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出+番外(65)
“喂!你叫什么名字?”
此刻我心中十分欣喜,遂回眸,冲他应声道:“独孤瑾!”
“后会有期!”
我勾唇一笑,将脸贴在犹昼的背上,轻轻呢喃:“后会有期。”
江湖那么大,若有缘分,总会相见的。
而我要找的人,到底何时才会出现?
伍:
我和犹昼一路向东边疾驰而去,一路无言,直到看见前方的亮光和若隐若现的房屋轮廓,才惊喜地拍了拍他的肩:“你看!那里应该是个客栈!”
“嗯。”
他应一声,遂是加快了速度,一路朝着光源循去。
“并无客栈?好奇怪的名字啊,好像还有点破……”
从外头看去,这个客栈像是久无人居的样子,连写着店名的匾额都是灰尘扑扑的,墙角还挂着蛛丝。夜风稍大些吹过时,甚至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伴随着风声一起,奏出让人毛骨悚然的乐音。
这里完全是一副破败萧索的模样,可门口悬挂的两个灯笼倒是亮堂得很,似是夜中旅途的引路人。
我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自言自语道:“这里真的可以住人吗?”
“走吧。”
还未等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拴好马匹的犹昼便从身后一把牵过我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向客栈走去,动作流畅自然。
我微惊,下意识想挣脱,却发现他将手越发得握紧了些。
这个男人……
罢了,既然挣脱无果,我也懒得再做无力之举,遂是任由他牵着,径直推开客栈大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迎面扑来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香料应不是西荒所产,颇为奇特新鲜,使我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多闻几道。而眼前陈设却是让我目瞪口呆。
我本以为外表都是那般破旧,便不对店内抱有什么期待,不曾想,这内部竟是别有洞天。
桌椅房柱皆是上好的良木所造,柱上似是刻有某种动物的画像,但形貌奇丽,非我从前所见所闻。
香味来自于桌上熏炉,红烛摇曳,便能得见丝丝缕缕的轻烟传出,再融入四下。
犹昼牵着我入了坐,此时正值夜里,店内并无旁人,空旷得很,他便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呦,有客人来了。”
还未见着人,便先闻其声。我循声望去,见是楼梯间缓缓渡下了一个女子手中执了一柄团扇轻轻晃着,见着人,步伐都变得轻快了,一蹦一蹦的,从楼梯上阶阶跳下。
她将青丝全部绾起,头上首饰仅是一支金耀夺目的步摇。身着一袭白衣,白衣绣了赤色,但花纹古怪,看不出是什么,可也总觉十分好看。
其衣裳半敞,刚至胸前而已,将露未露的样子,格外撩人。束腰处乃是一根红绳,有二金铃挂之,行动时泠泠作响,清脆悦耳。
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模样,明明身材娇小,可于这着装妆容下,却显得其妩媚异常。
这地面虽光洁如镜,她竟足不着履,一步一晃间,已然行到了我与犹昼面前,以扇遮着半面。
“两位,可是要住宿?”她嗓音极是空灵,总是攒着几分笑意般,又显多情。
“是。”犹昼也不看她,径直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我。
嗯?
我一边诧异于他这个痴汉流氓此刻竟不为美色所动,一边自然接过茶水喝了起来。
“好勒。”女子应一声,回过头冲楼上喊道:“阿才,替两位客官收拾两间空房出来!”
没看见有人,只是听到楼上传来回应,是个男子的声音,说话轻轻柔柔的:“好的,老板娘。”
老板娘?!
眼前的女子看起来甚至比我还要年轻,竟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
是我住常年居住在村庄里太孤陋寡闻了吗?还是这女子本就神奇,竟丝毫看不出其年纪与身份。
我怔愣不已,以至于犹昼喊我都没听到。
“阿瑾。”
“啊?”我回过神来,无意识的接受了这个奇奇怪怪的称呼。
“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想吃的……”
他这么一问,肚子好像是真饿了。而之前吃的那么馒头早已在那场与沙匪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消耗殆尽。于是摸了摸扁平的肚子,点头:“我要一碗阳春面。”
第53章 廿四
陆:
“二位可要试试我们店里上好的佳酿?”
老板娘还未离开, 在我们身旁忽道:“酒性生烈,且香醇,大可用来驱驱寒, 暖暖身子。”
也是, 这里别处,用炭盆取暖。一旦觉得冷了, 几盅热酒下肚,便能火热起来。而生于西荒漠上之人, 不论男女, 都有着一副好酒量。
我酒量不算好, 今日却想试试这“并无客栈”的佳酿到底如何, 遂答:“好啊, 那就麻烦老板娘了。”
“呵呵,不麻烦。”
她摇着扇子离开。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衣着素素的男子, 怀中抱了两坛酒。
这酒还未开坛,便有气味若有若无地传来, 想来定是难得的佳酿。
“客官慢用。”
“等等。”犹昼喊住他,“再上几个小菜, 还有……一碗阳春面。”
我猛得抬头看他,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小二得了吩咐便下去了。
我望着犹昼, 他也在盯着我,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为了掩饰,我慌忙开坛倒酒, 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却在将碗送到唇边时, 陡然想起了一件事。
“砰”得一声,我大力将碗置于桌上,脸色瞬间由红转黑。
“怎么了?”犹昼挑了挑眉,不解我情绪突然的转变。
“你竟还好意思问。”我气呼呼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感觉胸腔堵着一团火,“若不是你突然将我掳走,我的灯怎么会弄丢,我们又怎么会遇上沙匪,又落在这四下荒凉的客栈里!”
他一愣,显然没料到我的爆发,却始终会错了我的意思:“你的灯丢了?”
“是啊。”我没好气地斜他一眼,兀自喝起了纳闷酒。
“那好办啊,我帮你找。”他说着,在我一饮而空的碗中又添满了酒水。
“好啊。往哪找。”我皮笑肉不笑地抬眸看他。
“这你就别管了,至少我莲月教主的称呼,可不是白叫的。”他颇为得意地晃了晃左手上的莲月戒,烛影摇红中,他的眼眸闪闪发光,而这副样子却让我想到了向父母邀功的七岁小儿。
于是莫名间,火便降了下去。
“若是寻不到,我看你这教主也别当了。”
我将另一坛酒抛给他,他稳稳接住,尔后竟是揭了脸上的黑色面罩。
我以为他不过是眼睛好看了些,下半张脸定是个丑八怪。可不曾想,他的这副样貌,竟是能让我心跳若擂。
该怎么形容呢?
清秀,还是邪魅。
五官白皙,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他这一笑,竟是让我恍然若觉这漠上八百余里竟是纷纷开出了花。
不是逢人苦誉君,亦狂亦侠亦温文——此话用来形容他,倒是十分合适。
见我仍是痴痴盯着,他不免嗤笑出声,握着杯盏打趣道:“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咳咳。
被逮了个现形的我只好慌乱地饮酒掩饰。
“没有没有。”
那酒一杯接着一杯下去,不一会儿便觉头昏脑胀,浑身都在发热,而眼前几乎模糊一片,于是恍然自己竟是醉了。
确实是烈酒。
我艰难抬起眼皮,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见犹昼一下变成了三个,还觉好笑,却道:“我有点困了,先回屋睡了。”
“你醉了。”他直接点出我现状。
“唔,还好,只是有点晕。”
“不吃面了吗?”
我摇头,颠颠倒倒地朝楼上走去。
才触到枕头,便忍不住陷入沉沉的昏睡。
不知睡了多久,途中似是有什么预感般懵然半睁开双眸,依旧模糊,但此刻却见到有个人影立在我的床头,半是陌生半是熟悉的香味隐隐涌入鼻间。
我只以为是在梦中,便叨叨了一句:“犹昼,你好香啊……”
怎么会看见犹昼呢?
是梦吧。
应真的是我醉了。
柒:
这一觉睡到了晌午才醒,醒来时,脑袋依旧沉重。
到底是什么酒这么烈,不过几杯而已,竟是让我醉了大半日的时光。
缓缓下楼,见客栈内多了不少的人,有些嘈杂。而犹昼已经点了一桌的饭菜,此刻正执了一卷竹简细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