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发现有人在刻我的神像(23)

作者:长天大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强强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主角:曾弋,风岐 ┃ 配角:那么多 ┃ 其它:重生,至死不渝,信任,救赎,路人哲学家 冷静,我可是衰神 立意:宁为衰神,不化恶龙 少女,屠龙吗? 开局死队友,中场血洗师门国破家亡,结局同归于尽灰飞烟灭那种。 来一个? 曾弋:来! 三年后,卒。 后世称其为:不祥の衰神。 # 两百年后: 朋友,听说过衰神吗? 让人背时丧命,引来天地浩劫,分分钟毁家灭国那种,请一尊回去? 朋友,知道轮回台吗?点击展开

话音一落,光幕中便有人影一闪。那是个淡色罗裙的秀丽身影,怀抱一捧荷花,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向殷幸走去,脚步轻盈,像是十分愉悦期待。

殷幸转身看向她,脸上表情说不清是厌恶还是愤怒。手中已是寒光闪动,长剑既出,穿透了身前之人的胸膛。

尽管心知是幻境,曾弋还是觉得胸前一痛,像是生生刺在了她身上一般。

风岐手一挥,光幕四散,幻境尽碎。曾弋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他,却见他将头转向一边,道:“有动静。”

玉台果真发出了轻微的颤动,转眼便有闷雷般的声音从远处滚滚而来,水面似有白光闪动。

“我靠!”谢沂均大吼一声,“裂开了!”

只见白浪滔滔,夹着电光雷霆滚滚而来,曾弋只觉得脚下一空,便从裂开的玉台掉了下去。

其下不知深几许。

曾弋跌落下来的那一刻,却想起幻境中殷幸刺出的那一剑。看来殷幸是真的恨死了令弋公主。

虚空和未知,都令人恐惧。一脚踩空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在本以为安全的地方,脚下突然被抽空,错愕震惊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心情。

那种感觉,是彻底的无望吧,她在半空中想着,下跌的速度陡然减缓了——有人将她抱住,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是风岐。

四周一片漆黑,曾弋侧头靠在风岐胸前,温暖干燥的气息传过来,驱散了点点寒意。

一声“咚”的闷响,落地的梁力千□□一声,旋即又昏死过去。

谢沂均和周沂宁紧接着滚落下来,发出低声呼痛声,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周沂宁念了个燃灯咒,刚要点亮掌心焰,便听黑暗中有个声音低低笑道:“这位小兄弟,我若是你师叔,便不想你点灯。”

曾弋面上一红,便要从风岐怀中跳下来。风岐微微倾身,将她放在地上。

谢沂均闻言喝道:“谁?!”

周沂宁手上动作顿了顿,道:“裴公子,您说笑了——”

曾弋恰此时开了口,道:“燃灯。”灯光一跳,地下的场景便尽数呈现于众人眼前。

裴再思一人坐在轮椅上,身后的薛天煞不见踪影。曾弋四下一望,也不见申屠嫣然和顾兰叶的身影。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裴再思“刷”地挥开折扇,徐徐道:“此乃幻影术,越早破障,便越早到此地。破不了,那就只好去那边了。”他合上扇子,朝前方一指。

前方隐隐透出亮光,还有断断续续的嘈杂喧闹之声传来,使人听不清是哭是笑,是吵是闹。

又听裴再思道:“我道是姚家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原来却是兜了个这么大的圈子,要将仙门百家都套进来。曾姑娘,你可知他们做了什么打算?”

曾弋道:“不知。”

自裴再思现身起,风岐便一直有意无意地挡在她身侧,再迟钝如她,也该意识到此人不妥。如今这裴再思一开口说话,三句中便有两句要扯到曾弋身上,实在教人有些不舒服。

他看着斯斯文文,讲起话来却有些阴阳怪气。饶是曾弋近年来已被磨砺得毫无脾气,此刻也不是很想搭理他。

“呵,连你也不知,”裴再思倒不以为意,又轻轻晃了晃扇子道,“人都关在那边,过去探探便知分晓。各位可有兴趣?”

“可要我们助你一臂之力?”曾弋侧头看着他。

“不必。”他轻挥纸扇,那轮椅便虚虚腾空而起,径直向前而去。

谢沂均不失时机地“靠”了一声,周沂宁望着那离去的身影,道:“所以……薛天煞是不是傻?”

几人举步,也朝那尽头光亮处走去。走了几步,曾弋回身对谢沂均指了指墙角。谢沂均会意,大步过去,将昏睡不醒的梁力千扛上肩头,几步跟上。风岐照旧走在最前头,将曾弋护在身后,缓缓靠近那人声鼎沸、灯光璀璨的所在。

穿过黑暗的甬道,便是一处宽广至极的大厅。厅极大,左右均看不到边。厅顶极高,穹顶如入云端。厅内红烛高烧,壁上明珠高悬,照得每个角落纤毫毕现。

最奇异的是厅中人。

如此之广的大厅内,却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仙门弟子,也有贩夫走卒;所在场景均虚化重叠,有山林小溪,也有街头巷尾,仿佛各个不同的小世界,重重叠叠地垒在这大厅中。

裴再思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才是娑婆引。”他停在大厅门口,似在等候,又似在观望。

“传闻中娑婆引又分三种,其中下品为‘念’,喝之能让人沉醉于意念之中,生平念念不忘之人、之事,都可在醉酒时重见。譬如此刻厅中所见,便是下品的威力。”

挑着货担的货郎从他们眼前经过,身后追上来一群小孩儿。“拨浪鼓,我要拨浪鼓——”货郎停下来,拿出一个拨浪鼓递给扎着两根小辫儿的小姑娘,小姑娘拿着摇了摇,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她转身往墙角跑去,那里躲着个脏兮兮乱蓬蓬的小姑娘,“给你,”小辫儿说,“送给你!”

“你看,曾姑娘,多好的孩子。”裴再思一边说,一边驱车进了门。

脏兮兮的小姑娘接过那个拨浪鼓,露出胆怯的笑容,正要开口道谢,便被这长驱直入的轮椅给撞散了。

曾弋正待惊呼,只见轮椅过后,那小姑娘的模样又浮现出来,仿佛只是被穿透的迷雾,重新汇聚成原本的形状。她张口道:“谢谢……小姐。”稚嫩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厅里生出了片刻回响,转眼又被尘世喧嚣所淹没。

一路向前,穿过紧紧偎依着的夫妇、走过携手而行的挚友,裴再思的声音如同画外音般,凌驾于众声喧哗之上,淡淡地继续道:“……中品为‘感’,酿酒之人可以在酒中注入自己感受,愤怒、悲伤、痛苦、快乐,不一而足,饮酒者便可神魂为之所感、所动……

“甚至,为之所控。”

☆、三品

“幸好我不爱喝酒,这酒简直杀人于无形啊……”周沂宁心头一惊,转头跟扛着梁力千如若无物的谢沂均感叹道。梁力千实在太瘦,也实在太轻了,谢沂均扛在肩上只觉轻飘飘跟片魂儿似的。

裴再思照旧摇着他的纸扇,不紧不慢道:“谁说一定要喝?闻到酒香、沾到酒雾,结果都是一样的。”

几人正穿过一条幻影中的山谷,一个灰色人影突然直直地从山顶上跳下来,吓得周沂宁就要伸手去接,却见那人影穿过他双手,直直跌到地面,摔了个血肉模糊。

风岐一转身挡住了曾弋的眼睛,便听那裴再思道:“这是‘哀’。哀伤至极,便万念俱灰,心存死志,也是人之常情。”

曾弋感觉风岐挡在她眼前的手轻颤一下,随后缓缓放下。他们脚步不停,转眼已到一处溪边,桃花灼灼,在风中开得正艳。

四下并无人影,裴再思静静看了片刻,却道:“这是‘喜’。”随后便径自驱车,不再开口。

谢周二人对望一眼,均是一脸“什么鬼”的表情。见风岐与曾弋向前行,便急急跟上。

哪知裴再思却如转了性子,长长一段路,都不曾开口。于是他们目睹了仙家门派街头斗法,黑山顶上小道人瑟瑟发抖,穿过刀光剑影、丹书符咒,看了好大一场神仙打仗的戏码。

曾弋心下惴惴,生怕在“怒”这个环节里看到自己被无数人乱刀砍死的画面。别的情绪她没有信心,唯独这个侵犯众怒的经验,她十分充足。

等到终于过了这一段,她才松了一口气。风岐的脸上似乎也放松了些,难道他也怕被人记恨?不对,怕是担心被哪位姑娘挂念上,放到幻境里来难堪吧……不过他有什么好难堪的?难堪的怕只有我才对。

一念及此,曾弋不禁又奇怪,我为什么要难堪?

“师叔,看那儿。”周沂宁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风岐一眼看过来,周沂宁心头莫名一紧。

曾弋随他手指方向看去,一抹熟悉的黄色身影映入眼帘——申屠嫣然正端端正正地跪坐在神像前许愿。

“神君,嫣然只求父亲身体康健,城中百姓和乐,兰叶……兰叶能早日找到她兄长。”她一改平日锐利声线,提及兰叶时称得上温柔。

“嫣然定然谨遵神君指引,守正不桡、除魔卫道,还这天地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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