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劫(5)

第3章雨夜兽乍现,惜琴犹可疑

晚间回客栈,羡水在盆中东扑扑西扇扇,将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可淸渝只顾着把玩手中的玉佩,碧玉上雕刻着一只衔着自己尾巴的鸟,羡水见清渝不理睬自己,便学着这玉佩上的鸟,扭过头试图叼住自己的尾巴,可费了半天劲儿还在盆中打转,还跌了一跤。

淸渝听着声响,抬眸扫他一眼,放下玉佩,抬手掬水,帮着清洗羡水的翅膀,道:“这般圆润,别说找着自己尾巴了,就是能看见自己尾巴都不容易。”

羡水气极地朝淸渝脸上拍水。

淸渝也不恼,只说:“早些睡,明天还要去瑜郎那里。”

羡水挣脱开清渝的手,蹦跳着跃出小盆,不满地扇着,说:“老去他那做什么,阴森森的。”

淸渝袖子轻扬,轻松挡住由羡水翅膀溅射过来的清泉水,说:“此人可能和仙水有关。”

羡水一身湿漉漉地往淸渝身上滚,淸渝捉起他微施法术将小肥身的清水除去,羡水享受地蹭着淸渝的衣袍,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还是那道士告诉我的。那道士见那妇人眼神有异。”那目光带着些欣羡和满足,让本略显呆滞的眸子闪烁了些光彩。

目前仍不知两人具体关系,那小道坐在面前眼见两人攀谈也不出声,妇人则只顾着表达谢意,更是没往那算命摊子上看过一眼。乍看不识,又偷偷窥探,最为奇怪。

羡水想了半天,也记不清那道士长什么模样了,歪着头打了个哈欠,最后再蹭了蹭淸渝,瞬间入睡。

睡得迷迷糊糊,羡水觉得自己在被人捏来捏去,快要被压扁了,猛地睁眼就见着淸渝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用手指戳着自己,一会儿戳肚子,一会儿拉翅膀,好不欢乐。

“停停停——!”羡水痛苦不堪地叫着,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正月十五里的元宵,在人的手上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淸渝停下了手,本就慵懒地倚着床的他此时微微歪着头,用食指摸了摸羡水小小的喙。羡水瞧着,心里不是滋味,说:“你瞧你胸膛露了大半,真是不正经。”

“你倒还知道什么是正经,什么是不正经了?”淸渝用食指和中指勾住羡水的小爪,捧着它凑近了些。

“你这样便是不正经。”羡水小圆眼盯着眼前红唇的薄唇,不快地说。

淸渝说:“难道你就正经了?”

淸渝开开合合的唇离羡水那么近,近到只要稍微伸头便能碰上,羡水看着这唇和这微露的齿,有些呆愣。

淸渝见羡水不答,将它放在床铺上,整了整衣衫,说:“快准备准备,去拜访瑜郎。”

这几日天气都不太好,时而小雨,时而暴雨,时而乌云密布闷得人发慌。

同样发慌的还有羡水。

这竹屋像是被黑气笼罩一般,压得人心发慌,羡水这只仅会说话的小妖,莫名的反感此地。可抬头望着正同瑜郎下棋的淸渝,面上挂着笑,一副对此地流连忘返的模样,天天往这密林深处跑。

说是为着寻到仙人,可没有丝毫仙人气,怕是为着这里天天都有的肉,想着终于不用自己去捕猎了吧。

羡水想着,偶一偏头就见着个似是真蛇的木雕正对着自己,那眼睛似有了生命力一般紧紧盯着自己一样。

羡水往淸渝身边靠了靠,淸渝顺手将它置于怀中。

两人下的正酣,那边惜琴传来了声音,让两人快些吃饭。

羡水趴在清渝怀中默默啃着绿果,听着几人谈话。

淸渝说:“近些日子,似这肉少了许多,可是这野兽不曾来过?”

瑜郎回忆了下,答道:“自这些日连连降雨以来,便不曾来过了。”

淸渝道:“大约是野兽也怕雨吧。”

“倒真想瞧瞧它的真面目,同它道一声谢。”

清渝似有深意道:“我也想见见。”

吃得差不多后,瑜郎似是想着了什么,说:“后日便是上元节,恩公可要一起去赏灯猜谜?”

淸渝一愣随即应道:“若是邀约,当会赴约。”

瑜郎闻言,笑着夹了好些菜放到淸渝碗中,说着吃完再来上一局。

谈笑着,却不知一旁的羡水听得甚是无趣,用喙轻啄淸渝的左手,啄了一会儿看着淸渝被纱布包着的左手,靠近了点蹭了蹭。

据说淸渝生来便带有符咒,左手上的符文需用纱布紧紧包裹,不得露于世人,而裸露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却又没人知道。

纱布裹得并不厚,隐隐可以看到符咒是黑色的,具体是怎样,羡水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淸渝不会回答。

只要别是什么危害性命的咒印便好。

小雨落在竹屋上,像是演奏乐器般带着节奏感,为这压抑的屋子带来点欢快,羡水站在窗檐上,细细听着。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闪电为夜空带来丝丝光亮,羡水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中划过的一道道闪电,心里数着。

一道,两道,三道……六道,七,七……

一道闪电伴着雷声轰隆隆地打下来,忽地一闪,竹林中一双竖瞳惊得羡水鸟毛都快跟着立了起来,口中围着“七”打转。

黝黑潮湿的竹林中传来风啸声,风声携着雨声压过了那兽前来的踪迹声,此刻羡水靠着窗棂,透过屋内晃动的昏黄烛火,看见了一个模糊的黑影,比竹子稍粗,动弹间,一双诡异的竖瞳如一对幽火,明灭之间,几乎快让羡水昏了过去。

“七……”羡水旋转着身体就要往屋内跌去。

那边的淸渝见羡水不对劲,立即冲了过来,右手一把揽过摇摇欲坠的羡水放于自己怀中,左手撑窗轻盈地跳了出去,那不明动物随机往丛林里跑,还抛出了块东西。

羡水急慌慌地说:“淸渝,那家伙丢了块生肉。”

淸渝不语,向前急追。

可是夜色浓浓,加之树木繁茂,雨雷交错,对方似极其熟悉这里,逃走的速度快而果断,一个闪身便没了对方的踪影。

雨水打在淸渝身上,落到羡水头上,四周是雨滴声,雷声,风声混合在一起,像是弹奏一曲乐章。那家伙消失在了这暴雨夜之中,此刻只剩下潮湿的泥土味和无边的黑暗。

羡水糯糯的声音响起:“那家伙分明不是熊,倒有些像蛇。”

淸渝拎着羡水往回走,说:“本就是蛇。”

羡水问:“你早就知道?”

淸渝说:“早知是蛇,但蛇和瑜郎的关系却是这时刚明了。”

羡水嘟囔:“究竟什么关系?”

淸渝说:“现下还不甚清楚,只知这蛇与瑜郎关系匪浅。”

淸渝和羡水刚回到屋里,便见惜琴施施然进来,面露惊讶地看着浑身湿透的一人一鸟,那边的瑜郎也是惊讶不已,问清渝去做什么,又见清渝手里拎着一块肉,心里有了三分猜测。

清渝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明白其心里所想,他摇头叹息道:“可惜并未见到其样貌。”

瑜郎显得有些失望,下一秒又振作起来,想让清渝快快换下这身湿衣服。

羡水盯着惜琴,悄声说:“刚才惜琴似乎不在屋中,我们回来她也回来,这是否太凑巧?会不会惜琴便是那蛇变的?”

淸渝一边婉拒瑜郎的好意一边密声回羡水说:“不像,蛇另有他人,只是这惜琴也透露着古怪。”

“哪里古怪?”

“惜琴手背并没有咬伤的痕迹。”

☆、道士露本领,判人又断鸟

第四章 道士露本领,判人又断鸟

灯节这天,街道的每个小摊都透着节日的气氛,各家各铺张灯结彩,走在街上,摩肩接踵,人头攒动,那些还未卖完灯笼的小贩正抓紧最后一丝时间奋力地推销。

淸渝和羡水走在前,瑜郎和惜琴跟在后,跟随着人流缓缓往前。

此时的街道宛如淸渝他们刚来时体会到的溪水潺潺流动般的模样,而当时那静止于其中的小道士仍在那里。道士瘦瘦小小,远看去一张脸皱成一团,透着灰败,本该淹没在熙攘人群之中,可又正因其不同于他人的颓丧而显得异常突兀。

淸渝一眼就瞧见了他,想起之间这小道看惜琴时眼神有异,转头同瑜郎说:“这位小道算命向来很准,既然已经出来,不如上前算上一卦?”

本就是小事,加上瑜郎也未曾算过挂,自然大方地笑着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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