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色倾城(528)
他整整衣服,若无其事的出事,不过拐弯时吱溜一下子钻到了步梯出口,一开门,两人挟着段炎国刚刚下楼,打着手势,一看甬道无人,快步走着,房卡一刷步梯口的门,嘀声开了,人哗声拖进去了,紧跟着砰声关上了门。
棕色的公文包,里面的笔记本,身上的手机,银行卡,钥匙,搜罗了个干净,一古脑扔进包里,韩黔示意了杨向兵拿着东西先走,再一手势,让田军回去清扫十七层的痕迹,那几罐易爆物品和趁段总不在向楼上打的眼,必须掩盖住,否则这个犯罪过程被回溯出来就不好办了。
两人一走,韩黔把套着头套,捂着嘴巴的段炎国摁在椅子上,手脚捆了个结实,连他也没有没有想像到未发一枪一弹,这么轻松地把人网进来了,他接了短信,轻轻地把桌上准备好的电脑、3G路由发射器,还有一架高档的摄录机,接驳在电脑上,嘀声开机时,连上了网了。
计划审讯正式开始※※※
……
杨向兵撤出来的最早,是从后门出来的,前门已经被警察堵住了,他步行到约定地点,上车就走。
田军稍迟了几分钟,清理了打得眼,打扫了房间,四个罐瓶被他悄无声息地运上了天台,藏在天台水箱下面,这地方恐怕几年也难有人来一次,尔后他若无其事的下楼,上电梯,到一层时,等到了已经挤在人群里看停车场抓捕持枪歹徒现场的徐少忠,两人就挤在人群里没有准备走,此时保安如临大敌,早把门厅的沙发,椅子全部推到门口,死死的堵着,生怕持枪歹徒冲进来。
“田鸡,向兵走了?”徐少忠问。
“走了……你那边没事吧?”田军问。
“没事,一破坏下面的干起来了,保安全调这儿来了。根本没有注意监控。”徐少忠道。
“上面还电晕了三个货,手里都有家伙。要不捅他们一家伙。”田军问,他一直窝在东明,踩点,观察,熟悉得紧。
“不行,老大说别生事,保镖丢了雇主,除了跑他没别的选择。”杨向兵道。
口里的老大说得是单勇,田军笑了笑,没置疑,也没有再画蛇添足。
外面的场景却是更乱了,事发点不远有一对切糕党被110堵住了,这俩家伙悍然出手,扬着刀要砍警察,不过失算了,来的不是平时只会作记录的片警,砰砰两枪示警,惊得切糕哥立马举手投降,先摁了两个,更多的警车包围上来了,那五名保镖两人重伤,早把枪扔一边高举着双手投降,声嘶力竭地喊着救救我兄弟……躺着的那位已经失血过多了,捂着肚子胸口被捅了刀口,抽搐越来越弱,真是武功学得高,不如切糕刀。
足足几十名警车荷枪实弹把这群歹徒包围,解除威胁后才对伤员实施急救,歹徒来了,群众就跑;警察来了,群众就围观,这里三层外三层,可算是有看头了。那拉着的警戒线一度被群众冲开,不得已分配了一半警力护着警戒线,剩下的开始调查到底怎么回事了。
这不好查了,切糕党鸟兽散了,司机跑得没影了,围观的都是只看了个一枝一叶,说不清谁是谁非,于是询问中,大多群众说是切糕党砍人招致人家开枪报复。
有人很清楚这事,正躲在警戒线老远之外,倚着一家名品烟酒店墙面得瑟呢,笑得浑身肉颤,还得意地问手下俩胖弟:“看,怎么样?玩得心跳吧?”
这当回不怕了,开始牛逼了,雷大鹏拍着胸脯道着:“就哥当年在八一广场,一个瓶刺干翻好几个……切糕党名气虽大,可水平一般呐。”
“雷哥,你别瞎高兴,万一你教唆的那个切糕党被抓着,他说是胖城管教唆的,那你不惨了?”栗小力道,这家伙先悲观主义上了,白曙光一想也是,看着雷哥评价着:“就是啊,雷哥,您这长相只要一描述,都不用查,都知道是你。”
“妈呀,我咋没想这回事……坏啦,这他妈要被抓住,是不是国家干部当不上了。”雷大鹏一想也心虚了,不过看看俩胖弟,恨恨地一人一巴掌,直恨两人破坏他的大好心情,骂道:“怕个逑,我让他去划车,要没让他去拼命……你俩王八蛋,把哥吓得,这不跟上回没穿裤子被堵被窝了,完全可以不认账。对不对?”
“对对,雷哥英明。”栗小力道。
“对对,雷哥威武。”白曙光拍着马屁,掏着口袋里顺来的两块切糕,一掰一分,哥仨一人一块,喀哧喀哧啃着,幸灾乐祸地看着,似乎在看一件得意之作一般,也算得意之作吧,好事的栗小力把无意拍的那段视频冠了个“持枪哥怒战切糕党”给发布出去了,乐滋滋地看着飞速增长的点击率,早把刚经历危险忘置脑后了。
※※※
看了眼混乱的现场,韩黔准备好了,放下了帘子。
他把段炎国的头套摘了,不过马上又给段总眼睛上贴了个什么,还是目不视物,房间里的空调开得足够冷了,黑暗中冷了几分钟,养尊处优的段总有点瑟瑟发抖了,摘了嘴里的东西,韩黔一下子顶在段总额头太阳穴上,不是枪,一个圆形的金属火机。
不过把段总吓得牙齿打战了,直得啵着道:“好汉,饶命。”
“段炎国,现在明白杀你很容易了吧?”韩黔道。
“是是……好汉,别杀我,我有钱。”段炎国紧张道。韩黔低头,看到了他裤子上的湿迹,一下子取下了假枪,不屑地道着:“有钱管屁用,要是我手指一摁,钱就全变成遗产了。”
“是是是,好汉,你要多少,我都给你。”段炎国眼不视物,不过此时已经恐惧到骨子里了,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连是谁动得手也不知道,那死得太冤了,而且是在这么多保镖的护卫之下,轻而易举的就被生擒了,他怕,他知道根本不让看见的原因,恐怕是要让他做个糊涂鬼。
“我取你的脑袋都这么容易,取你的钱会难吗?还用你给?”韩黔道,压抑着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如果绑架勒索,这可是条肥鱼。不过恐怕不好消化。
“那那……好汉,别杀我,你要什么,要女人,我有;要房子,我也有……要要……”段炎国哆嗦着,实在拿不出更有诱惑的东西来了。
“我什么都不要,要你知道的东西,换你一条命,说假话、不说、吞吞吐吐,我会不声不响地让你做个糊涂鬼,你的手上脚上缠的都是导线,要不试试电流感觉?”韩黔道。这倒是真的,段炎国紧张地道着:“不不……不用,不用……啊。”
一股电流袭过,段炎国惨叫了一声,片刻的安静,他什么也听不动,隔了很久才又听到了那熟悉而恐怖的声音问着:“说你的身份,姓名、年龄、职务。”
“我叫段炎国、41岁、五洲路桥工程公司董事长……”
“来潞州干什么?”
“修桥,高速路桥。”
“还有呢?”
“拟建一个水泥厂。”
“那说说,给国土局一把手送了多少钱,怎么送的,谁送的。”
“给王一民送了一百万,我手下许中行带人送的,现金,一个方便面箱子。是12号的事。”
“还有谁?”
“还有市委张书记,送了一幢别墅,在北京。”
“为什么送别墅?”
“他答应给我想办法划一块地。”
“继续说……”
“还有公安局,刘尚方局长……我我送了一个女人,叫肖梅,那家伙是个老色鬼。”
“还有,继续说……”
“还有,继续说……”
黑暗中段炎国突然省得了,这是要挖自己的黑底子,而挖自己的底子无非是想要挟要钱或者达到什么目的,既然有目的,只要不是掉脑袋,他都觉得可以接受了。而他所说的这些人,他想就不管谁敢拿出来敢举报都得成为众的矢之。
于是段总反而不害怕了,就说,说,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在想,只要死不了,就有机会,只要将来还活着有人拿这东西威胁他,就有办法挖他出来,那时候得把这人千刀万剐。或者不用他动手,他说出来的那些人,就巴不得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