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之火——明灭+番外(35)

“说起来还真想看看姑娘面具之下的如花似玉的容颜呢。”

“你也不怕被吓到。”

“姑娘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东方凰默了默，有些不想管面前这人了怎么办？

她抬头，有些凝重地开口，“你不觉得，自己的废材体质有古怪吗？”

风轻梵终于停止了喋喋不休，定定看着她。

乍一看到他这么正经的样子，东方凰竟然有点不习惯，“忽然想看看真实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姑娘摘下面具，我就给你看。”

第91章 谈

……

当我没说，还是接着讲正事吧。东方凰扶额。

“我不信你就从来没有疑惑过这一点。”

“若是在上次变故发生前，我甚至不敢跟你谈论这个。”许久，风轻梵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我知道。”

“我的确曾怀疑过我的体质。因为……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总记得，在两岁之前，我体内是有玄气的。”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这次东方凰破天荒地没有看他不顺眼地打断他。

“这听起来的确很荒谬。你定是想说，当时的我才两岁，如何会有记忆？”

“可那个诡异的画面真的在我脑海里分外清晰。那是一片暗红色的火，红的相当不正常，我身处其中，感觉身体发肤每一寸都在被灼烧。而当时和我一同被困在火海中的，还有我刚出生的，名义上的七皇弟……”

东方凰忽的打断他，“你就如此肯定我知道你的身世，不怕我迫害你？”

风轻梵挑眉，“你们干的那些事儿还要我复述给你听？”

东方凰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您继续。”

“后来，我被护卫救出来。母后，我姑且如此称呼她吧，十分震怒。她责怪大皇姐没有看护好我们。当时我们躺在内殿的榻上，周围围满了太医，我透过人群，看到大皇姐被罚跪在殿门口……”他忽然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笑容，令东方凰无端感到背后的凉意。

“你知道我最疑惑的是什么吗？”

“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了，可曾听过皇宫中，有大公主这样一个存在？”

东方凰有那么一瞬间通体冰凉，但也只是一瞬，她镇定下来，“那想必是你记错了。”

“可她跪在门口那一幕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就像刻在我脑中般。”

“对了，七皇弟死在了那场火中，虽然宫中一直称他是刚出生染了风寒体弱去世的。有一点我想我有必要提一下，我那位七皇弟，只比八皇弟早出生八个时辰……”

他看到东方凰面色有些苍白，心中无端一抽，“我不该将这些宫中的肮脏事讲与你听的……”

“我不是什么不经人事的闺阁千金，且不说暗夜里照样有这种事，便是我亲手干过的也不在少数。”尽管面色还是不大好，但东方凰的声音无比冷静，冷静到有些凉薄。

可只有她内心清楚，并且无比困扰，她竟是在心疼当时才只有两岁便经历这些的风轻梵。

竟有一日轮到她心疼别人。她有些自嘲地这样想。

风轻梵只定定地看她，方才周身的一切尽数消失，仅余纯粹的笑，仿佛在释放他为数不多的温暖。

我知道。

只是，我想把你当做普普通通的闺阁千金护着，叫你不必再沾染这尘世。

尽管知道不可能。

但我想把仅剩的光都给你，大概是病入膏盲了吧。

东方凰觉得自己今天真的不大对也着实是撑不下去了。

第92章 安

东方凰端起面前已经凉掉的茶水，望向风轻梵。而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感，风轻梵也在此刻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东方凰脑子有些乱，端起杯子就猛灌了一口，在搁下时没控制好力道，发出“哐当”一声。

好似被这一声响惊吓到了，她又登的起身，桌案被撞到晃了晃，她吃痛地微微弯身。风轻梵慌忙扶她，也因此错过了刚刚撞击下缓缓飘至杯中的一瓣曼珠沙华。

东方凰有些恍惚，风轻梵也被自己不经大脑的行为惊得不轻。过了一阵才把手收回。最后还是东方凰先开了口。

“今日不早了，我下次再来找你。”

而后便如同她每次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

风轻梵一直坐在案前，盯着自己的茶杯，许久都没有离开去休息，茶凉了，灯也燃尽了几盏，却始终没有唤人进来。

直到他的视线自自己的茶杯上移开，移至对面的杯子上，上面没有一丝她喝过的痕迹，叫他怀疑整个下午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可那扇从不开的窗户此时依旧开着，外面有季夏不算凉快的风吹进来，清楚地告诉他，那是真实发生的。

他这才像是终于缓过来一般，嘴角咧开，笑得竟有些傻气。

屋内灯光此时暗的几乎只能模糊看到物体的轮廓了，宫人们在外面踱步，没有风轻梵的吩咐却是不敢敲门进去。

风轻梵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猥琐极了，但他还是端起对面那早已凉透的，被喝过一口的茶水，一点点喝下，却是连一点味道都没尝出来，只一味地出神。

-

次日宫人被传唤进去收拾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夜未眠面容憔悴却精神奕奕神清气爽的风轻梵。

上朝的时候，众臣就看到凤皇今日心情极好，嘴角都忍不住是上扬着的，纷纷暗自猜测是不是边疆有好消息传来。

下了朝，他甚至语气轻快地对宫人说，“摆驾，朕去太后那里问安。”

宫人皆知陛下自那次从太后寝宫回来唤刘太医去给太后娘娘问诊之后便再未去过她那。如今此言一出，着实是始料不及。

太后的身子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却也没有恶化下去，就一直这么拖着。

但只有太后宫里的人知道，刘太医之后依旧三不五时地去给太后诊治，开药调养。

在风轻梵到太后寝宫院墙门口的时候，太后正在院中叫宫人们搬出的一张贵妃塌上晒太阳，精神状态却实在算不得很好。

宫人惶恐跪下通报请安时，太后才勉强打起精神来望向风轻梵来的方向。看到他，她一愣，随即眯着眼睛笑起来，真的像位慈和的母亲看到自己久未归家的孩子一般。

“梵儿，最近国事很繁忙吧？你许久不来看哀家了，哀家近日正挂念着你呢，你便来了。”

一旁太后当年带进宫的嬷嬷插话道，“陛下不知道，太后娘娘前些日子还跟老奴讲起您小时候的事。”

第93章 左

风轻梵的神色始终淡淡的，听至此也不过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却破天荒地应了句“最近是挺忙的。”

下人们已然手脚利索地搬来了椅子给风轻梵。

“朕不坐，看看母后便走。母后如今精神不好，朕也就不叨扰过久了。”

太后却是面上愈发慈和，“梵儿许久不曾同哀家说这么多话了。哀家今日很开心。”

风轻梵却是不再继续接话，只是站在一旁，太后则躺在那，阳光这么洒下来，竟是真有那么一丝和谐的氛围在。

过了一会儿，风轻梵开口，“那朕……”

“走了”二字还未出口，变故却在这一刻生了。数道黑影齐齐射向太后的位置。

宫人们惊叫起来，这速度太快了，快到护卫都反应不过来。一道剑光已经到太后面前了。

风轻梵后面想起来都依旧觉得自己当时一定脑子出了毛病，或是被观音附体了，但他此刻确实是动了。他侧身挡在了太后的榻前，剑锋接着便刺入他左肩，他觉得连骨头都被刺穿了。

变故发生的太快，但院门外的木卫已然在这短短几瞬之间进了院内，护在风轻梵周围，也就同时护住了太后。

几名刺客见没有可能得手了，回身就要跑，但其余木卫动作同样很快地追了出去。

院里安静了数息，老嬷嬷最先缓过神来，高声喊道，“还不去请太医来给陛下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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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箭皆直中靶心。”郭言走到并排放的三个靶子前，忍不住赞叹。

被他称赞的少年不禁笑起来，“我自十岁那年第一次三箭齐发皆中靶心后，就再没有听过这句夸赞了。”

更准确的说，是再听不到母亲的夸赞了。父亲严厉，自小便极少从他口中听到对自己的溢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