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从外面打开,随之又被人关上,接着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天香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冯素贞走到她身后,搭着她的肩,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呢?”
“冯素贞。”天香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落衣,抬手拂过她的额角,语气也多了几分涩然,“衣儿现在需要你我,你就不能为衣儿想想,为我想想吗?”
“天香,衣儿是我的孩子,她染上温病我也着急,也心疼,可是外面的患者也是这个国家的子民,你是长公主,我是钦差大臣,我们不能弃他们不顾啊,我们来长沙的目的不就是要助他们渡过难关吗?”冯素贞在天香旁边坐下,她柔美脸上还带白天忙碌的疲累,她执起落衣腕脉细细诊察她的脉息,感觉到脉息还算平稳,这才把她的手放回被中,小心翼翼的在她额头轻轻摩挲,心疼全流露在她的眼底。
“对了,今天我和老人家又改了新的药方,兴许对这次温病有用。”
天香一听有新药方,而且对温病有效,激动的问道,“药方,是不是有了它衣儿就可治愈了。”
冯素贞看向她,对她点点头,“如果药方没问题,应该没事了。”
天香听闻舒了一口气,又见她一脸倦容,心中自责不已,指了指外阁的软塌,“你先去歇息一会,今夜由我来守着,有事了我再叫你。”
这次的患者有部分人病情都是在深夜突然恶化,所以冯素贞为防落衣病情突变,便提早回来,听了天香的话,见落衣病情稳定,自己又困倦的厉害,便不推脱,直接去软榻躺下。
安置病患的小院内,冯素贞专门腾出一间房间用来放置草药和用做平时医者研究药理的地方。
老人家一人在里面想想停停,用了小半个时辰终是开出一张新方,她拿着方子方走出屋门,冯素贞和月云裳等人就急着围上去。
“老人家,怎么样?”
“师傅?”
老人家看了众人一眼,神色黯淡,冯素贞看她神色,心凉了半截,“老人家,莫非这药方不能用?”
“这药方是按你我改进之后开的,只不过我又加了一味药在里面。”说着她把药递给冯素贞。
冯素贞接过老人家递来的药方,细细查看,心中疑惑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师傅,你加了什么药,这药又是做何用的?”月云裳也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老人家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开口,“前几次的药均无效果,这次我加了一味去肺热的药在里面,只是这味药性烈,如若用错药,只怕会危及性命。”
那该如何是好?在场的医者听闻之后均没有了主意,都把目光集中在冯素贞和老人家身上,期望她们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冯素贞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迟疑半天方才开口问道,“老人家,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这满院病患的性命可都在你一念之间。”
“找人试药。”老人家眉头紧皱,看着自己手上凸起的青筋,沉吟半晌才叹了口气悠悠开口。
此话一出,又引起不小的波澜,找人试药,谈何容易,不说这试药甚是冒险,如若药方没问题,尚可保得性命,可如若药方有误,只怕就此丢了性命,找谁试药?谁又会愿意试药?
“试药之人我有人选。”
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让众人愣了神,他们随着声音看去看到声音的主人均是一脸震惊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药方一事,我曾查过伤寒论,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药方纯属虚构请勿深究。
☆、药方
那天,破天荒头一遭 ,冯素贞比往常提早两个时辰回到府衙,刚踏进院中,眼前呈现出的温馨画面让她停驻脚步。
院子中金桂满树金黄,金桂飘香,小小的花瓣散发出迷人悠长的香气,花香氤氲缭绕,幽幽探入鼻息,沁人心脾,让人魂牵梦绕。
落衣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恹恹的窝在天香怀里,她面庞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得出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天香接过丫鬟递来的药碗,碗中还冒着热气,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把药碗端到嘴边轻轻的吹着气。
“娘亲,衣儿什么时候才不用喝药?”
落衣隔着距离便能闻到药的苦味,这些时日她天天都在喝药,嘴里随时都充斥着药的苦涩味道看着天香手中的药碗,一张脸立刻耷拉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没有了精神。
“等衣儿病好了就不用再吃了。”天香看着她副苦不堪言的样子,知道她这几天天天和药打交道,都成了药罐子,肯定是怕这药太苦,柔声劝道,“衣儿吃了药病才会好,来张嘴,娘亲喂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