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每天都在撩我+番外(18)
“……”谢逢秋是有在身上带点常用药的习惯,但他没想到这人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时精神更恍惚了些,连在怀里摸药瓶的动作都慢吞吞的。
华胥憬等得不耐烦,悬在半空的那只手顺着谢逢秋摸索的地方伸了进去,指尖在他腰腹间优易。
谢逢秋终于清醒了!
“不……”
“哪儿?你不会藏在里衣里吧?”
华胥憬问完,觉得这确实是谢神经病能干出来的智障事,于是想也没想,手指一探,顺着胸膛滑了下去,谢逢秋眼睁睁看着,呼吸都停滞了。
“有个屁。”华胥眼里的不耐烦越积越厚,毫无章法地摸索了两把,抬起头问道:“你到底放哪儿了?”
谢逢秋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那只手还搁在腰腹处,温热的指尖要贴不贴地蹭着肌肤,华胥憬左右没摸到,居然开始往下滑,明明粗鲁得毫无志趣可言,他却还是觉得全身在一点一点地烧起来,从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开始。
“够了。”
谢逢秋一把摁住他的手腕骨。
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垂着头华胥憬看不大清他的神情,只觉得落在手腕上的力道大得过分,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似的,他眉心一皱:“干嘛?有病?”
谢逢秋有些古怪地喘息了两声,好半晌才慢吞吞道:“我等会儿自己上,你去歇着吧。”
他声音压得低低的,莫名带了点抗拒之感,落在华胥憬眼里,这就是拒绝和好的意思。
他诡异地沉默片刻,一点一点地把手从他的怀里抽出来。
“随你。”
若在平时,谢逢秋定能听出他话语间的不对劲,可这会儿他哪里还有闲暇顾及别人,他自己就是个□□。
余光瞥见华胥憬走远,他低头望着两腿间微微鼓起的地方,烦躁地揉了把自己的头发,“操!”
不过是一点点肢体接触……这也能硬,真是日了狗了!
他承认自己对华胥抱了那么点不正当的心思,可十二年过去了,他以为那些年少情愫情窦初开都成了过眼云烟。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无论他先前怎样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怎样费劲地把两人摆到对立面,真正碰上这人,照样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他太喜欢他了。
无论他怎样针对对方,怎样在嘴上不依不饶,可他有一点没有办法否认——华胥家的少将军,承担着天下安危的信任华胥君,是他最喜欢的人,喜欢得要疯掉的那种。
十二年过去,那些不可言喻的感情,似乎在时间的酝酿下……发酵得更厉害了。
第15章 少年:少年意气狂,嚣张又何妨?
十二年前,魔界的年轻新锐魔长使谢逢秋还是个爬几级长梯都得大喘气的毛头小子。
邀月山巅的阶梯不叫阶梯,它有个别名,叫绝望坡,传闻邀月书院每三年启山门广纳天下学子,授文习武,所以每三年一至,天下想登修仙之路的年轻小辈纷至沓来,渴求能在书院中修习,得名师指点,突破境界,鱼跃龙门。但既被无数修士向往,自然门槛也低不到哪里去,邀月书院每年入院的名额是定数,名门之后自有家师长辈牵引,通过入门初试,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名额散落在书院的导师、长老手中,每年这时,他们便会游鱼入海般分散游历于各地乡野之间,寻找那些有天赋却因为种种原因接触不到修仙之门的孩子们,酌情降低束脩,为人族的将来培养更多的可造之材。
拿到了入院名单,这代表初试算是过了。
但初试之后,还有不惮于人间惨事的复试——绝望坡之所以叫绝望坡,就是因为这座长达一千一百六十二级的阶梯上,留下了无数过往学子绝望的哭喊。
谢十六今年刚好十六,只比他家逢秋哥小几个月,于是光荣地成了杏花村少年人里老大的最信任的小弟,谢十六本人胆子其实不大,生性拘谨,有些羞涩,平日里多亏他秋哥罩着他,但眼下这种大场面,说句老实话,他秋哥也并不能给他太大的安全感。
他期期艾艾地凑到他秋哥的身边,指着那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道:“哥……不是说进了书院,就吃香的喝辣的吗?怎么……还得爬山呢?”
谢逢秋今年也不过十六,眉眼深切,鼻梁高挺,散发着锐不可当的少年意气,他没正行地站着,手中的剑杵在地上撑着要歪不歪的身体,在一群正襟危立的大家学子中显得很是鹤立鸡群。
在这群学子的正前方,领路的导师正慷慨激昂地鼓励他们坚持不懈、顽强拼搏,走上这千层石梯,就走上了人生巅峰云云,谢逢秋毫不走心地回道:“大概是为了告诉我们,世上没有一粒米是免费的……这石阶是有点长,要不我们直接弃权吧?”
他话说得漫不经心,但要是让引他入院的导师听到,能立刻气得吐血。
谢逢秋是少有的、免了全部束脩入院的学生,盖因他天赋极好,导师亲自与学院沟通,为他开了扇后门——钱谢逢秋是没有的,这辈子都不会有的,他是杏花村的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所以当那白胡子老头猥琐地问他“想不想上天入地,腾龙潜渊,迎娶漂亮姑娘,走上人生巅峰”之时,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他还是明白的。
自称邀月书院导师的白胡子老头廉丹左游右说,愣是没把这人小鬼大的少年说动,最后凭借着一句轻飘带过的“吃香喝辣”,成功动摇了谢逢秋心中坚定的信念。
他对修仙并没有很大追求,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为混日子来的。
谢十六看了看前方滔滔不绝的廉丹导师,仔细斟酌了下,才道:“还是别吧,廉丹爷爷据说为了你跟书院交涉了很久,你现在走,他会打死我们的。”
据廉丹本人所说,小秋天赋异禀百年罕见,为此他费劲唇舌,还降低要求收了谢十六这个原本达不到及格线的残次品,堪称是为了人才忍辱负重,谢逢秋本人是没觉得哪里异禀,但廉丹既然这么肯定,还非要把一大堆跟着这个评定而来的诸多好处强塞给他,那他只好却之不恭了。
谢逢秋道:“太麻烦了,过了复试,还有第二关终试,这年头吃口饭真不容易,我算是明白村长的头发为什么掉得那么快了。”
两人窃窃私语,前头一个身着华服的弟子似乎是听见了动静,回头看了他俩一眼。
他一回头,谢逢秋右眼皮就是一跳,果不其然,那华服弟子扭过头,露出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
程衍昨晚上没睡好,今日一直精神不济,昏昏欲睡,稍后便要攀爬绝望坡,他有心趁着导师絮叨的时候小憩片刻,好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没想到他刚一闭眼,身后就响起苍蝇一样吵闹的说话声。
他皱起眉尖不虞地回头一看——好嘛,不是冤家不聚头,新仇旧恨一起算。
面前这两个王八蛋就是害他昨天没睡好的罪魁祸首。
程衍此人,来自离这儿十万八千里的南边中河地带,是温柔富贵乡里宠出的世家公子,据小道消息,这人父亲是城主,祖父是隔壁城的城主,姑姑是中河地界的第一强者,表哥前些年以魁首的成绩从邀月书院毕业……
总而言之,这人背后撑腰的势力多如牛毛。
但小公子心中有大抱负,不愿意活在家族的保护伞下,学着他表哥不远万里来到超出家族管辖的邀月书院,打算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不料第一日就碰了壁。
那块胸膛比脑袋还铁的墙壁,就是谢逢秋。
这两个人的恩怨,要从一只筷子说起。
程小公子千里迢迢背井离乡而来,比大多学子到的都晚,昨日才落脚在山下的镇上,小公子心里志比天高,但毕竟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富贵人儿,多少有点娇生惯养的臭毛病,跟为了省点住宿费姗姗来迟的谢逢秋二人恰好留宿在同一条街上——福满楼客栈,以及福满楼客栈对面那家破破烂烂连招牌都没有的旅店。
这还得益于他们临走时杏花村大家伙砸锅卖铁给他们凑出来的一点路费,这些淳朴的村民对修仙没有多大景仰,走时只嘱托道:“那边饭不要钱,记得多吃点,信写不写的无所谓,反正一年就回来了,要真能学点什么,到时候就在村口支个台子,卖艺赚钱,也不失为一条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