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霸天传奇(10)
“不行,夜里看不见,只有白天才能看清楚你在想什么。”毛毛说得很坚决。
“你做人不要太过分啊,我已经睡觉的时候把自己的双手、双脚都绑住了,你还要我白天把眼睛蒙上。有你这样粗暴对待老公的凶悍女人吗?”
“龙霸天!你今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吧,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我怕了你!”我装腔作势道。
毛毛急切地伸手要在我头上来几个凿栗。我撒腿就跑,但立刻被毛毛喝止了:“站住,你还敢跑?是不是想我给你来狠的?”
我于是乖乖站住,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毛毛赶过来,很过瘾地在我的头上敲击了几下。
“叫你跟我顶嘴!叫你跟我顶嘴!”
我只有一顿鬼哭狼嚎,好叫她下手轻点。之后,她再次问我白天蒙不蒙上双眼。这时恰巧邻居的王二婶来串门,看见我又一阵挨打,不禁捂嘴偷笑。
这边我看有外人在,久被压制的男子气概蹭地上来了,说啥也不能再叫人笑话了。
我站起来,不耐烦道:“蒙什么呀蒙,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说一不二!哟,王二婶来了啊。”我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对毛毛:“我一纯爷们,摔倒了就立马站起来。”
“好你个龙霸天,你有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吧?”说完,毛毛直接扑到我身上,要抓我的头发。我一把把她推到了一边去,没想到她体重现在那么轻,我一推竟把她给推倒了。
“哎呀,这是做什么?”王二婶颤悠悠地跑过来扶毛毛。
摔倒在地的毛毛,突地大叫一声:“龙霸天!”接着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厨房,手持一把菜刀出来,朝我气势汹汹地砍杀过来。
我一看这架势,拔腿就往外跑。毛毛这次回来后体重减不少,动作比以前麻利多了,在后面紧追不舍。
在菜刀的淫威下下,我的男子气概顿时全无。我边跑边喊:“老婆饶命,老婆饶命……”毛毛在后面回道:“饶你?你先让我砍上一刀再说……”
于是我俩就在整个村子里追逐,狗儿洼的人们都出来,自动排在路两旁看热闹。
这次追逐事件最终还惊动了本来在家睡懒觉的李蛋,他见着我冲我大喊:“龙霸天,加油!你比菜刀跑得快,哈哈……”
待我们在村子里跑5个来回后,我累得跑不动了,就拐进了一个多石头的小土坡上。后面毛毛仍然举着菜刀,不依不饶地跟在我后面,非要砍上我一刀不可。
我冲上小土坡,毛毛眼看就要追上我,我猛然向左跑。毛毛回转不及,“砰”一声一头撞在一头大石头上,手中菜刀“哐啷”一声落地,毛毛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眼看毛毛趴在地上半天没反应,我边喘气边叫她:“老婆,你没事吧。”我准备走过去,额头淌着血迹的毛毛却突然起身,拎起菜刀再次追我:“老娘命硬,死不了!”
我仓皇之下,再次逃下土坡。
毛毛跟着追下土坡。可是毛毛追下去时,眼看着前面的一个木桩却不避开,直直地撞了上去,“哐啷”一声菜刀落地,毛毛再次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有点好笑,蹲在不远处的地上,边喘气边说:“老婆,我看你是别追了。你追不上的……”可好一会儿,毛毛都没反应,我又说:“你再吓唬我不是?我偏不上你的当!”
又过了一阵,眼见毛毛依然没动,我就走上前去,边走边说:“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再上你一回当。”
我走到跟前,拍拍毛毛,把她的身体翻了过来。而此时,毛毛的脸已变得惨白,仿佛涂抹了一通面粉。我心中一惊,用手探了一下毛毛的鼻息,发觉没气了。
过了许久,我才最终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毛毛没了,我没了老婆,小豆子没了妈。
☆、阿婕公主
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我要把小豆子养大,看着他长大成人。
我和小豆子很悲伤,但并没有悲伤太久,我发誓要做一个称职的好爹爹,小豆子也突生出许多除玩尿泥之外的兴趣。
我每天按时起床,按时睡觉,做饭、喂猪、喂鸡,做家务,到田地里干活,我不再经常赌钱了,只把它当做一种消遣。
我还决定要把小豆子送到学校里上学,一定要有文化。我对他严格教育,严禁他跟一些坏孩子沾染一些不良习气。每天很累,但当看到小豆子一天天长大时也很欣慰。
小豆子总体上很听我的话,读书识字也很认真。有时我会很想毛毛,想她在另一个世界怎么样,会不会像我这样想她。
这天晚上,一个马戏团来到了狗儿洼,有耍猴的,甩飞刀的,骑单轮车的,有胸口碎大石的。
小豆子从来没见过这些玩意,绕着马戏团的场子转了一遍又一遍。其实,我自己在看时,也看得挺过瘾,不过为了养活小豆子,我总有事情得做。
“爹,我要吃糖葫芦。”小豆子一回到家就给我说。
我问:“糖葫芦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小豆子一脸馋相:“当然好吃了。糖葫芦就是用山楂和糖做成的,又酸又甜。”
“哎呀,那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我以前吃过,酸得牙都快掉了,你牙还没换完,更不能吃了……”
小豆子拽着我的衣服:“可我要吃嘛……”
当时,我正发愁做馒头和面的事,我记得明明毛毛是这么整的,一盆面,放点水,拌在一块等个小半天就可以团馒头了。可我和面后放了一天,之后再怎么整都像是揉搓着一滩烂泥巴。
小豆子在一旁哼唧个半天,没完没了,我突然一下子火了,把面盆摔在案板上:“吃,你就知道吃,你想吃自个买去!”
愣了几愣,小豆子“哇”的一声哭了。我也不想去安慰他,索性继续揉搓那烂泥巴一样的面团。
等我终于揉搓得像个样子了,看了一眼门口,小豆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马戏团的队伍在我印象中,只有小时候来过狗儿洼两次,每次来都好像狗儿洼的节日一般,原本做饭地、下地干活的村民全不干了,都来凑热闹图个乐子。而马戏团的队伍一般也就停顿个两三天,就去其他地方表演了。
那天晚上,我给蒸馒头的锅灶里添加了足量的木材后,把家里剩下的花雕兑了水,喝了一碗后,叼了一只鸡腿出去了。
在马戏团表现热闹的气氛中,我的情绪逐渐高涨,甚至还有点儿高兴。
有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表演双剑舞,耍得非常精彩,观众叫好声不断。表演结束后,观众们撒钱,都是几文钱几文钱的撒。
可是我看得尽兴,就一下子掏出一把铜钱——准备给小豆子买糖葫芦的——像撒豆子一样给撒了出去。那女子看见,朝我媚眼一笑。
一瞬间,我的脑袋有些迷糊。
那女人忙活一阵后,就站在马戏团的帐篷后歇息,而此时重头戏吞剑吐火的表演登台了。
搁以往,我对吞剑吐火之类百看不厌,但这一晚上,我的目光显然被吸引到这个女人身上。她静静地站在黑影里,一个人有些落寞地抽着水烟。
我走了过去:“嗨,抽水烟呢。”
“嗯。”那女的瞟我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
“怎么称呼?”
“阿婕。”阿婕把水烟递了过来:“要不要来一口。”
我犹豫了一下,搓了搓手,接了过来:“我叫龙霸天,龙是龙王的龙,霸天是称霸天下的霸天。不过你,也可以叫我小天。”
我故作潇洒地抽了一口,不料一下子给呛着了,咳嗽半天,眼泪都出来了。
那女的咯咯笑道:“我这烟味儿重,比我老爷子的都重,一般人都受不了。”
她见我咳嗽不止,就伸手在我的背上拍了拍。就在她的手接触到我的背上的时候,我的咳嗽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