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430)
动人
他不知自己脑子里怎么会蹦出这么个词的,可这样一幕,他总觉得在哪见过。
好像也靠得这般近,不,比这更近
他俯下身去,蜿蜒的脊骨如山脉低入深谷,缓慢小心的,试探般的亲了一下。
怕她惊醒,没敢过分,就是只是轻轻地啄了啄。
那感觉仿佛拔光了一身扎人的刺,带着陈酿温厚的醇香,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似要让他沉溺其中,迷乱心智。
他浅浅地吸着气,慢慢起来,却也只能退到方才的位置,头发还没从她手里拔出来,他要走,除了弄醒她,便只有把自个儿的头发剃了。
看着被她死死攥在掌心里的头发,他无语地合了合眼,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脾气其实还挺好。
泛着暖意的晨光撒入映华宫内庭,难得的好天气,步清风早早便起了,经过长琴和端华住的院落前,恰好遇上了刚打水回来的孟逢君。
二人愣了一下,步清风便问起了二位长老的伤势可有好转。
没等孟逢君答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撕喉般惨烈的惊叫!
其声之大,足以传遍整座映华宫。
孟逢君都给吓得泼出了半盆水。
步清风一脸狐疑,不可置信地朝南边望去。
“方才那声儿好像是魔尊?”
此时南院屋中,一阵汹涌的电光火石,屋里桌椅掀了一地,布帘粉碎,洋洋洒洒地飘在空中,内室中星火炸裂,化作丈长的不染赤光忽隐忽现,还没来得及穿上鞋袜的女子淡然的面容倏忽变得惊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被她三鞭抽得跳上了窗台的魔尊,愤然质问:“你怎么会在这!”
怒极,连“您”都不用了。
她攥着身上的中衣,看他的眼神简直像是看着什么禽兽不如的东西。
重黎方才还睡眼惺忪,打算抻一下胳膊腿儿,翻个身,哪成想刚睁眼就是当头一道金光!
一连三鞭,将他抽得彻底清醒过来,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跳上了窗,错愕地盯着他。
“云渺渺你作甚呢!大清早无缘无故就打人!”
他看着胳膊上的血痕,眼皮直跳。
不染是与其主心意相通的神武,她如今可不是颜驻期,打两下其实也就有点儿疼,他还能忍,方才那三鞭,痛得简直像是刚出炉的烙铁直接打在了皮肉上,他防擦好难过就从榻上滚了下来!
她紧握着不染,想到方才睁开眼的一幕,耳根红得想要滴血,若不是这屋子已经打得一片狼藉,再打就该掀屋顶了,她这架势,怕是还要打。
“你怎么睡在这!还还”
还了半天,也道不出下半句。
她脑子发昏,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刚刚他离她就一寸距离,居然还抱着她的腰,她一抬眼,这人就睡得迷迷糊糊地低下头来,顺势扣住她的后脑,在她唇上不经意似的舔了一下。
虽说不经意,却在她最是猝不及防的时候,她浑身一震,脑子里一片空白,头一个反应便是喝一声不染,一鞭上去!
“还怎么了?”他才清醒过来,哪里晓得她在说什么,但看她的反应,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要不是修为过人,可能会被她活活打死。
“昨晚是你抓着本尊的头发,难道要本尊在床下坐一夜吗?”他心惊肉跳地解释了句,想从窗台上下来,刚跨出一条腿,就见不染似又要来,忙不迭地收了回去。
倒不是如何地怕,就是被抽多了,下意识地想避开。
若是一小撮,他就削了给她算了。
可她倒是不客气,直接抓了一把。
若是就这么削了,他今日也别出门见人了。
闻言,云渺渺好好回想了一下,昨日她好像是跟孟逢君在风华台喝了些酒,却想不起自己有没有醉了,好酒不上头,就是脑子乱得很,断片儿了似的。
但他这么说,她就有点没底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且不论她到底有没有抓他的头发,她的衣裳是怎么回事!
“你你还脱我衣服了?!”
重黎扒着窗框,衣衫不整,一脸理所当然:“裹着外裳怎么睡?”
“你!你脱了还给我扔地上!?”她看着一地乱飞的衣袍,这场面简直不可理喻!
“一身酒味儿,你还扯本尊的头发,本尊能扔哪儿去?”他皱着眉,端的是理不直气也壮。
云渺渺气得真想再给他一鞭子!
不染还没扬起来,外头就传来步清风的喊声,由远及近,而后传来嘭的一声异响。
她下意识地要出去看,推个门怎么着也不会传出这等动静。
没等她跨出内室,重黎从窗台上跳了回来,眼明手快地捞来自己的外袍,往她身上一裹,免得她真敢只穿着中衣就出去见人。
“师兄!”她看到门口的场景的一瞬便愣住了。
事实上,步清风和孟逢君也是一脸错愕,震惊地盯着突然塌了半扇的门。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他恍恍惚惚地望向她:“我没使劲儿啊。”
掉了半边的木门还在空中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云渺渺几乎没有多想,便扭头看向了身旁的魔尊大人。
“你干的吧。”
用的是肯定的口气。
重黎干咳一声,别开了脸,不予作答。
“”她真的烦他烦得想把人直接嵌门框里!
第五百零五章 :无中生师弟
事情的始末并不难解释,昨日还有孟逢君在,几句话便也说清了,只是她与魔尊的关系说来麻烦些,她和步清风正愁如何说得委婉些,最好别让这祖宗将魂胎的事说出来,重黎倒是干脆利落地撂下一句。
“是师叔。”
孟逢君:“啥?”
“师叔。”他重复了一遍。
孟逢君的眉毛都快拧成结了:“开什么玩笑?”
她转而看向步清风和云渺渺,却见他二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由诧异:“真的假的?”
步清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论辈分,的确如此。”
孟逢君一脸懵圈,错愕地瞪着重黎:“他是掌门的那他俩这些年打什么呢!”
仙门和魔界又斗什么呢!
步清风想了想,只能道:“可能是八字不合,命里犯冲。”
孟逢君又看向云渺渺:“这这也太荒唐了!”
云渺渺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了句:“前世孽缘吧。”
他可还在这呢!
孟逢君与步清风这边尚且不算什么难事,但另一边就不一定了。
这一声“嗥叫”,步清风和孟逢君能听见,长琴自然也能,一早上都没瞒过去,云渺渺就牵着,哦不对,准确些说是用不染捆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到了长琴面前。
长琴没有见过重黎,从前同魔尊交手,都是长潋的事,这二人神仙打架,都是在云端上电闪雷鸣,起初还有人思量着可要去搭把手,但两把上古神武交锋,上去怕不是要殃及池鱼。
久而久之,有了自知之明的人也就在下头翘首以盼,捏着拳看个热闹,鼓着劲儿盼着长潋上仙早日把这个魔头打得跪地求饶。
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故而当长琴瞧见云渺渺身边站了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时,还以为是哪家俊俏仙君。
重黎一大早就挨了顿打,被抽得还疼着呢,这会儿其实不大想说话。
可他气人就在这张嘴,闭上了嘴,整个人都像是安静了下来。
墨发玉冠,立如芝兰玉树,端的是莲华容姿,一笑粲然,眼角微扬,眉目自含情,配上这身白衣,倒像是纸上的画。
霓旌立在门边,此情此景,着实教人迈不开腿。
她是真没想到,尊上这么快就被逮住了。
“这位是”长琴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到邪气,但这会儿天虞山突然出了个生人,总要多问几句。
“他是”步清风抿了抿唇,一时不知如何作解,他一撒谎就容易露馅儿,自觉还是少说为妙,转而看向云渺渺。
她倒是还算平静,将不染藏在袖下,看着长琴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长老,他是师父的同门师弟,听闻师父去世的消息专程赶来的,无相之地的事,他兴许能帮上忙。”
这话也算不得撒谎,只是拣了些说,与魔界相关的,只字未提,顺便替他“道明来意”,诚然他原本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但她也无所谓,只要不让长琴发觉他的身份,就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