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7)

作者:水木糖籽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应龙,太一 ┃ 配角:冯夷,宓妃,金乌,大羿,昆仑,小爱,阿哥,阿妹,屏翳,后土,虞舜,娥皇,女英 ┃ 其它:九歌 大龙寻亲记 立意:亲情与爱情 涿鹿之战中,司战的应龙失了半片逆鳞掉入河底,沉睡了五百多年。醒来以后,之前的记忆模糊不清,天界人界也都变了样。她只记得自己一定要回去,可如今灵力尽失,不能飞行,只得踏上了找寻之路——找寻医治逆鳞的方法,找寻飞升上天的办法,找回梦中零散的记忆,以及记忆中模糊不清的那个人。 点击展开

不知哪位天神下了秘术,他若攻击我,只会伤到他自己。

冯夷不敢碰我,我却很想揍他。我甩出还不能化形的尾巴,狠狠地扫上他的腰,一招制敌。

比谁横吗?!

冯夷几乎被我打跪下了,捂着腰半天站不起来。

我满意地冲宓妃一点头:“劳驾告知岸上,河伯腰坏了,让新嫁娘回去吧。”

我话音未落,只看见宓妃忽然被定在了原地,冯夷费力地爬起来,咬牙道:“不许去!”

我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她不去,我去!”

谁知冯夷像是疯了一般,竟向我甩出一根绳子。他不能直接攻击我,定身术不行,绳子却是无碍的。

“我说了,不许去!”冯夷红着眼,顾不上腰间的伤,将我扑倒在地,抬手就要给我一掌。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攻击,一股力量朝他撞去,也不知他哪来的勇气,趴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硬生生地受了这一下,双手反而更紧地捏着我的肩膀。他离我很近,一股血腥气从他的呼吸中传来,我看到他喉头动了一下,将血咽了回去。

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道:“不能娶凡人,睡个天神也不错。”

河广(五)

“你敢!”我动弹不得,眼神却流露出了杀意。

冯夷将一只手肘压在我的锁骨间,另一只手指绕着我的头发,挑衅道:“我不能杀你,不代表不能碰你。”

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我费力挣扎了一下,那股护持的精气感受到了我的反抗,又给了他一下,看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我冷笑道:“你做不到的。”

只要他对我用强,必然会遭到更剧烈的反噬。

宓妃惊呼:“冯夷,你会死的!”

冯夷揪住我的衣领怒吼道:“我这样活着,与死了又什么区别?”

“你别碰她,我是你的妻,我来……”

冯夷反手禁了她的言,不再理会她。

“为什么不让她说完,你在怕什么?”对于他的气急败坏,我有些奇怪。

好似被触到了逆鳞,冯夷的怒气更重了:“河伯娶亲的规矩,我每年要一个女人,她已经阻止过一次了,还想阻止第二次吗?”

震怒之时不会谨言慎思,若想套出一个人的话,此刻是一个好时机。我放松身体,抛出一个谄媚的眼神:“哦?你就这么……欲求不得?”

“你闭嘴!”冯夷一咬牙,我已经知道了。

越要掩饰的东西,往往越是关键所在,譬如我的逆鳞。

我看向宓妃,她先是一愣,然后别过脸去,回避我的目光。她的反应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不屑地哼出一口气,嘴角一勾,笑道:“一年娶一个,河伯,要我说,你就该一月一个,一天一个也是可以的。”

“闭嘴!闭嘴!”冯夷他气急败坏将我的外衣扯开,整个人趴到了我身上。

“你不是欲求不满,你根本就是……”冯夷扯过一块布堵住了我的嘴,不让我戳穿他。

冯夷连腰带都顾不上解,直接去扯自己的衣服,还没脱到一半,突然身子一软,栽到在一侧。

我猜对了,他是做不到。

冯夷的力气耗尽,施加在宓妃身上的禁锢也解开了,她连忙跑过来,将他从我身上翻开,替我解开绳子。冯夷蜷缩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问道:“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辰辰,他……”

我一抬手打断阿宓的辩解:“让他自己说。”

冯夷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墙远远地坐着。我知道,他虽然傻,但不至于蠢,多少能看出来我身份不一般,还是会考虑利用我给的这唯一一次机会。

果然,在我把耐心耗完之前,他费力地抬起眼皮,开了口:“我天生体弱多病,比不得别的孩子东跑西跳,但我们部族以打猎为生,谁本事高、能打得到野物谁就有地位。和我同龄的孩子从小跟着父辈叔伯们比武打猎,我却只能守在家里写写画画,别说大的野兽了,就连猎狗我都怕,为此受了他们不少白眼和嘲讽。不过因为我父亲曾徒手打死过一头棕熊,是首领身边最得信重之人,他们没敢太放肆,只在私底下嘲笑我。”

提起多年前的事,冯夷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积压了五百多年的沧桑。

“家中出变故的那天,我刚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动不了,隐约间只听到一阵翻箱倒柜和细碎的脚步声。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伙人闯了进来,掀开被子把我拖了出去。外面天寒地冻,他们扒光了我的衣裳,直接把我丢在了雪地里,还往我身上泼凉水,你们知道身上结冰的感觉吗?”

冯夷裹紧了自己的衣襟,单薄的身躯一如五百多年前。难怪他讨厌寒冷,总是穿着厚厚的衣裳,原来是过去的阴影。

“他们说我父亲叛逃了,我不相信,因为我还在,他们不可能丢下我,而且我父亲是首领最倚仗的人,一定是敌人的阴谋,想要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冯夷越说越激动,忽然站了起来,“他们囚禁我、打骂我、折磨我,说我一家都是罪人,要我替他们赎罪,你想象不到他们有多恶毒。”

宓妃好像知道什么,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这点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冯夷的眼睛,他嘴角一咧,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女人吗?”

宓妃朝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下意识地站到他们俩中间。

冯夷盯了我一会,又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宓妃,方才轻声道:“他们说我在寒夜中冻坏了,要看我到底是不是个废物,于是将我赤身裸体绑在床上,轮番羞辱我。”他的声音有点儿颤抖,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些人嫉妒我父亲,于是变着法地折磨我,每日都是昏死,被打醒,再昏死,直到我果真变得无能。”

这样的话说出来,是个男人都会觉得没脸。宓妃咬紧嘴唇,难怪这么多年,他要报复性地娶那么多新娘。

场中气氛一度十分微妙,只能听到细细的水流声。

沉默了很久,宓妃问道:“你的家人呢?”

“死了。”冯夷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叛逃途中被人截杀了。”

我与宓妃对视一眼——叛逃?

“没错,是叛逃,他们不是被冤枉的。”冯夷的眼神中投射出一股阴冷,“但凭什么抛弃我,还要我替他们抵过?”

宓妃:“这事确实是他们不对。”

“所以我反抗了。”冯夷眼皮一抬,“他们一直看不起我,只派了个老头子守着我,那天夜里我杀了他,跑了。好不容易弄来条船,结果……”

结果被我拍到河里淹死了。

冯夷横眼看着我,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一眼中并没有多少怨恨,至少不如他提到族人们时那样多。

宓妃既然能被作为河伯的新娘送来,想必曾经的日子也不好过,而她在河底这些年,冯夷虽然混账,但至少保她衣食无忧,还算有几分情面。此刻听了他的故事,蓦然地生出一点同情来,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了些。

谁知冯夷并不领情,反而顺势将矛头对准宓妃,突然暴怒:“就是你们,你的祖辈们,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活该!”

我担心他伤到宓妃,想上前拽开他,宓妃却示意我别靠近,由得他朝自己大吼大叫,将所有脾气发泄出来。

冯夷声音中带了哭腔:“我做错了什么?他们凭什么那样对我?凭什么要我去承担别人的过错?”

“所以你就虐杀女人?”

“我要报仇!为自己报仇!”冯夷流着泪,满眼通红,“这是他们欠我的,我没错!”

直到这时,我才缓缓开口:“五百多年,你犯下的罪行已经远超他们,不能总拿报仇当借口。”

“可他们的子子辈辈还好好地活着。”冯夷并不听我的话,“他们将我逼入绝路,凭什么要求我以德报怨?”

“那些被推入河里的姑娘,她们对于你的事甚至一无所知,她们是无辜的。”

“我不无辜吗?凡人都是伴随着母亲的痛苦来到世上的,没有谁天生无罪。”冯夷激动地一甩手,“你瞧瞧那些人,当年将我家逼得一个不留,后来我以刚成神精气不稳为借口,放水淹了整个部族。我只是报仇,他们却告到了天帝面前,差点让我再死一次。后来我想了‘河伯娶亲’这一招,散布谣言说每年送一个姑娘来就可以免于水祸,那些蠢货们信以为真,一个个的又感恩戴德,把骂我的那份劲头收回去找新娘。人性,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人性!你瞧瞧他们送来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家里无权无钱的可怜人?与其让她们在人界受欺负生不如死,不如嫁给我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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