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335)

作者:夏清茗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什么叫红颜薄命,云渺渺深有体会,但这命好像又太薄了点,以至于她在短短五十年内接连造访地府三回之后,阎王爷看她的眼神嫌弃中带着鄙夷,就像看着一投胎钉子户。云渺渺第一次见到点击展开

可眼前这人呢?

他是怎么带着她和方卓回到这儿的?

可有人问过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直到她方才向师兄问起他的下落,答复还是模棱两可的。

好像是朝着这边来了。

把人放下后便不见踪影了。

映华宫人虽不多,但压根没有一个留意他的状况的人,想到这,她忽然感到一阵寒气直冲心肺,比他身上散发出的还要冷。

看着这血肉模糊的手掌,她不由得去想,这世上,有没有人当真关心过他,问他一句“疼不疼”

她长叹一声,小心地用沾湿的布帛帮他擦去掌心斑驳的血迹,露出剑气留下的道道划痕以及被撕裂的烧伤,仔细地抹上一层清凉的膏药。

霓旌的药虽然见效快,但他已经伤成这副样子,再疼下去,怕是挨不住了。

重黎眉头紧锁,昏睡中想把手抽回来,却被紧紧地抓住了。

“一会儿就好,马上就不疼了”她一面给他上药,一面往他掌心轻轻地呼着气,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醒,便继续下去。

尽管已经换了较为温和的药,但将其抹到他背上时,还是避免不了一阵吃痛的挣扎。

除了使劲儿将他摁住,她着实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师尊”他于痛苦中传来一声喃喃,带着一丝哽咽。

她心头一疼,看向了他。

“我好疼别打了”似是梦到了教人万分难过的事,他周身的寒气更甚几分,冷得她也不禁颤抖起来。

她晓得他在叫谁,但说不清为何,自己竟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如今的模样,像极了她梦里那个孤孤单单地坐在石阶上的少年。

稚气未脱,却好像已经见识到了世间冷暖。

没有人来找他,也没有人问过他,那些花是折给谁的。

只他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庭院里,望着没有边际的天,捧着一碟快要凉透的桂花糕

那一幕,让她感到了无法言喻的心酸。

“师尊”

平日里从未听他提及只字片语的人,唯有在痛得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才会一遍又一遍地唤出口。

不是荡平六界的嚣张之辞,也不是余鸢,仅仅是这两个字,却像是快将他压垮了。

“师尊我错了吗”他的声音是哑的,像无数次坠入深渊,还固执地爬出来,快要溺死的人,攥着最后一捧温暖。

于梦中的少年同样的发问,也同样等不来那个能答复他的人。

第三百八十九章 :谁让你进来的

炭火发出一声哔剥,寂静的深夜里,有些刺耳。

她看着他背上的道道伤痕,以及藏在新伤旧伤下,怎么都消不去的鞭痕,有些恍惚。

回过神来时,伸出的手已经覆在了他的额上,顺势拂去了几缕碍眼的碎发。

眼下她的灵气还未恢复,施法有些费劲儿,还是给他点了一簇火,悬在床边,好将这四周照得更亮些,更暖些。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人会怕黑,怕冷,怕这里只有他一人了。

给他上完药,包扎好,正想重新盖好被子,手还没落下,便正对上一双漆夜般的眼。

新月如弦,浸在那深渊般的眼底,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不同于之前的浑噩,此时的眼神显然是清明的,眉宇间的寒霜已然化去不少,四周的寒气也在逐渐褪去。

她倏忽一僵。

糟糕,怎么醒了。

她下意识地想松手,将被子罩在他身上,奈何手被冻得还有些不听使唤,这一松,半条被子都扑在了他脸上,乍一看简直像是要活活闷死他。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修长的手从被子下伸了出来,缓缓扯下了被角,随之而出的,是一颗了“乱蓬蓬”的脑袋。

她忽然想起,方才光顾着不让他在上药时乱动,她好像没顾得上这祖宗的仪容,剥衣裳的时候也没同他客气,这头发好像是她弄散的。

重黎先看了看自己刚被包扎过的手,又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似乎在思索自己为何“衣衫不整”地躺在这,而不是在墙角。

他的目光复又落在了她身上,眸光发沉:“谁让你进来的”

一句质问,说得没什么气力,自然称不上威慑。

不仅如此,还有些喘。

面对似是突然间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魔尊,云渺渺也有些无所适从。

“那个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住的地方。”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闻言,他似乎被噎了一下,随即又是一声哼:“睡在你师父那不是挺舒坦,不去养伤,回来作甚?”

云渺渺静静地看着他,诚然在努力维系自己平日里的形象,但这副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模样,也只是让人觉得在逞强罢了。

“本尊已经在门上落了锁,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指了指那边的窗:“窗上没禁制,掐个诀儿便进来了,而后便瞧见您缩在墙角”

话音未落,重黎面色陡然一沉:“什么叫缩在那!本尊会缩咳咳咳!咳咳咳!”

这一上火,气儿便往肺管子里冲。

云渺渺只得拍着他的肩,给他顺一顺:“好好好,是我措辞不当,您没有缩在那,只是蹲在那打了会盹儿?”

重黎咬咬牙,憋着一股子气,却确实接不上这茬。

缓了几息,他面露犹豫之色,看了她一眼:“本尊打盹儿方才没有说什么吧?”

她愣了愣,看着他略紧绷的脸色,思量半响,摇了摇头。

见状,他似是松了口气,低头看到床边的暖炉和被窝里的汤婆子,眉心一跳。

“你拿来的?”

“嗯。”她指了指他眉上还未褪去的白霜,“您方才的样子,像是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

闻言,重黎眸光一沉。

“本尊晓得。”他顿了顿,“这寒气就是本尊的灵力所化。”

“用来逼毒的?”她冷不丁发问。

他僵了一僵:“差不多吧,炉子留着,你去找你师父,今晚别回来了。”

逐客令般的一句话,因着他的虚弱,说得没什么底气,听着倒有些像是小孩子使性子。

云渺渺皱了皱眉:“讲道理,这是我的屋子,您做甚要将我往外赶?”

重黎嘶了一声,拧眉:“你之前不还挺不乐意跟本尊住一屋么,又做甚的要留在这?”

云渺渺看了眼地上沾血的白衣,不知怎么这火气就上来了。

“您血淋淋地躺在我屋里,还要让我视而不见,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重黎眼一竖:“本尊何时血淋淋”

话还没说完,他便瞧见了地上一摊血淋淋的衣裳,陡然想起他这会儿没穿衣服!

他呼啦一下扯过被褥往身上一裹,咬牙瞪着她,开口都打磕巴:“你你你你扒本尊的衣裳!?”

瞧瞧那堆破布,她是直接上撕了吗!

云渺渺不免觉得他这后知后觉的有些好笑。

“不然您觉得呢?您睡到一半,在我跟前自己把衣裳撕了么?”

这云淡风轻的口吻,气得重黎当场脸发紫。

“云渺渺你知不知羞!咳咳咳!”这一激动,气儿又顺不过来了。

她忍不住嘴角一抖:“脱了便脱了,您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好像被我占了便宜似的?”

“你!”重黎一阵牙痒。

她不露声色地朝他的伤口瞥了眼,道:“我今晚留在这,您且松开那被子,趴下。”

重黎一怔:“你还想做甚?”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摇了摇手中的布帛和药瓶:“上药。”

他自是晓得体内的邪气又躁动起来了,但要给她看,到底还是有些犹豫的。

“看我做甚,赶紧啊。”云渺渺可没有同他开玩笑的意思,他再折腾一会儿,刚止血的伤口又该裂了。

重黎磨磨蹭蹭地趴在了褥子上,离她还有半人宽的距离,背上的伤口交错重叠,血痕道道,狰狞可怖,着实触目惊心。

云渺渺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前挪了一步,拿起药又觉得不是很称手,思量片刻屈膝跪坐下来:“您趴过来些。”

重黎愣了愣,侧目一瞧,却见她指的居然是自己的膝头,登时脑子一白,看着她,似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慢慢的,一寸一寸地挪到她腿边,试探着又瞥了她一眼。

“趴好。”云渺渺手快一步,将他摁了下去,他猝不及防地磕了一下,吃痛地吸了吸气,而后终于不再瞎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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