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空灵(137)

看着空灵儿诚恳的眼睛，齐昊闫竟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他怎么能一次又一次为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过去与她置气呢！她已经失忆了，过去于她而言恍如隔世，齐昊闫真是有些瞧不上自己的小心眼。

“灵儿很好，什么都好！不用羡慕别人，你值得天底下所有女子的嫉妒。”

“为何？”

“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城主夫人，是我齐昊闫心里唯一的挚爱！”

说出口做得到的爱才算是真爱，此刻齐昊闫的话令空灵儿感动不已，“怪我胡思乱想了，兴许是最近食欲不好睡得也不踏实，我都感觉自己要抑郁出毛病了。”

“傻瓜！走，今晚我抱着你睡，保管踏踏实实一夜安睡到天明！”

齐昊闫决定不再去想那些恼人的事情，珍惜眼前，是今日鹿鸣给他最善意的提醒。如若纠缠于过去，那么先前的努力便是荒诞又可笑的事情。他既然选择与空灵儿成亲，便是给了他们二人再续前缘的机会，那就说明过去早已经成为过去，可以永远不再提及，也没有必要去回忆。

“我想吐…”空灵儿大喊着从他的手臂里挣脱，蹲到墙角干呕起来。

“怎么了灵儿？是我身上有味？”

“不是不是，我近日胃口不太好时常恶心，不怪你。不过你确实身上有味，好浓的酒味，不是答应我不饮酒的么？”

“来人，请大夫！”齐昊闫心中的疑问需要找大夫求证一下，他觉得灵儿是有孕了。“来，我抱你回房，慢点。”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灵儿的月信准吗？”

“月信？唔…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空灵儿努力回忆，“好像有两个月没来月信了吧，怎么了？”

“灵儿心真大！”

“到底怎么了？”空灵儿有些惶恐，“月信不来是不是代表我生病了？天呐…我不会得了很严重的病吧！怪不得我最近吃不下睡不着，怎么办，昊闫我还不想死啊！”

“你不会死的！”齐昊闫肯定的说，“只是…或许…你要换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什么意思？”

“你可能有了…”

第327章 她失忆了

大夫的确证实了齐昊闫心中所想，空灵儿怀孕了，这个消息不早不晚来的刚刚好，他欣喜若狂，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将他心里最后的一点忧伤掩盖了下去。

“灵儿你真的太令我骄傲了！”他感慨到。

“瞧你说的，就好像我做了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一样。成亲了有孩子，这不是每个女子都要经历的事吗，我也没有比别人厉害多少。”空灵儿可不敢表功，这本来就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

“谁说的，你当然比别人厉害，因为你怀的是我齐昊闫的孩子，海山城未来的主人！”

齐昊闫这么一说，空灵儿当真觉得母凭子贵，她都不得不高看自己一眼，“记得给娘亲报个喜。”

“嗯，已经派人去了，岳母大人一定十分欢喜。等你怀稳了我亲自陪你去探望她。”

空灵儿感受到他的欢愉，心中亦是甜蜜，这莫大的幸福感来源于怀了自己心爱之人的骨肉，从此这个世上将多一个令她牵肠挂肚的人。她摸着腹中尚未成型的爱情结晶，忽然想起了方不羁，有一日他也会与芹钰有自己的孩子，无论过去他们有过怎样的故事，到这一刻都该真正终结了。她缅怀的过去，也是崭新生活的开始，她希望那个噩梦永远不要再出现，她希望他们就此永远只当陌生人。

“你说什么？”方不羁满脸错愕，被芹钰无心的碎语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起先我也以为灵儿是在与我玩笑啊，因为她刚知道自己要与齐昊闫成婚的时候还找我商量过逃婚的对策。可是那日她却换了一套说辞，她说指腹为婚是薛姨诓她的，她早就认识齐昊闫，还与他好过些时日，只是后来病了，忘了他那个人。”芹钰只是想与方不羁闲聊，她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八卦。

“你是说她失忆了？”

“是啊，灵儿是这么说的。说一年前她大病一场后，忘了些事，还有些记忆错乱了。奇怪吧！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失忆…我可不想失忆，忘了重要的人和事，这不光是自己难受，被遗忘的人也会伤心吧！亏得齐昊闫待她一心一意，若是娶了别人，等灵儿恢复记忆的时候恐怕要哭晕在墙角。”

芹钰说的话，方不羁并没有完全听进去。失忆，原来她不认识我是因为失忆了，他心里想着。所有的可能性他都想过，就是没想过她失忆的事。这个消息就如同一株救命的稻草，令他平静的人生泛起了惊涛骇浪。

“夫君，你怎么了？”见他出了神，芹钰喊了他一声。

方不羁摇摇头，“没事，我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不觉得她像失忆的人…”

“是啊，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很正常啊！不过后来想想，每回问她关于小时候的事，她也说不明白，此刻我倒是明白了，就是失忆错不了。”芹钰笑了笑，“还好当初你受那么重的伤没有伤及头部，若你失忆了，我们成亲后你忽然恢复记忆说自己曾经有喜欢的人，我就惨了…”

方不羁看着眼前天真烂漫遐想连篇的芹钰，竟不知该如何接嘴。她随意的想象难道不是他此刻内心里纠结的事情吗？若他真的失忆了才好，总比独自守着过去的记忆黯然心碎的好。灵儿，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与他在一起吗？方不羁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碎成一块一块的痛，那是过去带给他最大的阴霾，是他心底深处无法愈合的伤口。

第328章 那日的事情

回忆的影子在方不羁心中拉长，他还记得空灵儿成亲的前两日，她津津乐道说着她与齐昊闫的相识。她说在猎人的陷阱里她饥寒交迫昏死过去，在她孤独绝望的时候被人救起，当她恢复了意识，隐约见到她的救命恩人离去的背影，她肯定那个人是齐昊闫。

“这么说你就是通过一个背影确认是他救了你？”方不羁实在想不来那一日齐昊闫在不在猎户的家附近，可他确信齐昊闫根本不是救她的人，因为是他亲手将空灵儿从陷阱里救出来的。为了让她长长记性不再胡闹，方不羁救出她以后将她安置在猎户家中，原本是想吓唬她，谁知却阴差阳错令她产生了误会。

“我绝不会看错！后来在庙会的时候我遇到他，一眼就认出了他。”空灵儿欣喜若狂，仿若情景再现，“我当时就跟他表达谢意，虽然他始终没想起来，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就好！好事做多了的人，总是不会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记在心上，可对我来说这可是救命的大恩！”

“所以你就要以身相许吗？”方不羁天真的以为，如果她真的只是想回馈恩情，那这时候告诉她实情，也许还来得及。“你可知那日…”

“也不是单纯的想要报恩吧！”空灵儿自言自语，她压根没有打算听方不羁把话说完，“只能说相识之初的确是因为那次的事情，后来…我确实心动了，他很好，真的很好，无可挑剔！”

听了她的表述，方不羁垂下了眼眸，是啊，这样一个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的人成为她的归宿，确实无可挑剔。想到自己一穷二白空有一张好看的脸，想到未来并不能够像齐昊闫那样给她优越的物质生活，他到了嘴边的话被吞下了肚子里。空灵儿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他当时的想法便是如此。尽管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说出真相，但那真相的的确确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心如刀割。

回去思考了一夜，方不羁忽然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他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他不一定就会永远生活在底层。就算他不能够给空灵儿最好的，却可以给她最完整的一颗心，给他全部的爱。他一夜未眠，决定要为自己，为了他们的未来做最后一次努力。

他们本就比邻而居，从前有许多次他们翻窗逃脱大人的管束，相约出去游玩。天蒙蒙亮的时候，方不羁翻过那熟悉的窗户跃入了她的房间。

灵儿还在美梦中，今日她就要与齐昊闫成亲了，烫金的喜服搁在桌上晃得方不羁的眼睛疼得厉害，旁边还有一大盘凤冠首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放弃，可转念一想，那些富有的人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他不可以让空灵儿成为下一个躲在闺房深处哭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