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只兔子!+番外(8)
“小姐?怎地今儿个您也起得那么早?”
胡绯箩见她话中有话,问道:“锦鲤,你可看见白之秋了?”
“姑爷?他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可说是去哪了?”
“那个… …他… …”锦鲤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家小姐姑爷最近几天都很反常地一大早起来就直奔街里,只是今天才让早起的小姐撞上了的事,就听见“咳咳!”两声,她一回头吓了一跳,来人可不就是神出鬼没的姑爷白之秋。
“小萝卜,跟我来!”白之秋拽了胡绯箩的袖子就走,一路上还露着神秘兮兮的笑意,看得胡绯箩直发慌。
左转右转竟是到了平时二人开小灶的小厨房,小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只碗和两双筷子。
白之秋掀开盖在灶上的锅盖,一股混着独特配料香味的牛肉高汤气息瞬间弥漫在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胡绯箩这只小馋猫的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拍手道:“是西街老陈家的牛肉面!”
而后表情又转为疑惑,“老陈头那倔脾气可是请不来的,难道是你早起特意去买了又回锅热的?”
“非也!非也!你个傻丫头当它是回锅肉呀,还可以回锅的?这锅面呐要改叫‘小白家的牛肉面’才恰当!”
胡绯箩一双杏仁眼瞪得老大,指着面惊道:“你…你做的?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加一锅胡萝卜!”
白之秋瞧着胡绯箩亲自走到锅前确认他煮的是牛肉面而不是胡萝卜面以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失笑。准备了这么多天的惊喜,也曾试着猜想她知晓这一切后的反应,可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人的行为总能令他出乎意料。
胡绯箩开开心心地吃着面,默默地瞟了旁边的人一眼,“喂,你今天怎么这么贤惠?”
“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胡绯箩想了想,心中不由触动不已,而面上仍极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不记得了。”
白之秋那带着星光的眸子暗了暗,小小声道:“在十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遇见还年少时的你… …”
“那个时候,天气还有些冷,我带着受伤的你和刚捡来的小白躲到了人迹罕见的小巷里,巷口的老陈头帮我们打掩护,还看我们可怜,给了一碗牛肉面,”胡绯箩强忍着泪意缓缓道,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当时饥寒交迫的我们,觉得老陈家的牛肉面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好香啊,”她捧起了碗筷闻了闻,“就是…现在这个味道。”啪嗒一声,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终于落到了汤碗里。
只是,胡绯箩不知道的是——老陈家的秘方多加了一味清晨的露水,那也是白之秋一大早便出门离开的原因。
“是啊,就是这个味道。”他亦点头。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傻丫头。”
两人只是静静地坐着,记忆中的阳光穿透过往,打在他们身上,成了泛黄的颜色。
——阿箩,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对不起,我…还要想想。
胡绯箩依旧望向门外出神,那是上午白之秋在离家之前,他们二人的最后对话。
其实,当她从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转出门口的那一瞬就,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其实,她想对他说——她愿意。
只是面对爱情,有哪个女人不曾口是心非过?
她为了他所做的最勇敢的事,不是等了他十年,而是嫁给他。
可他呢?用一句“我不会爱你”回报了她所有的勇敢和努力。现在他却又问她,可不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迟疑了。却又为她的迟疑而后悔了。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只是那些美好的画面,已经无法从脑海里抹除。
他们一起放过河灯许过愿,爬过城楼登过高,摘过梅花赏过雪,甚至打过雪仗抢过被… …
只是那如银河般璀璨的满河莲花灯,比流星还要耀眼夺目的满空烟火,在寒冬腊月里傲然绽放的满园梅花,都比不上他的一个拥抱。
所以,白之秋,我输了。
输得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的作者~
期待你们的冒泡。
第10章 十
“少夫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两个丫鬟一路狂奔而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锦鲤,夕颜,你们两个怎地如此慌张?”
“奴婢奉命去打探大少爷的消息,谁知道还没出府,就被赶了回来。白府,白府被大皇子派兵给围住了!”夕颜答道。
“可有说原因?”她早知大皇子看白家不顺眼,又笼络胡家不成,恨不得一并除了去,却一直找不到借口下手。看来,大皇子此次定不是贸然行事,可是,这会儿又能让他抓到什么把柄?
“奴婢,奴婢不知。”夕颜摇了摇头,样子楚楚可怜,她可不想就这么早早死掉啊。
“走,出去看看!”
“小姐!去不得呀!”锦鲤一下跪倒在地,抱住了胡绯箩的大腿,急道:“现在外边全是兵,若是冲撞了您,奴婢怎么向老爷和夫人交代呀?”
“不如,我们等少爷回来再作打算?”夕颜弱弱地建议道。
“嗯嗯,对,等姑爷,姑爷一定会有办法的!”锦鲤连忙附和。
“白家出事,之秋现下不知所踪,你们就让我这么干看着?快起来!”胡绯箩备好了酒菜等了一日,怎料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小姐!”锦鲤还欲劝阻,门外却传来李妈妈传话:“少夫人,老爷请您房内的一众人等到大厅一叙。”
“好了,这下躲也躲不掉了,你们还不叫上秋华院的所有人跟我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胡绯箩挺直了腰板,无视身后跟着的手持武器的重兵,款款向会客大厅走去。
牛皮糖,你不在的时候,我们的家就由我来守护。
“儿媳见过公公,不知公公找儿媳前来所谓何事?”此刻大厅里最耀眼的恐怕就数那身着一身紫金云纹如意袍的大皇子殿下了,可她胡绯箩偏偏就是瞧不见。
“咳咳!老夫一个埋进黄土半截的老头儿能有什么大不了事非要晚上折腾,不过是大皇子殿下夜游无聊,来找我们全家叙叙旧罢了。箩儿还不见过大殿下?”白大学士状似一板一眼地答道。
“我说今儿个客厅里怎的如我家金库一般金光灼灼,原来是箩儿有眼不识贵人。民妇白胡氏见过大皇子,这厢给皇子殿下赔礼了。”胡绯箩这才恍然大悟般地发现厅里还有其他人,连忙向大皇子见礼。
大皇子李子衡扭了扭大拇指上戴着的镶着鹅卵石那么大个的玉的大金戒指,颇为自豪地道:“无妨无妨。”
那表现,竟似浑然不在意胡绯箩和白庭钧一唱一和的明嘲暗讽。胡绯箩摸了摸鼻子,倒是有些拿不准这大皇子品性,按他的反应来看只有两种可能,不是个善隐忍的笑面虎,就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大草包。
现在,这个不知是笑面虎还是大草包的家伙正毫不忌讳地上下打量着一个臣子的儿媳,还是在他身旁的国师俯过身在他耳边提醒,他才想起来今夜兴师动众来此的原因:“白大学士,近日来京城怪事频发,国师大人推算出实有妖怪作祟,且就藏匿于京中,我奉父皇之命将那大胆祸害百姓的妖物捉拿归案,因此挨家挨户盘查到了白大人家,还望大人配合,若有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下官怎敢,大皇子请便。不知大皇子可有什么法子捉拿那妖邪归案?”白庭钧老脸颤了颤,好一个挨家挨户排查,明明是携了大队官兵直奔白家,杀他个措手不及。好在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人查,可是,若大皇子没有足够的把握,为何会夜里亲自带人来搜,莫不是已安排好了人手栽赃陷害?思及此处,白老爷子又隐隐不安了起来,偏偏此等节骨眼儿上,秋儿又不在… …
“这个还请白大学士放心,国师大人已想好了法子。”说罢,一拍手,便有士兵抬进来一个银盆,盆里边是一汪泛着红色的水,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常人的手放入此水中,便毫发无伤,但若是妖物,便会感到蚀骨钻心之痛,且水的颜色也会由红转清。”
为了自己证明所言非虚,他亲自将手放入了盆中,片刻之后拿出,盆内并无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