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每天都在撩我+番外(23)
谢逢秋凭直觉摸索到其中一个,用力一抠。
“我靠——”
随着这声粗话一起冒出来的,还有谢逢秋食指上一道细长的伤口,眨眼间便渗出几滴新鲜温热的血液,他皱着眉将手指含在嘴里,一滴被无意间甩出去,不偏不倚地落在剑尾的图纹上。
谢十六眼睁睁看着那滴血以惊人的速度渗透进剑身,犹如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
他抬起头,愣愣地道:“哥,它吸血。”
“……”谢逢秋又不瞎,他含糊不清地爆了句粗口,而后道:“别上手,这东西恐怕有点邪门……”
那滴血如游鱼入海地渗入剑身里,却再没了动静,若非谢逢秋手指上的伤口是真的,两人简直要以为那是一场幻觉。
两人又等了片刻,这破剑照旧安静如鸡,谢逢秋用白布把剑身包裹着,将剑翻来覆去地倒腾了一遍,仍旧是什么名堂也看不出来,那机括也不知是哪位大能做成的,绿豆大小的一点,竟然还能在上头刻下符咒,谢逢秋闭上看得有些疲惫的双眼,糟心道:“人才,刻个这玩意儿,多少双眼睛也不够费啊。”
谢十六叹了一声,道:“我就说这把剑肯定非同凡响……哥,要不我们别管它有什么玄机了,直接给它卖了吧?”
谢逢秋正仰着头揉按眉心,眼睛都懒得睁地说道:“先不说邪门的问题,一把拔不开的剑,换你你买吗?”
“……”
谢十六一想也是,只好将此想法作罢。谢逢秋将剑随手扔进角落里,两人各自用饭洗漱忙活了一通,便就着窗外洒进来的明亮月色沉沉睡去。
没人注意,某一时刻,剑身上忽然有光亮顿起,眨眼间便又散去。
翌日天蒙蒙亮,晨钟之声准时响起,余音犹如波浪一般迅速席卷过整个邀月山,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破开清晨的薄雾,分毫不差地撞进诸位学子的耳朵里。
谢逢秋被吵醒的那一刹,他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学长身兼数职,附赠叫醒服务,挨个推开他们的门将他们从温暖的床上刨出来,手里拿着根细枝条,赶鸡仔似的将他们赶到院子中央,谢十六一见那枝条,吓得瞬间清醒了,凑在谢逢秋耳边惊恐道:“哥,那个不会是用来打我们的吧?”
谢逢秋黑着脸,并不是很想说话。
“……放心,这个不是用来打人的。”学长慈眉善目,宝相和蔼地对他们说道:“书院讲究因材施教,用爱感化,并不轻易体罚,大家不必惊慌……复试即将开始,此次试题很可能用得上诸位之前执掌的灵器、符咒等,因此调整规则,各位须得在一炷香时间内整理好你们要带上的物品,符咒不超过十张,一品灵器只能选择一样,辅助类的器物在上述条件下酌情增加至三样,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带。”
睡眼惺忪的学子们听到这话,瞌睡虫霎时全跑了。
“带灵器,真的假的?”
“这不好吧,万一出事怎么办……”
“像我这种一没灵器二没符咒三没辅助的三无人员,岂不是吃了大亏?”
另外两个三无人员默默地看了出声的那人一眼,双方交换了下视线,后者如遇亲人,惊喜道:“你们也,一穷二白?”
谢逢秋想起房里的那根铁棍,默默地摇了摇头:“不,我们跟你不一样。”
“……”
“稍安勿躁,”学长抬手往下压了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此次试题特殊,书院定会做好保障措施,具体的规则等我们到达复试点会有导师统一讲解,现在大家要迅速地收拾好自己要带的东西,我们即刻出发。”
学子们三三两两议论着散了,谢逢秋没什么好收拾的,他跟谢十六加起来也才才一根铁棍。
谢十六跟那根铁棍大眼瞪小眼,无比忧愁:“哥,你确定,我们真的能凭着这东西杀出重围?”
这般对他们极其不利的情景,谢逢秋也不好再吹一些无所顾忌的牛皮,只得想了想,然后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别怕,大不了回家种田。”
谢十六:“……”
他们动作很快,到院子里集合的时候,除了低头记录着什么的学长,就只有那位百无聊赖蹲在树边数蚂蚁的一穷二白三无兄,他两手空空,但看起来心态还挺好,见他们走过来,还很热情地打招呼:“你们好啊,我的朋友们!”
他拍拍手,从地上站起来,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油纸包,层层掀开后,竟是热气腾腾的包子。
“我叫神晔,叫我叶子就行,我打听过了,这次的复试书院不备早饭,也就是说我们得自己想办法解决,这是我刚刚从掌事的嬷嬷那里求来的,一人一个,垫垫肚子。”
神晔毫不藏私地将包子递到两人跟前,谢十六正觑着他哥的脸色,后者黑了一个早晨的脸终于在食物的香气下缓和了点,大手一捞,半点不客气将包子往嘴里一塞,哥俩好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说道:“兄弟,好兄弟!”
谢十六也拿了一个,一边嚼一边嘟囔道:“神,还有这种奇怪的姓啊……”
神晔笑了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
说话的间隙,陆陆续续有人从小筑走出来,三个难兄难弟凑在一起,看着那些人手上闪闪发光的灵器,啧啧称奇。
“秋哥,”神晔十分上道,三言两语就挑准了自己的定位,问道:“没有灵器,那你们灵气练得怎么样?”
谢逢秋不答反问:“你呢?”
神晔非常实在:“我很垃圾。”
“……”谢逢秋再如何也无法说出“我也垃圾”四个字,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说辞,道:“我……尚可。”
神晔却天真地误解了他的意思,立刻肃然道:“秋哥,您昨日的英姿还历历在目,请今日继续大杀四方吧!我将听到您的名字响彻整个考场!小弟我别的不求,只希望您能在闲暇之余对我略略伸出援手……足矣!”
谢逢秋犹豫了下,恬不知耻地打蛇上棍:“叶弟莫怕,有我在,今日咱们兄弟三人,就是这考场最靓的崽!”
神晔感动:“秋哥……”
“叶弟……”
还算清楚他有几斤几两的谢十六:“……”
第20章 少年:凭虚镜另有天地
第三场终试的考试地点,设在书院最大的演武场,众人随着学长到达的时候,已经有许多比他们更快的队伍找好位置站定了,偌大的演武场热热闹闹的,认识的学子们小声说着闲话,还有许多维持秩序整理考场的学长们不停穿梭,带队的学长们手里除了枝条,不知何时又多了个小木牌,正面刻着一个数字,背面却各不相同,有二字的,有三字的,谢逢秋眼尖,瞥到负责他们的学长,背面刻着“春和”二字。
他平素漫不经心,可脑子还算好使,立刻就意识到,这大概就是这位学长的名字——当真是和他这个人一样慈祥亲切。
他这样想着,春和学长恰巧转过身来,微笑恰到好处,语速不急不缓:“这次的试题格外特殊,由于时间限制,书院无法为你们提供晨食时间,但不要担心,稍后考场里会准备食物,大家自去寻找即可,我只强调几点,你们手里的灵器,可以用来与同期学子对战,但绝不可伤人性命,最后一场测试,旨在考校你们应对突发事件的反应能力,以及灵力的凝实程度,不择手段绝不可取,望诸位谨记。”
他这番似是而非的话听得众人心里一阵七上八下,有人忍不住问道:“学长,这场测试,我们到底要干嘛呀?”
春和却但笑不语,卖了个关子:“稍后你们就知道了。”
演武场占地面积非常大,昨日过关的弟子,算上其他考场的,粗略算去也得有四百来个了,眼前分批井然有序地站立着,旁边还不停有学长学姐穿梭其中,即是如此,也半点不显得拥挤,谢逢秋目光扫到最前方的高台上,那里除了几把椅子之外,立在最中央的,却是一面一人稍高的模糊铜镜,距离太远他看不大真切,只觉得这面镜子古朴无华,却又好像锋芒内敛,总之不像凡物。
谢逢秋不由得问:“春和学长,那面镜子摆在那里是做什么的?”
春和回过头来,有些惊奇:“你怎么知道我名春和?”
谢逢秋正经不过一刻钟,张口就来:“不瞒学长,其实我是个神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