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214)
这样的菜,那祖宗会不会下口都难说,再加些八苦草,若是他身上真的带了伤,不晓得会如何。
还有他说要喝排骨汤的时候,那眼神
好好喝一碗排骨汤,于他而言,应当是件极为难得的事儿吧。
不过如此一来,解开无愧的事,还得另想法子。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与此同时,重黎刚与遥岑回到魔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便是酆都地府竭力压着消息,还是走漏了一些风声。
今晨遥岑前来禀报时,他尚且难以置信,比起这些年关于长生之血的零碎线索,他倒是没往那处想。
毕竟他当年光顾着拼凑元神,倒是疏忽了还留在不周山的尸身,再折回去找时,尸体已经不见了。
这么多年,一直杳无音信,没曾想,竟是被藏在了酆都。
“尊上,朱雀乃上古神灵,且传闻中与长生之血一直有着莫大的关系,若能得到那具尸身,或许长生之血的下落便有望了!”终于有了一条线索,遥岑不禁心生雀跃,可再看重黎的脸色,却是沉得发黑。
“长生之血暂且搁在一边,若此事真与东海有关,便是抽干了东海的水,也要把那具尸身给本尊找出来!”
“尊上?”遥岑不由一怔。
他跟随魔尊数千载,却还是头一回见他露出这般凝重的神色。
今日追查到东海时,线索便断了,但仅仅是毫无证据的一种可能,他就险些直闯东海龙宫。
“东海之上残留的邪气也不可掉以轻心。”回想起在那种古怪的气息,重黎便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道不清为何,但那邪气分明与三危山时化作云渺渺的模样蒙骗于他的妖邪如出一辙。
那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尸身丢失一事,会与那邪祟有关吗?
那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盯上他?
细想下来,不知不知凡几的仇敌,却没有一个与之相向。
不知来头,不知底细,也就无从防备,但那具尸体,他是定要找回来的。
遥岑抬起头,天比平日暗得更快,层云浮动,寒风刺骨。
“看来要下雪了,尊上”
魔界的寒来暑往与人间不同,这儿没有花草,也就不存在春荣秋谢的景致,大多时候,都只能望见些许微薄的天光,像是夹缝中吝啬的施舍,所幸早已习惯,只是静下心来看得久了,还是会有些许感慨。
魔界四季萧风,雨雪却是极为罕见的。
冬深已久,却还没见过一片雪花。
“说起来,人间今日,好像是腊八节。”为缓和这沉重的气氛,遥岑难得多嘴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之后,方才还眉头紧锁的魔尊忽地愣了愣。
“腊八节”
他回过头,若有所思地望向崇吾宫的方位。
恰在此时,一仆婢提着衣裙匆匆赶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他脚下。
“尊上不好了!余鸢姑娘突然昏倒,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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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天色暗了下来,丹乐宫灯火通明,仆婢出入匆忙,一盆血水端出来,正巧撞上赶来的重黎和遥岑,惊得那仆婢慌忙跪地。
“参见尊上!参见大将军!”
所幸遥岑反应快,挡了一挡,那血水才没有当头泼在重黎身上。
然低头一瞧,他便一把将那仆婢提了过来。
“这血怎么回事!”
仆婢吓得魂不附体,磕磕巴巴地答话:“是是余鸢姑娘吐的,奴婢擦了地”
闻言,他眸光一沉,丢开了人,大步走进殿中。
浓郁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他的脸色更加凝重,抬头正巧遇上从内殿出来的霓旌。
“怎么样?”
霓旌皱着眉,叹了口气:“勉强稳住了,人刚醒。”
“怎会如此?”他昨日来丹乐宫时明明还好好的,眼见着病情渐愈,竟又突然急转直下?
“暂且不知,我赶到时,人还在吐血。”霓旌也百思不得其解,“属下已经探过余鸢姑娘的脉象,虚弱至极,但并无受伤之象,有些有些古怪。”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可这一回,却是看不明白了。
明明一直都是悉心照料,丹乐宫中的仆婢也都是尊上亲自择选的,怎么会突然出了这么严重的事
“本尊去看看。”重黎推开门,步入内殿。
药汁的涩味与血腥味混在一处,整间屋子都像是一只压抑的药罐,收拾好杂物的仆婢低着头陆续退了出去。
榻上垂着三层纱,只隐约望见一道消瘦的身影静静地躺着,偶尔传出几声吃力的轻咳。
他走近了,一只苍白的手掀起素纱,这才看清她此时如雪的脸色。
“你回来了。”余鸢笑了笑,说几句话都如此虚弱不堪。
他坐了下来,接住了她微凉的手,声音温软下来。
“嗯,回来了,你怎么样?”
“刚喝了药,好多了”她弯了弯嘴角,“别总皱着眉,我没事的,不是老毛病了嘛,养几日就好了。”
望着她气若游丝的样子,重黎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这一幕,像极了当年她用内丹救了他之后,几乎没了半条命的样子,那时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靠她独自支撑,扶着他一步步走到忘川河边。
她用颤抖的手捧着水给他喝的那一刻,他不禁觉得,这世上,是不是只有她还愿意这样信任他了。
就是那一日,他亲手划去了三生石上曾经令他欢喜了好些年的那个模糊的名字,直到被他毁得再看不清了,那一笔一划,也终究没有真的显现出来。
都是假的,都是臆想,他原本就一无所有。
他能留住的,只有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女子罢了。
“不必担心,我会给你找更好的药,让你重修内丹,听说长生之血无所不能,只要找到了它,你定能痊愈。”
余鸢僵了僵:“长生之血吗?你是找来给我的?”
重黎点了点头:“你这伤再拖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早些治好,你也不必日日服药了。”
沉默片刻,余鸢淡淡一笑:“我还以为,你找长生之血,是为了打败仙界,成就霸业的”
“那种事我用不着什么无上法宝,不过是迟早之事,治好你的病最是要紧,你的内丹不知还能撑多少年。”他若有所思地地叹了口气。
“不必强求,说到底,当年的事,也是我自己擅作主张,没有考虑到后果,能救你,我很高兴,这么多年,也多亏你一直为我操心,我才能活到今日。”她抬起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重黎,若是我真的时日无多了,你会放下从前的事和眼下的事,只陪着我吗?”
“休要胡说,哪来的时日无多。”他面色一沉,“你跟我不同,是仙兽,是能活千年万载的。”
闻言,她低低地笑了数声。
“难得听你说句好听的,真是稀罕”她平静地望着他,收紧了手,轻轻握住他的指尖,“今日是腊八节,我好些年没喝过腊八粥了,晚饭能不能陪我吃一些?”
重黎一怔,旋即点了点头。
“好,我让人去煮些粥来。”
这一场病,令丹乐宫上下都焦头烂额,终得霓旌一句“无事了”,众人方松了口气。
未免再出差错,无论是药还是腊八粥,都由霓旌和遥岑亲自过手,重黎今日也留在了丹乐宫陪着余鸢喝腊八粥。
望着尚有些惶惶的仆婢们,霓旌叹了口气。
“吐几口血都闹成这样,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儿伺候的人怕是都得被迁怒吧。”
遥岑回头看了一眼,屋中灯火如昼,余鸢眸中含笑,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重黎坐在她身旁,紧绷了一日的面色也终于缓和下来。
“余鸢姑娘于尊上而言,不仅是恩人,我刚遇见尊上那会儿,尊上身边只有这位姑娘,处处都是仇敌,她就是尊上唯一信赖的人,听闻她与尊上已经相识多年,知晓的可比我们多得多,若是没有她,很难想象尊上如何一路走过来。今日她要是真有个万一,尊上会变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大将军觉得尊上对余鸢姑娘这般好,是出于恩情多些还是爱慕多些?”
遥岑沉思良久,摇了摇头:“难说,或许两者皆有吧,毕竟这么多年,便是无情,也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