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空灵(160)
“若我说要你离开她呢？你会心甘情愿离开吗？”
哥哥的问题，让东方唯陷入了沉默，他不能违心的回答自己可以心甘情愿的离开灵儿，他说不出口。
“你还不懂吗？你爱她已然是事实，所以你做不到心甘情愿将她拱手让出。与其让她知道真相，再来纠结该选择你还是选择我，不如永远不要说出这个真相。我爱不爱她已经不重要了！哥哥刚才只是玩笑话，你不用当真。但哥哥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希望你仔细听清楚，继续过你们的日子，从前是如何，之后还是如何！知道你对她们母女二人呵护备至，哥哥已经很欣慰了！”东方清的心其实在滴血，可比起大家都受到伤害，还不如他一力承担所有的痛苦。
东方唯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一切都听哥哥的，既然哥哥坚持要继续隐瞒这个秘密成全他和灵儿，他也就不再犹豫了。
“哥哥，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担心我！任何情况下我都不可能破坏这一切，只要你真情实意待灵儿，视绵绵如己出，哥哥就心满意足了！”
“哥哥，是我对不起你！”
“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第382章 紫翡翠
回到家，空灵儿见东方唯不在，便叫丫鬟准备了热水泡澡，她今日确实疲倦的很。躺在浴盆里，她忽然想到清肚子上的疤痕。那道疤痕她当年见过，原本它上面插着一根竹节，因为救下的人身份不明她不好请郎中来医治，便徒手拔出了那段竹节，然后在那伤口上撒下了她爹留下来的止血药粉。药粉里有一些黑色的草药根，她当时没有经验不知道去除，以至于那些草药根在那伤口愈合的时候深深地长进了肉里。空灵儿还记得她当时开过玩笑，说这是她给他烙的独有印记。
原先她就好奇过，东方唯的腰腹都十分光滑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而今那熟悉的疤痕再度出现，不得不令她浮想连篇。东方唯的长相确实是绵绵的爹不假，可该是他的疤痕怎又会跑去别人身上？空灵儿百思不得其解。
她将头闷进水中想要冷静冷静，却看见水中的紫翡翠格外耀眼。她拿起那块挂件，说实话自从戴上以后她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因为睹物思人，而那些年她最害怕的就是空等。那些数不清的黑夜里她的泪水泛滥成灾，她害怕触碰这块翡翠，却又不舍得将它收起来，因为她一直将它当成那个忽然不辞而别的人，将它时刻挂在胸前犹如他的陪伴。此刻第一次细细观察，竟发现这块翡翠远比当年他送给她时通透许多。她将它高高举起，对着烛光仔细欣赏它的纹路，却赫然发现边角上刻着的三个字：东方清。
东方唯…东方清…她不明所以。
东方唯回来了，此刻如释重负，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空灵儿，听丫鬟说她在洗澡，他想也不想就来了。
洗澡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空灵儿着实被吓坏了，“你走路怎么不出声音！”她发现是东方唯后生气的抱怨。
“是你心不在焉，想什么呢？”东方唯问。他把头搁在她的颈窝里磨蹭，贪婪的嗅着她的体香。
“唯，这个挂件你是不是拿错了？这是你的吗？”空灵儿刚好问问这件事。
“肯定是我的呀！这紫翡翠挂件世上只有三块，别人想造假也办不到的。”
“可是这上面为什么刻着的名字不是你，你看看，这上面是东方清三个字。”
东方唯忽然停止了亲昵的动作，他才意识到这随口一答全是破绽。
“怎么了？为何不说话？你不是说有三块吗？那还有两块在哪里？”空灵儿穷追不舍的问。
东方唯第一次感到她有些聒噪，因为他心乱如麻。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东方清是谁？若说了是哥哥，她会不会问为什么要把哥哥的挂件给她？若说是他改了名字，那她会不会要看另外两块上面的名字？东方唯一时间竟然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有漏洞，不如不说！
“我乏了，先去睡了！”他惊慌而逃，留下满脸错愕的空灵儿独自一人坐在水已渐凉的澡盆里。
我说错什么了吗？空灵儿不禁问自己。她有些迷茫，面对东方唯忽如其来的冷落她很不安。这块翡翠明显隐藏着什么他难以启齿的秘密，是她不小心窥探了东方家的秘密？还是这个秘密与她有关？空灵儿忽然觉得很恐慌，许久未有过的不安又一次出现在她早已平静如水的心里。
第383章 合情合理
东方唯躲在书房几日，不可否认他每次遇到事就想躲，全然不像他平日里驰骋商场的干练。东方唯越是回避，就越令空灵儿感到疑惑。她不是一个能够得过且过的人。她忽然想到了清，想再一次确认一下他身上的疤痕是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空灵儿很希望这是一场误会。
于是她来到收容院，看见清依旧孤单单的坐在西院角落的门槛边。这里的伙食虽不算日日山珍海味，却比普通百姓家的吃食要好得多，清原本消瘦不见肉感的脸渐渐水润起来。空灵儿忽然觉得在他身上看见了东方唯的影子，难怪之前觉得他似曾相识，原来他的长相确实很像东方唯，只是他太瘦看上去更老，便失了原本的容貌。
“不去与大伙聊聊天吗？你需要朋友。”空灵儿顺手提起一条板凳往他身边走，从容的将板凳放在离他不近也不远的距离，她坐下来，这距离足够令他听清楚自己的声音。
“我不需要朋友。”清说。
“从前你也是一个人？没有朋友？”她问。
“不是，过去也曾狐朋狗友成群结队，但时过境迁，此刻倒是觉得一个人更好。”
清总是如他的名字一般，清晰坦然的面对生活。人不一定都需要朋友，有时候一个人，会比较清静。失去光明之后，他更懂得用心聆听世上美妙的声音，更懂得清静让人心无旁骛的可贵。在一个人的生活中，他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要担心因为自己的眼疾影响了别人的生活。
“你满身的伤痕是为何？我一直都想问你。”空灵儿盯着他的腰腹，反正他看不见，自己也不觉得这□□的目光需要遮掩。
“这是年轻冲动不谙世事的代价！”他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空灵儿十分喜欢他的笑容，特别温暖，却又夹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心事。“你是一个有许多故事的人吧！”她很肯定这一点。
清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保持那个温暖的笑容，因为他的故事里，她是不可或缺的主角。
空灵儿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她思虑一番，总觉得没有合理的理由近距离的观察他腰腹上的疤痕，于是踌躇不前。恰在此时，丫鬟端来了一壶热茶，她贴心的说：“夫人，今日风寒，你喝一些，也可以抱着暖暖手。”
“谢谢。”她打从心底感谢丫鬟的细心，更感谢她送来了一个合情合理可以让她看到他身上伤疤的理由。
丫鬟走后，她端起茶壶走到清面前，“你喝吧！”
“不用！多谢。”清拒绝。
“喝点热茶，天气冷！”她故意将茶壶伸到他的胸口。
“真的不用客气，我不渴也不冷！你比我更需要。”清再一次拒绝。
他伸手将茶壶推了出去，却正中空灵儿的下怀，“啊…”她惊呼一声，茶壶里并不烫手的茶叶水顺势倒在了清的身上，浸湿了他的衣裳。
“对不起，看我这笨手笨脚的，你赶紧脱下来不要着凉了。我这就去给你拿干净的衣裳来。”她小跑着往杂物房去，并快速的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跑了回来。
西院离杂物房并不远，可她气喘吁吁，不是因为她跑的太快喘不上气，而是此刻心跳剧烈，她有些害怕即将见到的那个疤痕。她也想过不看，甚至有那么一刻犹豫着就让这个疑问永远是个疑问，可是她做不到。她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他的伤疤是不是出自她手，想知道她疑惑的一切。
第384章 为何还活着
当空灵儿跨进西院的时候，一眼就见到角落那间敞开屋门的屋子里□□着上半身的清。她慢慢走过去，每一步都让她觉得很沉重。一直走到屋子外头，再往前一步她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该进去吗？她又犹豫了。想要解答疑惑，又害怕知道真相，这种纠结的心情她真的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