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也想谈恋爱+番外(31)
敖婴亦轻哼一声,向来不把各种条例当一回事,“开心便好。”
阎火炎一脸严肃,紧紧盯着敖婴,冷哼一声,“开心?海族被搅得天翻地覆,四颗玄冥珠不知所踪,那南海太子上告天庭,直指小狐仙月沧璃盗取玄冥珠,问天界要人要珠,还要讨个说法,誓不罢休。我看你们也开心不了多少时日了。”
毕方听见此言,在后面默默垂下脑袋,此事确实属实。
敖婴轻轻挑着眉,眸光淡敛,云淡风轻,“多谢冥王关心,海族之事与阿璃无关,本尊倒是很欢迎南海太子到魔界对峙,定好生招待。”他说着轻侧脑袋,“毕方,你说呢?”
“是,定好生招待。”毕方抬头铿锵应道。
阎火炎眸中隐隐一动,冷笑起来,“这么多年不见,你胡作非为的本事见涨,她跟着你,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如……”他说到这儿停下来,两人目光对上,冰火两重天。
四周忽然凝固,不听风声,不见叶动,肃杀静谧,寒气侵骨。
峭岐老儿颤颤巍巍,一身的膘也低挡不住寒意,破冰而上,拉住阎火炎,“你真为那小狐狸毛来的?”以他对阎火炎的认识,这厮三万年前虽也陷入过情爱,可并非是个死缠烂打的人,他来万苍山,定是事出有因。
阎火炎把长笛转到身后,冷面恢复些许温度,说道:“我追踪魑魅魍魉两道恶灵数日,近日发现他们在万苍山出没,便寻到此处来,不想你洞府这般热闹。”
峭岐老儿惊道:“魑魅魍魉?不是被神祖封在忘川几万年了吗?好端端的怎么会破忘川逃出来?”这两恶灵相生相依,怨气冲天,嗜好杀戮,不好对付。
阎火炎冷冷看向敖婴,“你且问他罢,此事我还未追究呢。”
敖婴却是凝眉沉思,思绪已在魑魅魍魉为何会跟到万苍山来?他看向阎火炎道:“魑魅魍魉并非我放出来,我没那个闲心,也没那个本事破开神祖封印。”
阎火炎眉头低沉,他亦有此疑惑,且不说如今敖婴的身手比三万年前弱了不少,就算他是三万年前的魔尊,也不能轻易破开神祖封印,如此,魑魅魍魉破出忘川,难道和月沧璃有关?那日她一到冥界,魑魅魍魉便破除封印……不仅如此,幽寂了三万多年的幽冥泉也因为她的到来而有所动荡。
阎火炎踱开两步道:“魑魅魍魉在寻找宿主,此人须得是大悲大痛,怨恨深重,恶念通心入髓之人,此人一旦被魑魅魍魉蛊惑献舍,将祸乱四方,他怨念越重,灵力越盛,以我一人之力,难以抗衡。”
敖婴剑眉一拧,“你这么说,有个人倒是很符合。”
峭岐老儿已瞳孔大张,惊道:“仇奇!”
“仇奇?”
阎火炎亦拧着眉,思忖片刻明白过来,执笛转身要走,敖婴提步跟上去。
毕方追上前道:“尊主,你身上有伤。”
敖婴挥挥衣袖,“不妨。”
两道光影一蓝一紫消失在云层之后,毕方与峭岐老儿急急相视一眼,亦追随而去。
院中顿时清冷,只剩微风扫落叶的刷刷声。
月沧璃自屋中睡醒,伸个大懒腰,发现枕边人不见,起床寻之。
“婴婴!”院中呼喊片刻不闻人声,她很疑惑,“人都去哪了?”
捻个决移形换步,发现自己灵力不是太稳,要么人落在墙边差点撞墙上,要么腾起半丈就落下来,为安全起见,只好乖乖步行出去。
她自食下万灵草,虽恢复些灵力,可灵力走到四肢,在左手腕处就停下来,似被什么封住,再也走不动,试着修炼几次,皆是如此,想来这万灵草食之能助灵力修炼日行千里,对她是行不通了。
又想定与那些姻缘线有关,她得想办法把这些姻缘线全部弄断才好。
若要一桩桩姻缘去解,不知要耗上多少年。她何时才能回天界啊?
灵力啊灵力,月沧璃满心念着,往院外走出许久,也不见个人影。
一道灰发黄衫的苗条身影从前面蹒跚而出,月沧璃见是花妖,惊讶她醒得这么早,想来是当时劈晕她劈得还不够用力,忙跑上前去拦人。
花妖捂着胸口,手里抓着那万灵草,如抓着命根,强忍着万灵草之毒的剧痛,整个身子因疼痛而颤抖着,面色苍白铁青,嘴唇毫无血色,她后退着,不让月沧璃靠近。
月沧璃道:“你要去哪?”
花妖道:“仙子,你让我走吧,我要拿万灵草给仇大哥。”
手腕上的红线微微发热,月沧璃叹口气,“你都痛得站不稳了,还想着救他,你怎么这么傻?”
“你不懂……”花妖别过脸去。
月沧璃气鼓鼓道:“我自然是没法懂,也不想去懂你们之间的情和爱的,阿宁如此,你也如此,你们可以为了个男人自己的命都不顾,我看着就生气,命可是最重要的。”
痛苦袭来,花妖抱紧身子,剧烈颤抖着摇头否定,“有……比命更重要的东西……若只是为活着而活,命无意义,胥梨此刻哪怕痛入骨髓,也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月沧璃歪着脑袋,更不解了。
火色的巨大鸟影自天边扑下,化作人形扶住花妖,仇奇满目惊震,“胥梨,你怎么了?你的头发怎么……”他抬起头来,恨恨地看向月沧璃,“是你,是你害她成这样?妖女!”
糟糕!月沧璃往后退几步。
第26章 夜莺与玫瑰 七
黑色的利爪自仇奇手上生出,连带着黑色倒刺一并长出来,胥梨把他手臂摁下,“仇大哥,不是沧璃仙子害的我,是我服了有毒的万灵草,这株没毒的,你快吃下去,吃了就能解脱冥刺刺毒之苦。”
“胥梨你……”
仇奇看胥梨手中紧紧抓着的那株蓝色万灵草,心中刺痛,颤抖着垂下双目,“你这是何苦,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月沧璃看到胥梨尽管痛苦,脸上却仍带着笑意,她茫然地看着,很是不解。
胥梨伸手抚上仇奇生出羽毛的面颊,“自胥梨见你第一天起,从未见过你笑脸,冥刺之毒发作时,你更是痛不欲生。你痛,胥梨也痛,胥梨最想要做的事,就是让你快乐,只要你能笑一笑,胥梨死而无憾。”
仇奇痛心疾首,“你怎么这么傻,万灵草毒之痛,可是撕心裂肺啊。”
“仇大哥,我不痛,真的,你快食下万灵草。”胥梨把万灵草递到仇奇面前,握着万灵草的手颤颤发抖,额前沁出细密的汗珠,一头灰发衬得面色苍白似梨花,泛着青。
仇奇痛苦地别开脸,“我要这万灵草做什么,我就是要日日受刺毒,才能记住三万年前的灭族之痛,记住我自己犯下的错误,我本罪该万死,但死就太便宜我自己了,我要活着,为那丧生在我手的数百族人赎罪啊!”
胥梨紧紧抓着他,眼泪夺眶而出,“仇大哥你别这样,三万年了,你受了三万年的苦,什么罪也该赎完了,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仇奇隐忍的面颊抽动着,抢过那万灵草就要碾碎,胥梨惊叫一声,“不要!”
月沧璃忙喝住他道:“万灵草如此难得,你不吃不要浪费,为取那万灵草,我家婴婴不仅中了无极兽之毒,胥梨亦失去心头血,她这一世止步于此,再难修炼。你把万灵草放下。”
她紧紧盯着仇奇手中的万灵草,想着他若不吃,她就拿回去给婴婴吃。
“心头血?”仇奇看着胥梨,“你失了心头血?你……我说了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不值得为我做这一切!我是个罪人啊!这万灵草你吃了罢。”
胥梨摇摇头,“万灵草可治伤疗万毒,却唯独治不了它本身的毒,可助修炼,却不能让我再生出心头血,我食了也无太大用处,这是给你治刺毒的。”
“我说了我不需要!”仇奇用力把那万灵草甩到月沧璃脚边,整个人呈现一种癫狂,又哭又笑,“好,你失了心头血,那我把心头血还你!”
他说着那手中的利爪要往自己胸口挖去,天际忽然风云变幻,黑云沉沉,两道绿光带着一种瘆人的笑声缠卷与黑云之上,时而凄厉,时而低沉,忽远忽近,声音压得人耳朵嗡嗡直响,捂住耳朵亦能听得清楚,仿佛那声音深深钻入脑海。
“哈哈哈哈,仇奇,你这个无能的废物,妖神炙离就在你眼前,你却不杀她报灭族之仇,你真是废物啊,玄鸟一族都像你这么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