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ops Of Jupiter──猎人(14)
花瓣似泪,飘散于他与巩君延身上。
『放心吧……安心吧……』伯爵残留哀伤的低语逸失于风中。
他抱紧巩君延温热的身躯,即使他的体温烫红了他的皮肤也不放手,眸里蕴含无限柔情与复杂的纠葛,甚至可窥见一丝……恐惧。
忽地,伯爵利目大亮,劲风成旋地往某处打去。
『哎呀!』一声痛叫,原本隐息的身影因而现身。
『奇特,你在这儿做什么?』伯爵讶异地看着那人。
一名较伯爵年轻、黑发黑眸、面色苍白的男子摀着肩膀走向伯爵。
『看戏。』奇特噙着微笑,坦承。『我还担心占不到一个好位置呢!』
伯爵闻言,拧眉,四下张望,宁静的墓园开始有了风声以外的声音,那是窸窣的窃语。
『滚。』伯爵压抑着怒气的命令一出,四周的声音立止。
『奇特,你留下。』伯爵唤住同样欲离的奇特。
『唉,菲瑞尔,我是中立而且无辜的呀!』奇特双手大摊,作投降状。
『你不准是中立的。』伯爵斜看他一眼,意思十分明白。
『为什么?』奇特垮下一张脸,『为什么我看戏也不行?』
『我需要信任的人。』伯爵抱着巩君延好似他轻若鸿羽般,低眸深睇。
『我不值得你信任。』奇特想笑,却扭曲成酸楚的表情,『当初若不是我,菲娜不会……』
视线移往墓碑定住,奇特满心酸楚的落泪,他一生也不会忘却他曾经将他自己最爱的女人害死。
但对于爱上巩君延这事,他无悔,唯一后悔的是他没有给君延选择的机会,在他有机会逃跑之前即将他的去路全数封罄,让他只能投入自己的怀抱。
很卑鄙,可他别无选择。
伯爵不想给召延选择的机会,只因他明白一旦君延深思过后,被丢下的,会是他。
奇特没有答话,黑眸盯着伯爵怀里的巩君延,突然靠近也想试试亲他的感觉是什么,然而,他只感受到巩君延所散发出来,属于食物的美味。
眼前一花,想起自己尚未用餐,为免引起不必要的争斗,奇特选择离巩君延有多远是多远。
他皱起眉,不解地看着伯爵,不明白为何伯爵抱着如此美味的食物而坐怀不乱。
『我不懂。』
『嗯?』伯爵指尖轻滑过巩君延的脸庞,不知道奇特在问什么。
『不懂你为什么会对他动心。』也不懂伯爵为何不会对前一世的那个人动心。
『你也不需要懂。』伯爵叹息,因为他也不懂。『一句话,与我为友或是与我敌?』
『这个……欸……当然是与你为友,我可不像其它人那样吃饱没事做,成天只想拉你下马呀……』奇特双手交抱胸前,吹着口哨。
口哨的曲调是古老的家乡民谣,现今已失传。
『感谢。』伯爵蓝紫色的眼眸光芒流转,看似水光,然而下一瞬却隐没不见。
奇特笑了,笑停开怀,黑眸却满是伤怀,『别谢我,就当我是为了菲娜吧!』
伯爵回以笑容,不语。
第四章
菲瑞尔。
在我灰蒙的视界里,你是唯一的清晰。
C.G
轻声细语。
乐声轻场,是美国的爵士乐,慵懒的提琴拨弄,也将人的意识带往更深一层,不愿醒
然而即便多么想要持续地沉眠,意识终有清醒的一天。
幽然黑眸扬起,呆呆楞楞地直视安静无息的空间,纳不进任何景物,耳朵先行接收到房外有人走动的声音,敞开的听觉直达楼下那喧闹的巨大声源,爵士乐的声音也是从那儿传上来的。
巩君延眨动眼睑,渐渐地眼眸适应地能就着微弱的月光看清近在眼前的矮柜,上头有个台灯,于是他迟缓地抬起左手——因为右手压在枕头底下——吃力地拉下台灯的开启绳,晕黄的灯光透过给有精美图案的灯罩,使得晕柔的光彩成了五彩的柔和光芒。
巩君延无心于欣赏这已臻艺术品的台灯,还赖在枕上的脑袋沉重,不太想离开,黑眸环衬可及视界内的景物——
全然的陌生。
陌生的环境引来的不再是倦懒,而是戒备,他支起上身,看清房内所有的事物。
富丽堂皇,有历史的古董不是被赏玩而是当成家俱,保存良好,却非被锁在展示柜中的观览品。
不知为何,巩君延有种被伯爵的气息包围的感觉,他仍然感到害怕,只是害怕之余又有种奇特的战栗。
床尾距离约莫五公尺有道门扉,门内透出灯光,似乎是随着台灯的开启而跟着激活,可门前有个椅子,椅子抵在门扉,似是用来抵住门不让门合上,铺着柔软璧子,绣有手工精美图案的布料上百折叠整齐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