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118)

作者:夏清茗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什么叫红颜薄命,云渺渺深有体会,但这命好像又太薄了点,以至于她在短短五十年内接连造访地府三回之后,阎王爷看她的眼神嫌弃中带着鄙夷,就像看着一投胎钉子户。云渺渺第一次见到点击展开

“黑白无常不是两个人吗?”弟子中有人发问。

云渺渺朝他看了一眼,感同身受。

没错,她头一回在育遗谷见到司幽时,也曾这样由衷发问。

“说起来黑白无常真的长这样吗?”余念归总觉着方才那位与话本里说的黑白无常不大一样,不是说面无血色,舌长三尺么?

那分明是位面容昳丽的美人公子啊?

“这应当不是吧。”云渺渺看了眼桑桑,它亦是一脸欲言又止。

霓旌面露疑惑:“阴间鬼使,只有黑白无常有勾魂索魄的权力,无常引路,方能前往鬼门关,此人行迹诡异,毫无征兆地现身于此,不为救人,亦不为除妖,却带走了这些沾满邪气的魂魄,当合乎规矩?”

此话一出,众人心头一紧。

步清风思量片刻,还是放心不下那些魂魄,妖邪虽驱,但保不齐还有别有用心之徒趁火打劫,此人既然并非无常,瞧着也不像地府判官,日夜游神之流,方才那一瞬即便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便有如被扼住了咽喉,不敢喘息。

那些魂魄被其带走,属实让人难以放心。

他权衡片刻,从怀中取出那截玄霜树枝,交给了孟逢君,:“孟师妹,你带着此物和其他弟子留下,若是我一日内没有回来,你们便传信回天虞山,而后折回令丘山,从令丘前往昆仑,继续找寻长生之血。”

“师兄,你是打算独自一人跟过去吗?”孟逢君面露犹豫,不肯接那截树枝,“万万不可,此人来路不明,万一居心叵测,或与那妖物同流合污,如此涉险,着实不妥。既然有所怀疑,不如一起跟过去瞧个究竟,若有万一,还可齐心协力,当场将其擒获。”

“不行。”步清风断然驳回,“既然前路不明,所有人一起涉险反倒容易中圈套,我会一路留下线索,魔族虎视眈眈,长生之血下落不明,不能都耽搁在这。”

“那人我认得,我和师兄一起去吧。”云渺渺忽然道。

虽不知司幽为何要带走这些魂魄,但相识多年,他应当不是那等妖邪之流。

不过让师兄一人前去,她终归有些不放心,与其留在这忐忑挂念,不如前去问个明白。

“你认得他?”步清风吃了一惊,“可知他的底细?”

“他名为司幽,应是地府的鬼差,此举想必另有缘由,先莫要妄下定论。”她道。

“我与阿旌也同去。”沉默了许久的重黎忽然开口,当年此人在崇吾宫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到如今都未能想明白,此人居然与这怂包也有关系,倒是在他意料之外,如今既然遇上了,倒是个弄清楚的好机会。

霓旌略一迟疑,似乎想出言劝阻,但看着他的脸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步清风陷入犹豫。

“既然如此,我也一同去吧!”余念归上前道,“那些魂魄的灵气我已用灵心玦记下,只消有灵心玦指路,绝不会跟丢,况且我之前在令丘山染了邪气,清风师叔也说过,将其拔除之前,我须得跟着他,兵分两路,既可以相互照应,其他人也可继续找寻长生之血。”

“余念归!云渺渺!你们这是胡闹!”孟逢君怒道,“以为这是去踏青吗,本就吉凶未卜,岂不是还要师兄分神照顾你们?”

“孟师姐多虑了。”云渺渺道,“我与师兄乃是同门同宗,若有意外,相互照拂不成问题,况且那鬼差与我是旧识,只要能追上,定能问出缘由。”

“再废话,人可就走远了。”重黎沉声提醒,也不管步清风同意与否,转身便追了过去。

步清风咬咬牙,下了决定:“罢了,孟师妹和其他人留下,你二人跟紧我,余师侄,劳烦你用灵心玦引路,先追上去再说。”

“是!”二人应声,孟逢君脸都黑了,却阻拦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念归祭出灵心玦,与步清风和云渺渺一同离开了此处,气得猛一跺脚,“这两个臭丫头!我巴不得你们别回来了才好!”

一旁几度想出言劝阻的言寒轻每每被她堵回来,直到那几人离去,也没个开口的时机,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姐,可消消气儿吧,其实我也想跟去”

话音未落,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你小子也跟着添乱!?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酆都篇即将开始!

第一百三十章 :延绵忘川

且说三人离开三危镇后,随灵心玦一路追去,没一会儿便赶上了先行一步的重黎和霓旌,为避免惊动前头的鬼差和鬼魂,所有人以灵气覆体,遮掩了活人的气息,不远不近地尾随。

那红衣鬼差走得并不快,风雪渐渐停了,但是走着走着,雾气便漫了过来,不过一晃神,便似是跨入了别的地方。

方才还一片敞亮的天地,骤然暗了下来,天边的薄辉逐渐淡去,一轮圆月明晃晃地悬在树梢。

眼前出现了一条蜿蜒的河,清澈见底而又波澜不惊,水雾缓缓飘过去,漆黑的岸边山花欲燃,开出一路灼目的红,三三两两的枯木错落在花中,高挂着一盏又一盏红灯笼,灯火幽幽,鬼气森然,豆大的火光星星点点,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迷蒙前路深处。

水面浮着一盏盏花灯,硕大的红花摇摇晃晃,托着无数盏素白的纸灯笼,随波漂流,将明月的倒影撞得细碎。

薄云在天空中缓缓游弋,无论是花草树木,亦或是这些灯笼,明明又着光,却不见任何影子。

“这是什么地方”四周寒气阵阵涌来,脚下的路坎坷而冗长,却不似人间景致。

霓旌仔细打量着四周,这儿的阴气,压得人背后发凉,才走进来这么一小会儿,便已经感到手脚发僵。

铃声再度传来,银白的长扇一挥,周围的花木便开始聚拢,前头的鬼魂踏入了那条河,明明瞧着足有一人深浅的河流,却没有当真陷下去,所有鬼魂俱是踏着水面,涉川而去。

待那铃铛声飘远了些,他们停在了这条河边。

余念归吞咽了一下:“咱们要淌过去吗?”

云渺渺望着那河,俯下身来,迟疑片刻,伸手掬了一捧水,却发现那水如同落在了荷叶上,在掌心滚了一圈后,又重新跌入河中,她的手,没有沾湿分毫。

桑桑目光一沉:“是忘川水。”

“这是忘川?”步清风也吃了一惊,毕竟典籍中记载的忘川,可是一条荒芜至极,不剩寸草的幽冥之川,同眼前这般两岸繁花,灯火通明的景象相差甚远。

重黎屈膝蹲在了河岸边,仔细瞧了瞧这条河,笃定到:“错不了,这就是忘川。”

“钟公子如何确信?”

“曾见过。”他平静地瞥来一眼,“忘川之水,不可沉物,执念越深,触之越是疼痛难忍,若能忍得住痛楚饮下忘川水,便可了结缘分,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莫要问他为何对地府的河流知晓得如此清楚,这条分隔人世与阴间的忘川河,可不是仅仅流过地府,其中一段,经由魔界,离崇吾宫也不远,那河边,可还有一座三生石呢。

他不以为意地望着顺流而去的花灯,伸手一捞,本想拿一只过来瞧瞧,指尖却不慎触到了水面,顿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痛意,惊得他立时丢了花灯,将手缩了回来。

一旁的云渺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默默拭去了那滴水珠,指尖没有伤痕,却还有些麻麻的浅痛。

“没事。”他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袖子,“要走便快些,在这磨蹭,如何追得上?”

“灵心玦的灵流突然变弱了!”余念归看着手中法宝,惊呼一声,的确,方才还尤为清晰的灵流这会儿却薄弱了不少,想必是进了这个地方后,阴气太盛。

步清风点了点头:“先跟过去再说,万事小心。”

趁着一路花木还未完全聚拢,阻拦去路,他们匆忙跟上。

这河水果真不沉万物,走在水面上,竟如履平地。

穿过这片林子,终于上了岸,眼前一座山门,断崖陡峭,只有一条路曲折而上,半山腰飘来了铃铛声,抬眼望去,朦胧的薄雾中,一抹红衣如火,身后数个鬼魂凄凄哀哀地紧随,坡上也开着艳丽的花,非但瞧不出炽烈,这昏暗的天光下,反倒阴森可怖起来。

山顶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大门,门高百丈,红柱青石,八角飞檐,浓云薄光,庄严而沉重,横梁高悬这一顶巨大铜钟,钟面贴了一道白色的符,上头净写着些古怪的东西,既不像是驱邪镇妖的辟邪符,也不像是用来祈福消灾的,大钟无风而摇,无杵而鸣,其声浑厚,余音百里,令人望而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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