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是条美男鱼(219)
本来夏侯氏已经慢慢接受了儿媳是个怪物的事实,想着孙子都人模人样的也都很讨喜,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生了个蛋,夏侯氏无论无何都接受不了了,这完完全全就是怪物,其他三个孙子一样,再怎么像人那也不是人。
“还想要这枚蛋的话,就滚出百里家,还有这是和离书,你按个手印,以后和煊儿就再无关系了,你也别再缠着他了,至于那三个孩子,他们既然是百里家的根,就不会让你带走了,这颗蛋,你倒是可以带走。”
夏侯氏将一纸巾和离书丢在鱿漾脸上,虽然纸张很薄,但打在脸上却让鱿漾觉得很难受,看着纸上有两个醒目的字眼,鱿漾只认得其中一个‘和’字,至于那个‘离’,他还是第一次见。
旁边的小厮拿来了红泥,硬抓着鱿漾的手指,在纸上按手印,可鱿漾的手握着很紧,小厮根本掰不开。
鱿漾目光死盯着纸上和离二字,心里一阵刺痛,如果是百里煊亲手递给他,鱿漾可能会直接晕死过去,但是这是夏侯氏给他的,鱿漾知道这不是煊的本意,所以心里并不是特别难受,可也不好受。
鱿漾迟迟不肯按手印,夏侯氏就把手里的蛋举起来,威胁说:“你要是不乖乖地,我就把这个蛋给摔碎。”
鱿漾清冷的眸子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准你动我儿子。”
夏侯氏对被他瞪得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两步,涩涩地说:“那就快点按手印。”
鱿漾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任由那个小厮给他的手指沾上红泥,再摁在那张和离书上。
夏侯氏这下心满意足了,拿着和离书看了看:“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
随后夏侯氏命人将鱿漾丢在了大街上,那颗蛋随手抛还给他,还好鱿漾接得及时,不然就摔破了。
小玉和红叶正在带孩子,根本不知道鱿漾已经被逐出家门了。
鱿漾想杀了夏侯氏,但是他又要顾忌百里煊的感受,所以只能逼着自己忍耐,因为至始至终,鱿漾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百里煊心里最重要的人。
鱿漾把自己放在一个很卑微的位置,他不敢恃宠而骄,也很少忤逆煊,基本上对百里煊言听计从,也就偶尔小任性一下。
鱿漾觉得自己要是不见了或者是死了,煊固然会伤心一段时间,但过完那段时间之后,煊肯定还会再遇到第二个他这样的。
鱿漾走累了,就停下来歇会,有个老乞丐坐在屋檐下小憩,鱿漾就坐在他不远处,老乞丐过一会就醒了,见鱿漾穿着不俗,老乞丐就过来找他要钱。
鱿漾给了他一个眼泪珠子,然后问他:“和离是什么。”
虽然手印已经按了,可是鱿漾却并不知道和离书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百里煊从来不跟他提这个。
老乞丐说:“和离和休妻差不多,不过和离会让女方走得体面些,这样她就不会被世人指指点点,还能风光再嫁。”
鱿漾只听进去一句话,和离和休妻差不多,也就是说他已经不再是煊的夫人了,鱿漾的眼泪珠子迅猛地从眼眶里跳窜出来。
老乞丐都惊呆了,全是珍珠,他赶紧蹲下来一个个捡,嘴里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
鱿漾见围观的人变多了,赶紧就跑了,很快就到了河边,鱿漾把蛋塞进自己衣服里,然后跳入了河中,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接着这个事情就传开了,说是有个绝美的少年掉出来的眼泪居然能化成珍珠,老乞丐作为当事人,亲眼目睹了这一事实,于是好多人都愿意找他亲口复述一遍。
人多起来了,老乞丐就改行,当了一个说书的,就靠说这个故事谋生,大伙也爱听这种稀奇古怪的事。
鱿漾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名人了,他还在河里到处瞎游,不过只在固定区域里徘徊,因为他舍不得离开京城,更舍不得离开百里煊。
第217章 以后你不用再回来了
百里煊到了清平寺之后,发现他娘不在,便询问跟随她的嬷嬷:“老夫人去哪了。”
老嬷嬷刚开始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清楚,百里煊感觉到了不妙,再三逼问下才知道他娘居然悄悄地回府了。
百里煊立即跨上了马背,连夜赶回府上去,这时候他也知道自己是中计了。
清平寺离将军府有好一段路程,抵达之时已经快天亮了,看门的侍卫睡得正香,只听见嘭的一声,大门被踹开了。
侍卫只看见将军杀气腾腾地进了府,别的他们就不敢多瞧了。
百里煊先回自己院子里看看鱿漾还在不在,刚开始他怕打扰到鱿漾睡觉,所以只是在窗口边望了望,觉得里面冷冷清清的。
百里煊这才小心推门进去,掀开床幔,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而且床榻上也没有温度,鱿漾恐怕是一整夜都没回来。
百里煊眉头越皱越深,转身朝着夏侯氏的院子走去,这个时间点夏侯氏正准备起身去佛堂念经,她看到煊儿带着怒气回来了,一点也不意外。
夏侯氏太过坦然且自若,和从前一样向他问话:“煊儿,庙里的和尚没留你吃斋饭吗?”
百里煊袖子下的手紧攥,额头上的青筋隐隐爆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别对他娘发火,深吸了口气,定定神问:“鱿漾去哪了。”
“娘怎知道他去哪了,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还能管得着他吗?”夏侯氏拿起佛珠套在手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真没对他做什么吗?”百里煊连娘都不喊了。
夏侯氏脸色沉了沉:“煊儿,你是在怀疑娘。”
百里煊赤红了双目看着他娘说:“对,没错,我就是在怀疑你,再问一遍,你把鱿漾弄到哪去了,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绝不饶你。”
“绝不饶我…”夏侯氏诧异又惊恐地看着她的好儿子,转身对着她夫君的神龛诉苦:“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居然对我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百里煊不耐烦地将她的身子板正,让她直视自己,再一次逼问:“鱿漾去哪了,把他给我。”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夏侯氏确实不知道鱿漾现在在哪,毕竟她又没派人跟踪那小家伙。
“肯定是你,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然后把他气跑了,说呀,是不是。”百里煊虽然不是第一次朝着夏侯氏怒吼了,但这是最没理智的一次。
夏侯氏只觉得自己肩膀上那两只手,捏着她的老骨头都快碎了,看着跟自己发脾气的儿子,夏侯氏的心算是彻底伤透了,突然掉起眼泪来。
“你没看到他生了什么?他居然生了个蛋,你每天和他那个怪物在一起就不会害怕吗,娘日日都在为你操心,你呢…一心扎在那个怪物身上了你…”
她的眼泪在百里煊这里已经没有用了,百里煊听了不但不心软,更是直接摊牌说:“鱿漾不仅能生蛋,他还是男儿身。”
夏侯氏怔怔地看着跟自己摊牌的儿子,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了,什么……男儿身……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亮,一缕缕金色的日光照射进这个充满了凉意,气氛压抑的屋子。
百里煊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他崩溃地求着说:“你就快告诉我,他去哪了……”
夏侯氏回过神来,去一个小屉子里取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和离书,夏侯氏只把这个转交到百里煊手里,其余的话,一句也没说。
百里煊看到和离书上的手印时,冷笑一声,接着当着夏侯氏的面,把这一纸和离给撕成了碎片,目光再次看向夏侯氏时,眼神里没有了任何感情,语气就像在跟陌生人说话一样:“等会让人给你收拾行李,以后你就去清平寺常驻,不用再回来了。”
什么叫不用再回来了,是不要她这个娘了吗,夏侯氏还想再说几句,可是百里煊已经毫不留念地走了。
百里煊知道鱿漾肯定是躲在哪条河里了,就去河边找。
鱿漾的胃口被百里煊给养刁了,河里的生鱼虾他不爱吃,只想吃煮熟的,所以肚子饿了,他就走上岸去,用自己的眼泪去换银子。
上岸前,鱿漾摘了一片大荷叶戴在头上,挡住自己的角还有脸,身上挂着的水草他也没弄干净,抱着自己的儿子,脏兮兮地在街上逛。
早市最多的就是卖早点,鱿漾东逛逛西逛逛,最后用眼泪珠子换了一笼虾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