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36)

作者:水木糖籽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应龙,太一 ┃ 配角:冯夷,宓妃,金乌,大羿,昆仑,小爱,阿哥,阿妹,屏翳,后土,虞舜,娥皇,女英 ┃ 其它:九歌 大龙寻亲记 立意:亲情与爱情 涿鹿之战中,司战的应龙失了半片逆鳞掉入河底,沉睡了五百多年。醒来以后,之前的记忆模糊不清,天界人界也都变了样。她只记得自己一定要回去,可如今灵力尽失,不能飞行,只得踏上了找寻之路——找寻医治逆鳞的方法,找寻飞升上天的办法,找回梦中零散的记忆,以及记忆中模糊不清的那个人。 点击展开

“这不难。”后土将碗往她面前一推,“你去那边瞧瞧,如果她还没入黄泉的话,你们可以说说话,让她把这个喝了,亲自送她离开。”

阿哥没接,下巴轻点道:“这是黄泉水吧?”

后土眼睛一眨,算是对他的回答。

阿哥将碗推了回去:“不行。”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规矩。”后土撩了下耳边的长发,“你已经逆天而为过一次了,该知道后果。”

阿哥忽然抬起头,眼圈都是红的:“她不该死。”

后土的声音变了调,地火也跟着蹿了上来:“冥界的鬼魂哪一个不是带着怨念死的?人世间不公之事良多,不该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三界不能因为令妹一个破了规矩。”

“她死后无魂,应当不归冥界管。”

人死后若无执念,灵魂仍是最纯净的存在,这样的灵魂不多久便会消散,也无入轮回的必要,自然不用冥界管。可阿哥方才明明说她不该死,这样的人怎会毫无执念?怎会死后无魂?

后土看了我们一眼,昆仑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我心里着急,但又不好要求冥界为太一破规矩,两下里矛盾,只好冲她摇摇头。

“行吧。”后土当空一挥手,面前浮起密密麻麻的小字,快速流动着,我看到上头皆是人的姓名和生辰,记录了来经冥界鬼魂的过往,“你将她尸身取来,待我看了前世,另替她寻个去处。令妹的生卒年月是多少?”

阿哥:“她是我捡回来的,我并不知道她的生辰。”

后土在虚空中一抓,撤掉了生死簿:“那你将她带来,我自有办法查看。”

阿哥攥紧了拳头:“不必。”

我听得有些着急:“你到底想怎样?”

“她的尸身已经没有了。”阿哥抬头看向我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若想知道她的生前事,我可以说给你们听。”

司命(三)

“她是我一日在悬崖边采药时发现的,当时我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找遍了四周一无所获,最后在悬崖外头发现了一个筐子。筐子被崖壁上的藤蔓险险地挂住,一阵大风刮来都要晃一晃,看着随时要掉下去。我将她捞了上来,一见我她就不哭了,伸手拽着我的衣襟不松手,咧着嘴笑了,还流了我一手口水。”说道这里,阿哥没有丝毫嫌弃,反而满脸欣慰。

“我将她带回了茅草屋,一个人呆着。她学会说的第一句话是‘阿哥’,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姓名了,索性就依着她的叫法改名为‘阿哥’,顺便给她取名为‘阿妹’。”

真够草率的。

“阿妹从小聪慧懂事,我不大会养孩子,她却从来没让我操过心。她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我学习医术了,进步很快,十岁就能跟着我一道出去,帮我配药、切药、熬药。等她大了些,每日都有小伙子来我家门外唱歌。”阿哥跟我们解释道,“寨子里有个习俗,男女到了婚嫁的年纪,看上心仪的姑娘可以去她家唱歌,她若对你有意,就出来对歌。一来二去的熟悉起来,若是相互满意的,可以去族长那里请他作证,再祭拜过先祖,就可以将姑娘娶回家了。”

这倒是有趣。

我问:“阿妹找到她的情郎了吗?”

阿哥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她能找到,这样她就能一直呆在寨子里,一直过着快乐的生活。”

“你要离开?”

“我吃了度灵丸,模样始终停留在二十多岁,若长期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容易让人怀疑,因此我每过十几年都要换一个地方。原本想着,这个寨子的人不错,民风淳朴,若她能在这里找到后半生的倚靠,总比跟着我颠沛流离要强上许多。”

“阿妹知道你要走吗?”

“我曾经暗示过她,我与旁人不一样,她不可能一辈子跟着我,但她始终不愿离开我。”

阿妹是阿哥一手带大的,既然说她聪慧过人,怎么会听不出阿哥话里的意思?可她不仅接受了,还宁愿跟着阿哥流浪也不愿找个好小伙嫁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对阿哥只怕是动了别的心思。

“我们去到的新地方叫岳西族,这里山美水美,能吃饱肚子,还能猎到不少野兽,比之前的寨子不知好了多少倍。刚开始我们只是在部族旁边的树林里小住,倒也方便采药。后来给族里的人看病看出名气来了,族长亲自出面,请我们在族里安了家。”

听他说起岳西族,并没有之前那个寨子里的语气那么轻快,想来,此地在阿哥心目中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阿妹医术渐长,可以单独出去诊病了,找她看病的多是女人和小孩,她在族里比我更受人欢迎。”

其实也不见得是医术,百病一半心,很多小病多是心里不开朗了,身体上的毛病并不大。相比于不苟言笑的阿哥,见到一个漂亮又爱笑的姑娘,跟他说说笑笑,尤其是小孩,病自然就好了大半。

“事实上,族里远不如看上去的那么平静。周边的山里有一伙恶霸,为首的叫穆古,经常仗势欺人,偏他们其中还有人擅长御兽,不高兴了就带着野兽闯进族里烧杀抢掠,族长都拿他们没办法,从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离开呢?”

“我早就有此打算,但因为穆古的缘故,族里经常有人受伤,我们俩是为数不多真正懂医术的人,族长多次登门劝说,希望我们能留下来。阿妹心软,每次都答应,我们一直没走成。族长老了,穆古等人的本事却日日见长,他当众许下承诺,应允在找到继任前,解决穆古这个大麻烦,我也就勉强同意留下来帮忙。后来,他果真找来一个名叫卫朋的勇士,说此人力大无穷,英勇无畏,能徒手打死两只野兽。族人们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期盼着他能打败穆古等人,还部族一片安宁。卫朋第一次出战就伤了穆古,穆古气急,第二回带了更多的人来,将卫朋打得重伤,又索要了更多的东西和女人方肯离去。族长无法,将卫朋留在我家治伤。”

我听着这位老族长和勇士卫朋都挺不错的,可阿哥的言语之间并未表现出丝毫敬佩,反而是说不出的鄙夷与仇恨。

“卫朋长得很清秀,挎起弓箭来可以徒手拧断野兽的脑袋,穿上长衫又成了斯斯文文的俊俏郎君,许多姑娘对他暗许芳心。他选谁不好,偏偏相中了阿妹。若他是个正人君子还罢了,偏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一日趁着我不在,居然想要轻薄阿妹,若不是旧伤未愈,险些让那淫贼得逞。”阿哥一拳砸下,“我教训了他一顿,以为他顾及自己的名声,会就此放弃,没想到他打败穆古等人、立下大功之后,居然还惦记着阿妹,让族长领着族人们到家门口给阿妹难堪。她气不过,当众泼了卫朋一盆冷水,让他下不来台。”

是非分明,敢爱敢恨,是个有胆识的姑娘。

“听起来卫朋并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人,接连两次受挫,他怎会善罢甘休?”

“是我大意了。那日,我就不该一个人去采药。”阿哥深吸一口气,直面最痛苦的一段回忆,“阿妹救了一个怀孕的姑娘,她叫冬妤,原是族中孤女,后来被族长当做战利品送给了穆古。卫朋率众擒拿穆古之时她逃脱了,挺着大肚子在山间临盆,阿妹不过是救了她和孩子,就遭到族人的怀疑。族人们将冬妤视为穆古同党处以火刑,阿妹冒着风险将孩子送走,自己却被归为叛徒,我赶回族里的时候,只得到她的一点骨灰。”

“这么说,她的肉身已经没有了,灵魂也消散了。”后土的手支住下巴,颇为叹息地道,“这该如何入轮回?”

“若我留得了她的肉身或者灵魂,也不必大费周章来寻冥帝了。”阿哥拿出贴身放着的一个小瓶,“都在这里了。”

作恶者尚在世间猖狂,行善者只余这拳头大小的一瓶,人界的规则真令人捉摸不透。

我一拍桌子:“族人难道就不分是非善恶吗?还讲不讲道理了!”

“族人?”阿哥不屑地嘲讽,“岳西族少与外族往来,几百年来,他们早已习惯于听从族长的命令,不会有自己的想法,更不懂得反抗。卫朋抓了穆古,他们被族长蒙蔽了十几年,跟着傻乐都来不及,哪里明白孰是孰非孰黑孰白?”

“你是说族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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