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风雨而来+番外(15)
桃木剑在花月掌心划开一道伤口,与剑刃相交之处闪过灼人的紫电。沈师爷登时变脸,挥兵将花月与陈武齐齐包围。
“她是妖!抓住他们!”
而此时,陈武也开始出现异常。他的脖颈处开始自下而上蔓延出紫色的暗纹,双眸逐渐变灰,好似蒙上一层蛛网。
云棠察觉不对,闪身进入包围圈,拿起桌前的符纸,以手为笔,沾龟血,写下一道符咒,反手往陈武额顶一拍。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空。陈武周身一震,脖颈上的紫色血管开始剧烈涌动。
云棠再次画符翻身而起,狠狠击在陈武背后。一道红衣鬼影一闪而过,终于被从陈武体内打出。
云棠弹开沈师爷对准花月的桃木剑,花月则不顾伤口回身接住昏迷的陈武。连珩追着鬼影跑出几步,最后停在方才的老树下。
“云棠,”连珩忽然唤她,“刚刚的茶摊有问题。”
云棠循声望去,方才还坐落在老树下的茶摊竟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届时,沈师爷收起桃木剑,走到云棠身前,冷冷道:“几位,随我到县衙走一趟吧!”
第7章 浮游散人
许是瞧出云棠的修为不浅,沈师爷对云棠一行人还算客气,特意从城内请来两架马车,谦恭地请四人上车。
陈武并无大碍,但尚在昏迷,实在不便一同前往县衙。沈师爷差人将他和花月送到驿馆暂歇,但明面是暂歇,实则是软禁。
整个驿馆贴满镇妖符,花月一进去,法术便被封住,想要出去,只能等云棠回来接她。
沈师爷说带他们去县衙只是小谈片刻,并非审问,让他们不必紧张。云棠自然不会紧张,她想带花月和陈武走,就凭沈师爷和十几名官兵,根本不可能拦得住。
但眼下陈武的情况不太好,反正也要等陈武的身体恢复才能渡江,她便索性直接借人家的驿馆当客栈,让陈武好好休息一阵。毕竟沈师爷钦点的驿馆内外重重把守,花月和陈武住在里面,至少不用担心会遇上万妖山的追兵。
花月和陈武在驿馆与云棠暂别,云棠和连珩则被带往县衙。
沈师爷与云棠二人坐在一辆马车里,一路上时不时打量他们几眼。他早看出云棠两人修为不浅,所以二人肯乖乖随他前往县衙,倒令他十分意外。
离到县衙还有半刻中的路程,沈师爷将一块令牌交给云棠,客气道:“在下姓沈,师从江州天枢门下的崇明道长。刚刚见阁下身手不凡,实在大开眼界,不知阁下师从何处?可愿告知姓名?”
云棠接过令牌,打量两眼。天枢门?崇明道长?没听过。
江州那地百家争鸣,这个门、那个宗,各家族谱上随手一画都能圈出一位得道高人,实在不好记。
她将令牌还回去,答道:“在下云棠。师从......”一时间,竟想不出答案。
云棠的法术大多自学而成,学人、学妖、学神,见谁都能学两招。若真要刨根问底抓个师父出来,她也只能想到一位了——当年在江边遇到的那名神棍。
仿佛找到救星,云棠忙糊弄道:“师从浮游散人。”
沈师爷思量片刻,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阁下难道自鹭岭而来?”
云棠点点头:“嗯,正是。”她还很惊讶,没想到浮游那老头名声还挺响,“您听说过他?还是认识他?我好些年没见到他了,他现在怎么样?”
又在哪忽悠人呢?
最后一句临到嘴边,被云棠生生憋了回去。
沈师爷被云棠一连串的问题砸晕了头,他哪里听过什么“浮游散人”,他听过的是半妖酒馆的云老板——云棠。
可云棠问得正欢,他一时不好坦白,只好婉言道:“浮游道长乃世外高人,在下不敢高攀,只是曾有耳闻,无幸结识。”
云棠听完更懵了。
“世外高人?”她尴尬笑笑,“您许是弄错人了,我那位师父实在算不上高人。”
当然,如果论坑蒙拐骗的手段,那浮游散人的确高人一等。毕竟,云棠这个徒弟就是他骗来的。
当年,云棠在走投无路之际遇到浮游散人,也曾以为他是不修边幅的世外高人。可后来云棠随他四方游历,几乎走遍半个八荒,他却从未教过云棠半点法术,只整日拐着云棠去一些乡绅富豪家中卜卦行骗。
久而久之,云棠实在拿他无法,便草草辞行,最后去了鹭岭。
时隔千年,再次提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师父,云棠竟发现自己对他的印象远比想象中深刻。
他总是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浅灰色旧道袍,举着一面已经褪色的八卦旗,偶尔还会拿出他极其珍视的破铜铃摇几下,顺便装腔作势地拖着嗓子,道几句云棠至今也难以理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