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245)
亏的她再三相劝,还以为这丫头当真老实起来了,哪成想稍有疏忽,这人就自己往火坑里跳。
能捡回一条命,委实大幸。
锁天塔的事,云渺渺无意细说,只提了几句相柳。
“塔周围的禁制,你是如何闯过去的?”她至今仍未想明白,尊上亲手布下的禁制,凭她的修为,怎么可能踏过那道坎儿。
云渺渺犹豫片刻,心平气和道出那块令牌的来历。
听罢,霓旌才想起的确在塔内捡到一块令牌,交给了重黎。
倒是没成想,是余鸢的东西。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笑笑:“无论如何,你无事便好,那日尊上也赶去了,你们没遇上?”
云渺渺愣了愣,有些茫然。
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在出塔之前,便昏过去了。
一睡便是五日,岂会晓得那日到底有没有与魔尊遭遇。
不过师父和师兄既然能顺利地离开魔界,应是避开了吧
霓旌回想起那日重黎从锁天塔回来时的脸色,总觉得事有蹊跷,却又没敢细问,敢情连这丫头都不晓得?
当真晚了一步啊
“没见着便没见着吧,我今日是来给你送药的。”说着,她从怀中摸出几瓶丹药来,“这瓶是益气补元的,这瓶是调理内伤的,还有这瓶,安神养胎的”
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云渺渺不由愕然。
“其实师父已经给我找了新方子了。”
霓旌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可拉倒吧,你师父自己受伤都不晓得上药,还能给你开方子?这些都拿着,每日吃两枚,我的药铁定比你这几日吃的好”
一面说,一面将药瓶齐齐整整地摆成一溜,提醒她如何服用。
云渺渺晓得这会儿便是拒绝,她多半也不会将药收回去,只得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应两声,表明自己还在听。
“你来天虞山,魔尊可晓得?”
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倒是在霓旌意料之外。
“怎么,想尊上了?”她戏谑地笑道。
云渺渺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以魔尊的性子,难道不应当火冒三丈地冲过来将我打断手脚以儆效尤么?”
霓旌眉心一跳,笑容也僵住了。
“你真当尊上是哪家话本子里的恶霸呢”
她清了清嗓子,转而道:“尊上这几日腾不出手来,锁天塔被破可算是头等大事了,得知尊上受伤后,不少魔族惶惶不安,估摸着得过些时日才能平息下去。”
闻言,云渺渺一怔:“魔尊受伤了?”
她突如其来的追问,让霓旌心头一跳。
原本打算一笔带过的话,也像是意味深长起来。
“啊是受伤了,暂且出不了崇吾宫。”毕竟诸事堆叠,遥岑这会儿应当还盯着尊上日夜勤勉吧。
然这话落到旁人耳中,却是变了个味儿。
云渺渺的眉头已经拧了起来:“封补锁天塔,怎会伤得这么重?”
相柳不是已经被师父制服了吗?
霓旌无奈地摊了摊手:“状况那般混乱,即便尊上法力高强,也不是铁打的嘛,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诸如黏簪子的时候,不慎被碎片扎了手之类的。
十指连心,应当还是挺疼的。
见她露出动摇的神色,霓旌心满意足地起了身。
“我不便在此久留,既然药给你送到了,今日便先走一步了,来日方长,回头再见。”说罢,她举着九思,颇为坦荡地扬长而去。
云渺渺细细琢磨她的话,顿时愕然。
来日方长?回头再见?
这是还有下回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无妄之言
薄雪化去,天光澄明,几只鸟雀从窗外飞过,映华宫中传出温雅平和的声音,繁忙如长潋,也会抽出些时间给两个弟子讲讲课。
然今日,小弟子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走了三回神了。
他暂且停了停,搁下手中的书:“渺渺,身子不适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令正望着窗外的云渺渺陡然回过了神,忙垂下了头:“师父恕罪,徒儿”
“若是昨日没睡好,可去歇息一会儿。”他平静道。
云渺渺自觉不该,摇了摇头:“徒儿会认真听的,请师父继续吧。”
闻言,长潋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步清风不露声色地瞄了她一眼,服药已有数日,不像是伤势加重了,只是眼底似有疲色,他近来须得在山下招呼各大仙门的弟子,倒是不能时时在映华宫,不知这几日他的小师妹都在忙什么。
而此时的云渺渺,正试着集中精神,记下长潋今日所讲的东西。
但她也须得承认,方才所说的,少有一半她什么都没听清。
在山上养伤已过数日,听师兄说说山下发生的一些趣事,总是隔三差五不见人影的师父竟也破天荒似的日日都回主峰与他们一同用晚饭。
不知凡几的仙丹灵草下去,她的伤势好转很快,除了师父师兄依旧不让她下山之外,她最为头疼的便是几乎每日夜里都来“串个门儿”的霓旌。
她想不通一个魔族护法怎么会闲到这等地步,自第一日认了门儿后,第二晚开始,便驾轻就熟地往她屋里蹿,有时是翻窗,有时是堵门,有时是蹲在屋顶掀开瓦片冲她眨眼,誓要将她吓得心口噗通跳。
且这女子身手之敏捷,她因惊吓甩出去的杯盏,灯台,就没有一回砸中她。
诚然她拿来的药的确对她的伤势多有裨益,每日把脉时,就连师父都疑惑,她的伤好得未免太快了些。
可一个魔族护法,仗着法宝成天在天虞山掌门的住处转悠,总是不大妥当,且她还得跟着日日提心吊胆,若是被逮个正着,她可要百口莫辩了。
她也曾好声好气地告诫过霓旌,对此,这位魔族护法的反应就尤为坦荡了。
“不然你这就喊你师父来打死我?他要是打不死,我下回还来。”
听听这像话吗?
如此理直气壮地等她师父动手的,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
她自是不可能就这么去找长潋的,且不说师父见到一个魔族坐在她屋里喝茶吃点心,会作何感想,她又该如何解释,这位魔族护法一不为惩处她私逃为主泄愤,二不为劫她回去面见魔尊,还真就仅仅是送药和蹭吃蹭喝,视这庄严的仙门首府如自家庭院,却也不曾作恶。
真把她供出去,云渺渺总觉着像是做了件亏心事,显得她有些忘恩负义。
静静听长潋讲完今日的课,步清风见她似有心事,便带着她去浮昙台透透气。
今日天色极好,站在浮昙台上,能清楚地望见侧峰的风华台,浮山之间,白鹭高飞,虽说今年入冬,天虞山较往年似乎冷了些,但灵泽依旧鼎盛,晨风还是暖的。
半山玲珑树,开成一片紫色的潮,很是好看。
有些许白点从林间走过,那是三三两两的天虞山弟子。
此景一如既往,看得多了,会觉得安心。
想到还有不少其他仙府的弟子也在其中,她便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令丘山的事。
她转而看向步清风,问道:“师兄,山下可是发生了什么?”
这几日,她越想越觉得蹊跷,尽管旁敲侧击过几回,步清风的答复却始终模棱两可,只让她好好休养,其他的莫要多想。
步清风面色微僵,旋即一笑:“山下啊近来的确发生了不少事,苏门山一女弟子刚跟中皇山钟离公子表了心迹,可惜钟黎公子近来有些心不在焉,人家满心羞怯地等着的时候,就这么充耳不闻地走过去了。
那姑娘伤心地哭了好几日,惊动了苏门山陆师兄,觉得钟离公子便是不答应也不必如此羞辱,要给自家师妹讨个说法,这不,今晨才劝开一回。”
云渺渺眉头微皱。
钟离钟离阙?
想起这个名字,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生得那样一张脸,确实是个惹桃花的命,不过那样一个成天嬉皮笑脸的人也会在姑娘家面前心不在焉?他不是恨不得让姑娘家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么?
“山下各派仙君正与本门商议,如何应对四处找寻长生之血的魔族,故而这几日诸事繁杂,的确发生了不少意料之外的状况。”步清风冲她笑了笑,乍一听的确耐心,但细细琢磨下来,却总觉得他在避重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