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成为你同人)【侑灯】獾与蛇(39)
——为什么我会这样慌张?为什么我要这样害怕?为什么——我的感觉——这么不一样?
她在寻求这些问题的答案。
所以现在的有求必应屋,是一个能够给予她答案的房间。
在焦炭山的深处,七海看见了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圆底尖拱,由两只黄铜制成的爪子底座支撑着;镜框纹样精美,顶端以华丽的花体字写了一串七海看不懂的文字。
她站在原地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能抵过好奇心。提着魔杖走过去后,七海看到了镜中自己的身影。
镜中的她穿着礼服长袍,身处一、两个小时前离开的舞会会场中,但周围却只有一个人。
那个女孩穿着合身的橘色礼服,戴着手套的双手轻柔地把着她的肩,靠在她怀里,满面微笑。
——小糸侑。
她迅速低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她还是好好地站在焦炭山的环绕中,穿着已经有些起皱的礼服,手中举着魔杖。
可是再度抬头,镜子里的小糸侑仍在朝她微笑,明艳动人得无以复加。
她忍不住前进了一步,镜子里的自己也迈进了一步。她轻轻举起手,虚抱了一下,镜中人却实实在在地抱住了女孩。
她停在原地,心中冒出了一些非常疯狂的想法。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镜中的七海灯子动作了——她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扳过女孩的脸,然后——吻了上去。
一如那个场景、那个时候,佐伯沙弥香在迷情剂的作用下亲吻她一样。
她呆在了原地。
“——七海前辈?”
一道声音忽然灌入耳中,七海惊得浑身一抖,向后跳了一步,撞到了叶历的身上——两个人一起踉跄了一下。
“叶、叶同学!”她讶道,“这里是哪里?”
“嘶——这里?我叫它‘欲望之间’,”叶历揉着撞痛的额角,“帮佐伯前辈解完药出来后,我听侑说你已经进屋、但是我们却没见到,所以就想你大概是走错房间了,就想着‘要找到你’进来这里了。”
她走上前,状似怀念地摸了摸镜框:“抱歉,忘记提前提醒你们了——有求必应屋有时候的确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屋子。”
“等、等等,你——那个镜子——我——”七海脸一红,镜中的自己还在拥吻小糸侑。
“啊,”历察觉到她的窘迫,“没事的,我看不见你看到的东西。”
七海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反应引得历好奇起来:“七海前辈,你看到什么了?”
“我拒绝回答。”斯莱特林的级长毫不犹豫地说。
叶历笑了一声。
“为什么我叫这间屋子‘欲望之间’,就是因为这面镜子。”
她指了指镜子顶端的文字。
“‘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这是镜像文字,倒转过来就是——‘我映出的并非你的容颜,而是你内心的渴望(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七海怔住了,“你是说……这面镜子……”
“对,它反映出的是一个人最深切最热烈的渴望。”历继续说,“后来我在禁书区查阅到这面镜子的资料,它叫做‘厄里斯魔镜(The Mirror of Erised)’,也就是‘欲望之镜(The Mirror of Desire)’的意思。”
七海灯子的脑袋很沉,有些转不过来。镜子里的自己还抱着女孩,但总算没再亲吻了。
所以——这就是她的欲望。
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后,她堵塞心间的万千思绪倏地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理顺;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为什么她如此慌乱、如此害怕被小糸侑背叛。
——为什么她遏制不住地想要碰触她。
——为什么在看到镜中的自己亲吻侑时,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她低声自语。
——她喜欢小糸侑。
如同佐伯沙弥香喜欢着她一样。
Answer to Desire(4)
正是周五,小糸侑下了最后一节草药课,慢腾腾地拖着背包往外走。
走到温室门口的时候,一个挺拔的人影吸引了她的视线。那人长袍银边镶绿,一头如瀑黑发别过耳后,露出小巧精致的耳朵,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愣愣地看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个自从有求必应屋前一别后已经三日没见的人,斯莱特林的级长,七海灯子。
“前辈,”女孩走到她身边,轻唤了一声,“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在等你啊。”她的前辈赧然一笑,“到湖边走走?”
“好啊。”侑歪头应了,感觉这位前辈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时值午后三点,湖边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女孩身上,也照得七海心中一片敞亮。
自从那晚照过厄里斯魔镜、明了自己心意后,她已经躲这女孩躲了三天了。
说是躲,其实也不过是寻借口推了每晚的定时联络;然后极力避开了一切会见面的场合。
躲她并不是不想见。有几次她想她想得难受,愣是瞅着上课下课的当儿蹲守在女孩的必经之处,只为了偷偷在远处瞥一眼她的背影或侧脸。
七海是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她终于发现自己曾经的许多举动可以被怎样解读,也为这份隐秘的渴望羞愧难当——为了不至在女孩面前泄漏这份心事,她需要时间来厘清思绪。
她似乎终于开始理解佐伯沙弥香;开始明白注视着一个不会回头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金苹果那个事情,有眉目了,”七海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基本可以确定是格兰芬多的奥德里奇在背后搞鬼。我们有人跟到,我,呃——我和沙弥香的传闻,是从他麾下传出的。”
“是吗,”女孩点点头,“太好了。”
想起什么似地,她又补充:“当初前辈你没收的堂岛的巧克力,我也想起来他有说过那是给他大哥——奥德里奇的,所以或许从那时就开始筹划了。”
七海略吃了一惊:“居然这么早就开始了……真感激他这么看重我呐。”她轻笑了一声,“可惜还没抓到实质上的证据,不然我可要回他一份大礼。”
侧过头,她发现女孩皱起了眉。
“啊、小糸同学不喜欢这类话题吧?”她赶忙询问,“对不起,我们谈些别的?”
侑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前辈你这几天忙到连通话的时间都没有,就是因为调查这件事情吗?”
“唔……”七海的视线落在女孩微嘟的嘴上,心底有难言的欣喜漾开——没有见面,她也寂寞了吗?
她挠挠下巴,选择了一个与事实不符但更加合适的回答:“嗯……差、差不多?”
“佐伯前辈怎么样了?”女孩忽然又问。
“她没什么事,叶同学——”她顿了顿,改叫了叶历的另一个名字,“——‘老舟’的解药很管用。”
“药就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当然管用啦,”侑笑笑,“没想到历就是八大不思议里的那个‘影子药商’,她坦白的那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呢。”
叶历的双重身份在那件事后再也瞒不住了。她不止向佐伯沙弥香和七海灯子郑重其事地道了歉,也为自己隐瞒挚友长达两年时间而致歉。为了感谢叶历愿意帮忙治疗、及时遏制事态恶化,佐伯沙弥香为她牵线了两家正规魔药店的兼职,神秘药商“老舟”的业务将无限期休止,或许再无归期。
“话说……小糸同学?”
“嗯?”
“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开心?”
“……错觉。”
“那你看着我。”
侑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嘴依然撅着。七海被她嗔怪的眼神逗乐了:“莫非是在生我的气?”
“……我干嘛要生你的气?”
“因为我……怀疑你了?”
“……哼。”侑的目光瞥向旁边,脚尖划起地面来。
“对不起啦,小糸同学。”
“……”
“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侑低着头不说话。
半晌,她才开口:“……名字。”
“欸?”
女孩抬眼,睨着七海:“你逼问我的时候倒是一口一个‘侑’叫得很自然嘛,现在又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