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空灵(136)
“恭喜！”他不情愿的说出了这句他最不想说的话。
第324章 雨夜的秘密
对座的空灵儿喝了几杯已经有些醉意，她面色绯红被丫鬟搀扶起身，向老家主辞行，“我实在不胜酒力，我先回去了，伯伯不必招呼，一会麻烦帮我同芹钰说一声。”
“是是，不羁，赶紧送送城主夫人。”老家主被宾客敬酒脱不开身，只能让新郎官去送以表重视。
方不羁拉开椅子，不远不近的跟在空灵儿后头，见她几次险些跌倒，他差点冲上去扶她。他握着拳头，心在滴血。如果世上最叫人伤心的事是亲眼见证自己心爱的人嫁给别人，那么此刻让自己心爱的人亲眼见证自己娶了别人亦是同样的心伤。
“不必送了，就此别过！”空灵儿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对方不羁摆摆手告别。
“你当真不认识我？”他实在没忍住问出这个藏在嘴边的问题。
“我们…该认识吗？”空灵儿微笑着扭头就走，再不走她就要吐了，不想在别人面前失态，她赶紧钻进马车。
好一个该认识吗！方不羁心痛的无法呼吸，若没有过去的相伴，他真心觉得自己不该问这愚蠢的问题。关于他们的过往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结束，她都已经放下了吧！方不羁落寞的往回走，不想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面对。芹钰还在等他，就算灵儿承认与他相识，那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
回家的路上，空灵儿头晕眼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难受得扶在车窗上吹着冷风。刚刚新郎官似乎认识她的样子，他真的是她梦中那个方不羁吗？空灵儿不敢相信她梦里的人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若他不是，为何在临别之际他会问那样的问题？若他是，那他与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他们过去的关系直接关系到两家人的幸福，芹钰与他，齐昊闫与她。空灵儿不敢再往下想，她希望这个答案随风消散，永远不要再叫她想起从前，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从前的记忆。
当一个人心里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时，心里沉重的枷锁反而会时不时的提醒她那个秘密的存在。每当夜晚雷雨交加，那个她想要遗忘的人就会出现在她的梦中，依旧是那闪着寒光的剑，依旧是那个头发湿漉凌乱的男子…
“方不羁！”空灵儿大喊着从噩梦中惊醒，这是一年来经常困扰她的梦境，原本梦里那张看不清楚的脸在这一夜却出现了清晰的轮廓。他就是方不羁，他就是出现在她梦里的人。
空灵儿看了看身旁睡得很沉的齐昊闫，她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汗水轻轻的躺了下来搂紧他，她害怕失去他，却无意中让他感受到她的心跳有些凌乱。黑暗中齐昊闫皱起了眉头，婚后第一个雨夜，第一次见她做噩梦，第一次听到她喊出那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他感到心疼，为自己的过去惋惜。
两个人其实都没有睡着，却也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失眠，谁也没有挪动一下身体，就这样各自怀揣着心事盼来了黎明。
齐昊闫起身穿衣，空灵儿拉住他的手，“昊闫，我还想再睡会，就不陪你吃早饭了，你今日何时回来？”
“忙完就回来！”他没有如往常一样亲吻她依依不舍的道别，穿戴整齐便径直走了出去。
空灵儿想要喊住他，却发现嗓子里发不出半个音节，她不知道昨夜的梦有没有被他察觉，但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心情不太好。空灵儿叹了口气，觉得想要维护好夫妻关系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她感到力不从心。
第325章 点醒梦中人
“芹钰，你竟然与城主夫人交好，我竟不知道，看来平日关心你不够。”方不羁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粥，婚前的生活平淡如一池清水，婚后也惊不起半点涟漪。若说他娶芹钰是为了报恩，不如说是终结自己漂浮的一生来的更贴切。反正此生已经不能与爱人相守，不如相忘于江湖，既然有人对他痴心一片，他也就权当是成全了别人的心愿。他母亲去世后他就是一个人，没有了空灵儿他亦失去了全世界，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必定不会活的惊天动地，他只想平静的过完这一生。
芹钰微笑着说：“那你日后可要多关心我。其实你见过灵儿的，只是上次她戴着帷帽你没看见她的脸。”
缘分就是阴差阳错，误会亦是盘根错节，在对的时候遇上了对的人，却没能抓住她，这是方不羁心中永远的痛。
“我们成亲那日城主夫人送了大礼，你若得空就送些回礼过去吧！我们也不能占别人太大的便宜。”
“夫君想的周到，我今日就备上礼物送过去，夫君要一起去吗？”
“不必了，也不是十分相熟，女子的闺房话我也插不上嘴，你就帮我问个好吧！”
“嗯！”
婚前的芹钰性格如大孩子一般，可一成亲整个人就脱胎换骨变得淑女了许多。方不羁虽然并没有爱上她，但娶了这样一个百里挑一的好妻子，他也没什么遗憾。
芹钰到访，空灵儿竟然有些不太自在，自从知道方不羁是她梦里常出现的那个人起，她就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芹钰，以至于她成亲已有月余，她都没有去找过她。芹钰不请自来，空灵儿亦无处回避，只能硬着头皮出来见她。
“你可算起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芹钰抱怨到。
“春困秋乏，近日真是嗜睡的很。”空灵儿解释到，“今日怎得空来看我？不用陪夫君吗？新婚燕尔自当如胶似漆吧！你竟然舍得花时间来我这…”
“瞧你说的，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你不来找我，我可想你想的紧！我夫君今日还叫我备好回礼送过来，我夫君要我替他谢谢你。”
“哟，夫君夫君叫的可是亲热！”
“灵儿！”芹钰娇羞的喊到，“城主大人呢？”
“忙去了！”空灵儿脸上现出不悦的神情。
“吵架了？”芹钰不解的问，“你们这种指腹为婚的确实不太靠谱。”
“哪里是指腹为婚，那不过是我娘信口胡诌怕我不愿嫁诓我的，成亲前两年我就同他在一起了。”
“两年前？你诓我吧！你先前不是说不认识他…”
“那是我以为！我娘说我生了场病忘了些事，有些记忆又很混乱，是我忘了他，他对我好着呐！”
“真的假的！”芹钰根本看不出她幸福的模样，比起前些时候她谈笑风生腻歪的夸赞齐昊闫，这会子确实像是两个人在闹变扭。“既然如此你还不高兴什么？你看看你这张苦瓜脸！”她打趣到。
“也不是不高兴，就是最近他总是早出晚归打不到照面，回来了又待在书房，我也不知道他忙些什么。”
“他不来找你你就找他呀！你不会守在书房陪他吗？做什么都好，看着他也好啊！”
芹钰一语点醒了梦中人，空灵儿忽然觉得自己太过矫情，夫妻间的相处之道不就是这样，总有一个人要付出多一点，感情上不可能都一样，总归有一个人要吃亏一些的。
“有道理！”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不出来嘛，成了亲就是不一样！”她拍了拍芹钰的肩膀，算是谢了她的提醒。
第326章 冰释前嫌
齐昊闫披星戴月的回来了，这些天他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想要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却发现越是想忘就会记得越清楚。当他回到书房的时候已是深夜，空灵儿等累了，竟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他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与爱怜，若没有那段苦涩的记忆该多好。他抱起她，想带她回房，却还是惊醒了她。
“我想等你回来给你做宵夜，你吃了没？”空灵儿赖在他的臂弯里，搂着他的脖子娇滴滴的说。
“嗯，与鹿鸣喝了些酒。”
每当齐昊闫困惑的时候，鹿鸣总是会恰到好处的开解他，这一次也不例外。鹿鸣就好像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一次又一次为他指引方向。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今日总躲着我…”
“你想多了！”齐昊闫用胡渣蹭了蹭空灵儿的脸颊，“就是有些忙，怠慢了你。”
“知道就好。今日芹钰送了回礼过来，我瞧她春风满面得意的很，心里还真是有些感触。若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告诉我，可不许一个人生闷气，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