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神君当成跟班了(81)

作者:两江水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欢喜冤家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主角:玄庸,陵光神君 ┃ 配角:陈渊,梁承 ┃ 其它: 还欺负了,怎么办? 立意: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等待拨云见日否极泰来。 : 身为万妖之王,玄庸曾所向披靡,却一朝不慎被那九天之上的陵光神君给拍到山中封印了。 他本打算就在山中当咸鱼,不想仙界还有求他相助的时候,既然下山的机会来了,当年的仇就得一样一样报回来。 他等着要陵光神君的命,却发现自己一身灵力还没恢复,别说跟人打架了,就连烧火做饭都得亲自来。 还有比他更悲催的妖王吗? 点击展开

“喜爱?”陵光挑了这二字。

“两个人因为互生欢喜,才会做朋友吧,如果一见就讨厌,那么他们是做不成好友的。”

陵光笑了一笑,是他想多了。

玄庸向前一步,问道:“那么你呢,我能不能信你?”

陵光怔了怔,他想,自己已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

他明明就连要做什么都忘记了。

他就凭着那只是对朋友说的“喜爱”二字,几乎想要缴械投降,好啊,你叫我留下我就留下,你叫我继续做你的跟班我就继续,你不放我走我就不走,什么五行灵器,什么辛离山,都见鬼去吧,六界没有陵光神君了,只有这人身边的小跟班。

他百转思量,那些话在心中起起伏伏,风在林间吹出沙沙响动,他抚眉垂眸,扶住身边的树干,隐隐的痛叫他略微清醒。

他的衣襟还在滴着水,以前为了隐藏身份,还需要生火烤干,如今不用了,他挥挥袖子,那水滴就消散,他的衣袂又变得浮浮荡荡,在林间的风里翻飞,伤还没好,嘴角又溢出了血迹,他以衣袖轻轻拭去,负手向玄庸看过来。

玄庸上下也已干了,发丝随风轻动,那面上的笑意还没散,眼底却覆了冷意。

玄庸缓缓走近,瞧瞧他的衣摆,笑道:“原来你没事。”

他讶异:“这话你刚才已问过了。”

玄庸的眼底闪过一丝悲凉,自嘲一笑,“连这个也是骗我的。”他捡起肩上一片叶子,“方才急着去救你,我把要送给子安的带钩弄掉了。”

他一顿:“那……再新买一个?”

“不必了。”玄庸将那叶子扬起,“你方才说要走吗,那……你走吧,我不再留了。”

陵光静默了会儿:“为什么?”

“原本担心你一个人会有危险,此下看来,是我想多了。”玄庸转了个身,“再见。”

陵光却不走,绕到他面前:“什么意思?”

玄庸看着他,索性实话对他说:“仙界要我办事的时候,曾给我一粒丹药,说是卸灵丹,能叫你灵力皆失宛若凡人,我方才发现,什么卸灵丹,都是假的。”

他说着又笑起来:“你以前说你叫江千里,是个乞丐受过很多苦,我那时候总想着得保护你,后来接引仙君诓我说你是养花的小仙君,我道你在仙界不受待见,仍然想尽我所能护着你,如今你是陵光神君,我又以为你没了灵力,还觉得我得保护你,可是,从头到尾,都是我不自量力了。”

陵光也笑,缓缓道:“是啊,真正需要你护的,只有陆子安 ,卸灵丹这……你也会信,那只怕是……”他顿了一顿,只怕是泻药吧。

接引仙君那家伙……

可他的眼中渐透荒凉,他在玄庸的面前,定睛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可是……你在给我下药的时候,并不知这丹药是假的。”

玄庸一怔。

“你说你如今喜爱多过讨厌,却还是下了狠手。”陵光微闭了下眼,“看样子,你的话不足为信。”

玄庸不说话,他的确没什么好解释的。

陵光那满腔情愫全都淹没,他们到底是不能冰释前嫌,那些既往没法不咎,仇怨明明如同情爱一样,深入骨髓,即便告诉自己该忘,但一举一动都在提醒着,这个人没忘。

情爱消散不掉,却可以用仇怨来压下,他冷声道:“你怎么从来不问,我到你身边是为了什么?”

“左不过是来监管我,无论是小花仙君还是陵光神君,都是为五行灵器而来。”

他哼了一声:“不,我是来杀你的。”

玄庸面上无变化。

陵光道:“你既要我魂飞魄散,我又怎能坐以待毙?”他挥袖而起,身形已从玄庸眼前消失,“你若老老实实把自己重新封印在辛离山,我尚可饶你一命,若不然,就等我来取你的命。”

玄庸抬头,想抓住那一道光影,但那光如夜晚的星辰,只堪望见,难以触碰。

三个灵器不足以叫他上得了仙界,他只能眼看着那人离开。

看那人走得干干脆脆。

暮色四合,玄庸踩在林梢一片叶上,望着被晚霞映红的天,默默摇了摇头。

他携了满袖红叶,“我不会将自己封印回去了。”

他不会去做仙界的工具。

也突然,想在人间生活下去,不想再去感受那山中千年孤寂。

“我等你来取我的命。”

他落于地,从林间走出。

河边来了许多人,还有官差,围绕着流水叽叽喳喳,一人望见他,连忙大喊:“就是他就是他,太好了,他没死。”

众人围过来。

那人又道:“还有个公子呢?”

他对上众人殷切地眼神,坦然道:“被水冲走了。”

“啊?”人群又是一阵嘈杂,他从其中挤出来,负手回头,“不用打捞了,都回吧。”

回到客栈,刚一进门,见陈渊慌里慌张往外跑,他将人一拉,直把人拉得后退了好几步,陈渊定睛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将他紧紧抱住:“店里小二说你们俩落水了,我还想你们落水也无事,可……”

他的手臂环得更紧:“可有人说真的出事了,我要吓死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玄庸想推开他,可也感受到了一份切实的关心,这叫他一时失神。

陈渊问起了另一个人。

他很不想给他打击,但嘴上已不过脑子的说了出来,也许还带着些许气愤:“你江兄淹死了。”

“你说什么?”陈渊的身子瞬间僵住。

过了一会儿,两眼一翻,直直往后栽倒。

“喂。”他连忙把人扶住,拍打不醒,只好咬牙切齿拖进房间。

陈渊醒来后得知实情,情绪总算安定,又是斥责又是疑惑:“你怎么把他气走了,占了便宜就不认账吗?”

“我……我没有不认账。”

“那就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呗。”陈渊愤恨道。

“没有。”他难得与陈渊细说此事,“他用不着我来珍惜,也大概……不稀罕我认什么账。”

“那你们总该把话说清楚,就这样不明不白让他走了吗?”

“可我没法去找他。”

陈渊愣了一愣:“那……怎么办?”

“唯有他来找我。”

“他要是不来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玄庸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要解释什么呢,药是他下的,要说清楚什么呢,当着他那伴侣的面儿,去讲要对他负责?

这些话都不必去说,他其实只想道:“你走就走了,为何最后非要说些负气的话,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气会怨?”

仙界想要他重回辛离山,他早就知道,也没有太大的排斥,而起初他们互相结仇,他想要那人魂飞魄散,那人想要来取他的命,公平得很。

反正,到现在,他俩都还活着。

街上传来锣鼓之声,有官兵前后开路,亦有百姓嘈杂,今日是新帝正式登基之日。

新帝在皇城中参加了大典,还需去皇陵祭拜先祖。

浩荡队伍走过长街,两旁楼宇不得开窗开门,陈渊站在窗前,透过缝隙看那明黄的华盖,听两旁百姓齐呼万岁,转头轻声叹了一叹:“你说得对,没有人的一生是永远顺遂的,身在其位,就必当负起责任,一味逃离,最后的结果不会是洒脱。”

玄庸坐在桌边饮茶:“的确不该逃离,但也不必紧绷着那根弦,谁说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就意味着一定失去人生的快乐与梦想,明明是可以兼得的东西,却被不愿意努力去做的人拿来当借口。”

陈渊道:“对,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心中的热爱。”他又瞥了一眼窗外,好似看到什么,惊了一下,狐疑地又望了望,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怎么了?”玄庸问。

陈渊走到桌边来:“我刚刚瞥到……怎么好像小光的身影,在那华盖周边窜,一下又不见了。”

玄庸送至嘴边的杯盏停住:“小光也要去皇陵吗?”

“当然不会是小光。”陈渊道,“小光还在烟城呢,对一只猫来说,这么远的距离,它应当是来不了的,也许是跟小光很像的一只黑猫吧。”他伏在桌边,想起什么,“梁承……哎,该改口称陛下了,他那时候不是说过,黑猫守陵吗,没准这只猫是去给先帝守陵的。”

玄庸笑道:“那也许就是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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