那些人妖化时所在的街巷圈了出来,倒是理出了点头绪:“这些妖尸出现的地点和先后顺序并非全是偶然,倒像是遵循八卦方位布下的阵。”
孟逢君细细端详着这几幅图纸,看似松散无序,但仔细推敲,这几座城最初遭难的几个方位的确有着相似之处。
“可这是为什么呢?杀人还要按着八卦方位的顺序来,岂不是太麻烦了?”孟逢君着实不解,便是要让这些妖尸在人间泛滥,也没必要每一座城都这么麻烦。
云渺渺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图,陷入了迟疑,忽然想到之前司幽说这术法与九川禁术有关,下意识地看向重黎。
“您通晓离娄术吗?”
闻言,重黎登时皱起了眉,沉思片刻,道:“听说过,不过那术法邪门得很,早就失传了,本尊也只见过一回。”
她默了默,道:“诚然还无确凿的证据,但这次作乱的妖尸所中之术,只怕与离娄术有关。”
这一点,重黎自个儿也有所察觉,只是离娄术距今太过久远,他也不能肯定自己可有记错。
“施展离娄术时,可需布阵?”云渺渺将手中的图递过去,让他仔细看看。
重黎端详良久,摇了摇头。
“离娄术控尸的关键在于留魂,并不会泛滥,即便被尸体咬伤,也没听说过会被同化的。至于这些受害的先后顺序和方位有何讲究,九川并无记载,本尊晓得的就这么多,信不信由你们。”
他离开九川时还是不谙世事的少年,这些邪术他还不如颍川那个老狐狸道听途说来得清楚,谁能料到一个早已随九川沉寂于万年火海中的东西会重见天日。
眼下线索太过琐碎,几乎全凭猜测臆断,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明白的解释,显然不足以服众。
她低头看了眼躲在身侧的司湛,叹了口气:“一会儿去城中转一圈吧,这孩子暂且留在这,让人看着些。”
话音未落,她便感到手被抓住了,低头看去,司湛神色惊惶地望着她:“你要去哪?”
第五百三十四章 :他靠哭鼻子
她叹了口气,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我须得去办些事,晚些时候便回来了,一会儿会有人陪着你留在驿馆,你莫要跑出去,乖乖在这等我可好?”
司湛面露难色,忧心忡忡地望着她:“不能一起去吗?”
她笑了笑:“你受了伤,得好好养病,天暗了,我便回来了。”
司湛低下头,嗫喏道:“那我,那我在这等你,你快些回来”
她莞尔,温柔地“嗯”了一声。
孟逢君唤了一名弟子来,将司湛交给了他,而后便与云渺渺一同离开了驿馆。
“你方才哄那孩子的样子,简直像个当娘的。”走出巷子时,孟逢君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云渺渺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算是夸我还是损我?”
孟逢君眉一挑:“各自搀半吧。”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不知不觉就跟了上来的魔尊不以为然地嘀咕:“什么叫像,本来就咳!”
后半句直接被云渺渺一肘子打回了肚子里。
她咬牙切齿地剜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劳驾少,说,话!”
猝不及防的一下,半点没留情,打得他胃中一阵翻滚。
“你!”他屈着腰,吃痛地捂着隐隐作痛的胃,着实来气。
“本来就什么?”孟逢君话听了一半,不免有些茫然,转而看向云渺渺。
“没什么。”她催着她快些走,将重黎甩在了后头。
他咬咬牙,快步跟了上来。
孟逢君后来几乎是被她扯着往前走,瞧瞧这一前一后,好一阵莫名其妙。
“你俩吵架,把我夹在中间做甚?”她从方才便是一头雾水,唯一瞧出来的,便是这二人之间腻了许久都没讲清楚的关系。
云渺渺头也不回,斩钉截铁道:“我不同他吵架。”
“”有能耐你倒是问问这满大街的人怎么看你现在这表情的啊。
说话间,重黎已经跟了上来,狐疑地斜了她一眼,而后问云渺渺:“她不知道?”
云渺渺猛然一顿,孟逢君冷不丁一头磕在她发冠上,吃痛地直抽气,恼怒地抬起头,却见她正死死地瞪着重黎,那眼神,说她要咬死他都不足为奇。
相识十载,便是最生气的时候,孟逢君都不曾见过她这么凶狠地瞪一个人。
“你以为我逢人便说,扯着嗓子喊一圈儿,恨不得让天虞山上下都晓得吗?”
重黎陷入默然,欲言又止地瞥了她一眼,个中深意不言而喻。
云渺渺强忍着才没在这大庭广众下掏出不染抽他,一字一顿地警告:“你想都不要想!”
她答应留下这来路不明的魂胎,却没有四处宣扬的打算。
但这祖宗好像还挺有兴致的。
给他个传音壁,他能当场喊得天下皆知的那种。
光是想想那场面,她就一阵心慌气短。
他不满地撇了撇嘴,小声咕哝:“反正本尊就这么见不得人”
言语间一股子酸劲儿,压都压不住。
“我几时说你见不得人的?”云渺渺简直服了他这莫名其妙的思路,十八弯的山路都不见得如此曲折且不讲理!
难不成要她当街喊一句,他是她孩子爹这人才满意吗?嗯?
重黎仿佛对她满是怒火的眼神视而不见,说来他这会儿也憋了一肚子气呢。
“那你碰都不让本尊碰?”
“谁重黎你讲不讲理!我不让你碰?你昨晚抱的是木头桩子?”
“可你方才打了本尊。”
“”对,她不光要打,还想抽得他满地找牙呢!
“你这女子,就晓得瞪人,哪像个姑娘?”
“我更想知道您的脸皮到底多厚才能说出这话。”
孟逢君觉得今日真是活见鬼了,有生之年,竟能亲眼目睹如此奇景,可瞧瞧他这副样子,哪有传闻中那般无恶不作的凶狠,分明就是“闺怨”!
她瞠目结舌地扭脸看向云渺渺,联想之前种种,越想越觉着怪异,越想越不可收拾,几度欲言又止之后,将云渺渺拉到了一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云渺渺,你老实同我说,你是不是把魔尊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