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游记+番外(117)
“那你还有什么该说的没有说?全部告诉我,就让你进来。”
大半夜的,竟然在走廊上就开始掰扯起那么多年都扯不明白的感情,她一定是喝醉了,醉昏了,才会想到要跟面前人做这种“肉-体交易”。也许是被今天过节时人们成双成对的场景刺激到了,急功近利地想要摆脱孤岛状态,不然怎么会对闷葫芦做这么出格的暗示呢?姓盛的那杯酒,威力也太大了点。
郁清歌望着她,脸上又摆出了那副为难得要死的表情。
僵持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想大概连楼下服务台的保安们都能发现监控里的不对劲了,但郁清歌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盯过来的眸光那叫一个缠绵悱恻、伤心欲绝。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个闷葫芦。”实在是见不得那双眼里的泪意,夏晚木软下心肠叹了口气,伸手把人从门外拽了进来,一直拉到了自己怀里,“你可真能耐,到底能憋多久啊!”
就这么一晚,她不想再追寻所谓的真相了。过去是一根刺,时时梗在喉间,但若一直念念不忘,难免会让人觉得疲惫。今晚的她或许太过寂寞,竟然头一次想着,能偶尔忘掉那根刺的存在也好,至少还能喘上一口气。度过太多孤独的夜,她像冻伤的人一样也想谋求一夜有人陪伴的温暖。
虽然抱怨的语气有点凶狠,但这于她而言便是妥协的信号了,郁清歌想必也很清楚,不然也不会在她怀里软下了身子,像个寻求依赖的小动物一样紧紧地攀了上来。
“对不起。”
颈间染上了一片湿痕,郁清歌伏在她肩头,瑟瑟地开始发抖。于是她也战栗起来,鼻息不稳,心跳被酒精和怀里的人联合引动着,越跳越快,仿佛要蹦出胸膛。
两人就这么抱着站了很久,连门都没有关,慌张得像在经历世界末日。
“是因为我吗?”
直到情绪渐渐平息下来,抓着她不放的人才哽咽着发问。
“什么?”
“露台上。”
郁清歌暗示得很委婉,但她听明白了,一下子就心虚起来,抱着人后腰的手不安地弹动着,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噢……那个。只是好奇而已。”嗓子里好像又有那种烟熏火燎的感觉,她干咽了一下,小声嘟囔着,“以后不碰了,味道不好。”
“嗯。”
郁清歌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没再说话了,似乎很享受就这样静静地呆在她怀里。她当然也很享受,只是门还没关,这样抱着也太不妥帖,而且要是继续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做点更出格的事,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陪我看会儿电影吧。”
埋在颈间的小脑袋点了点,她想把人放开,奈何闷葫芦像是五感失灵了一样,根本接收不到她动作上的暗示,就一动不动地攀着她,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一般。
郁清歌这是在撒娇吗?时隔多年,还让她觉得挺新鲜的,于是干脆像抱小孩一样把轻得过分的人抱了起来,忍着酒劲头重脚轻地一点一点地挪回屋里。
“明天几点的行程?”她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屋里占地面积最大的那张床,强行起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把人抱到了旁边的懒人沙发上。
“中午以后。”
闷葫芦答得很含糊,声音也很小,她应了一声,背对着人摆弄起电视机来,也不去问今晚要怎么安排。
——那不就安排在这里了吗?这对她们俩都已经是心照不宣的既定事实了。
屏幕上开始播放片头,随手点的科幻片开场就是轰隆隆的,打斗场面声势浩大。音响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惨叫声,郁清歌在后边拨弄着她的头发,说了一句什么,却被淹没在背景乐里。
“你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她抓起遥控器调低了音量,转过头迷茫地把人望着。直射的灯光下闷葫芦的脸出现了重影,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脑子里晕乎乎的,手脚都因为酒精开始发热。
“困了吗?”沙发小的只容得下一个人,郁清歌从上边下来,伴着她也坐在了地板上,抚着她的脸轻轻地问:“想睡了?”
好不容易一起过节,怎么这么不争气。她不甘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很快就被另一双手拦住了。
“陪你一起看……”她呢喃着,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睡意源源不断地涌过来,把仅剩的意识淹没了。
“嗯,一起看。”郁清歌的声音很温柔,一边耐心地哄着一边把她抱到了怀里,她伏在闷葫芦的大腿上,努力地睁大眼睛,却在几次失败的尝试后紧紧地闭上了。
电视还在轰隆隆的响着,眼皮还能感受到屏幕上闪动的画面,一只手落在了脸上,把刺眼的光源挡住了。
“圣诞快乐。”
低冷的声音柔得像水,听得耳朵里痒痒的。她抓着脸上的手宝贝似的捧在胸口,转过身抱着某人的腰舒服地叹了口气,含混地嘟囔道: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分裂,这里过七夕,那里过圣诞
第103章 变节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沉睡的人。夏晚木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望一眼已经空空荡荡的房间,就被太阳穴传来的刺痛感激得闷哼了起来。
但咚咚咚的门响依然持续着,并且由于长时间无人应答已经从敲演变成了捶击,力度之大连墙壁都要为之颤抖。
她叹了口气,强忍着宿醉后的昏沉状态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啪嗒一声,只见陆振扑在门框上,小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人喘着粗气,像是刚经历了什么剧烈运动。
“小祖宗,你干吗去了,这么久没动静都把我吓死了!”
她靠在墙上不说话,唯一能灵活转动的那双眼虚弱无力地盯着娘炮,里面写满的怨念直把人看得啧啧出声。
“你是不是才起来?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陆振一点也不见外地走进来关上了门,捞起她的半边胳膊扛在肩上,与性别严重冲突的骚包的香水味快把她熏吐了。
“昨晚谁送你回来的?竟然敢只甩个短信过来就关机。我等到今天上午十一点都没动静,心想你该不会是又被谁给套路了,结果就是关着房门睡大觉?怎么着,孤身过节情绪不稳,寂寞得只能……”他忽然停下了机关枪一样的嘴,大狗一样抽动着鼻子,对着她发间嗅了一会儿便大惊小怪地喊:“你昨晚喝了多少?好大一股酒味!怎么回事?跟郁老师闹矛盾了要一醉解千愁?”
过分风骚的香味顺着鼻腔往里钻,胃里的涌动越来越剧烈,她青白着一张脸,一把推开娘炮跑进厕所,对着马桶开始干呕起来。完全不清楚情况的罪魁祸首还追在后面絮絮叨叨,看到她撕心裂肺的样子后可能是良心发现,一声不吭地退出去烧热水。她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还没安静个几十秒,就听见娘炮尖利的声音激动地响起来:
“呀呀呀,这是哪个知心的田螺姑娘,粥都给你煲好了,看着好像还蛮好吃的……嗯?还有蒸蛋?”
她仰起头,透过镜子的一角看见陆振从电饭煲里端起了一碗东西,顽童一样掂了两下,随后故意发出了响亮的咽口水的声音。
“哇,你快过来看,这蛋滑得跟果冻似的,我能尝两口吗?闻着好香啊!”
是郁清歌。她甩了甩头,因酒精作祟而过分迟钝的大脑终于缓缓运转起来,昨晚发生的事好像是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失落和怀念齐齐涌上心头,又被那梦境的遗存之物给抚平了。
那边陆振已经捡了根勺子在碗里舀起来了,她心里一急,软得不行的四肢忽然又有了力气,站起身就冲了出去,脸上可怕的表情让娘炮吓了一跳。
“干什么干什么,我没吃!你是狗吗还护食?”陆振被她垮着肩头撞了个结实,闪着腰靠在灶台旁呲牙咧嘴地骂了起来:“臭狐狸,平常我是怎么对你的?这时候连口蒸蛋都不肯给,又不是金子做的,就小气死你算了!”
她不吭声,甩着胳膊直到把碗从另一个人手里抢下来才罢休,娘炮望着她稍微好转一点的脸色,沉吟了一会儿,忽的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郁老师对不对!昨晚是她送你回来的,还留夜了!”
碗里的蒸蛋被勺子划开了几道,那裂痕简直像划在她心里,夏晚木捧着碗还有点沮丧,小心翼翼地端到旁边的小桌上,抄起勺子入了座。陆振得她这一顿冷落也不在意,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跟屁虫一样围着她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她懒得跟这贱人理论,心里还在气他反客为主,因此只是闷着头默默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