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说她非我不娶(61)
别说,上辈子她还真的就被何蓁蓁给骗到过。薛书雁不善言辞,外冷内热,她素来是知道的,但是之前因为薛书雁冷脸的时候委实太吓人了,就连杜云歌都没怎么敢跟她交心,就被说着一口软甜话儿的何蓁蓁给骗下了忘忧山,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也就是说,如果杜云歌这辈子没有重来一遍的话,也就不会和薛书雁拉近关系到这种地步,也就真的有可能被这一番话给挑拨离间成功?!
吓得杜云歌赶紧抓住了薛书雁的袖子。
何蓁蓁:???感觉起到了反作用???
之前杜云歌在听到何蓁蓁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拉住了薛书雁的一边的袖子了,在跟何蓁蓁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放开,要不按照薛书雁的性子,是断断不会只上前半步以示警告的,怕是要直接把刀给抽出来横在面前,给何蓁蓁切实演示一下什么叫做你敢再上前半步就给你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何蓁蓁已经对离间这两人不抱什么指望了,只能在心底恶毒地扎小人,诅咒这两人赶紧某天因为胡汉之争闹翻吧,普天之下因为这事闹翻的同胞手足、恩爱眷侣还少么?要是这两人某天真的因为这种事闹翻了的话,她肯定要大笑三声然后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以示庆祝!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既然何蓁蓁已经起了个头,那少不得要把接下来的话给硬着头皮说完:
“这可真真的让人不解……哎,都怪我御下无方。明明我们一直都有好吃好喝地养着这帮人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做出此等忘恩负义之事呢?真是让我伤心。”
——杜云歌好像今晚除了开口保下过秦珊珊之外,就没有率先开口的机会。不过这也是好事,毕竟多说多错的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万一她真的一不小心说出点什么应该只有何家庄的内部人士才知道的东西来的话,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然而谁都没想到,接过了这个话头的竟然是秦珊珊。
红衣的花魁轻轻拨弄了下手中的琵琶,一串铮铮的琴音便从她修长的十指间流泻出来了,成功地让还想画蛇添足解释一番的何蓁蓁和差点脱口而出“我信了你的邪”的杜云歌全都止住了话头,这时,她才抬起眼笑了笑,轻描淡写道:
“门主还没给我赏钱呢。”
杜云歌心里“咯噔”一下,再转眼看向何蓁蓁的时候,心里便暗暗地叫了声苦:
这位花魁拉仇恨的本事真的跟她唱歌的本事一样,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托她的福,何蓁蓁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身上了,直接就冲着这位挑了个好时候打岔的花魁去了:
“区区卖唱的……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的眼中只有妙音门门主,而没有我这个何家庄庄主?!谁给你的勇气轻视我的?!”
直到这时,秦珊珊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点惊诧的神色出来,就好像直到刚刚她才看到面前这个跟她微妙相似的何蓁蓁一样,而下一秒她说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是的呢,刚看见。”
——被杜云歌和薛书雁轻视的话,何蓁蓁可能还没这么生气,因为她们一个是妙音门门主,一个是中原武林公认的当世少年英杰,就算她们一个只有脸能看、一个还是个身份尴尬的胡人混血,何蓁蓁再怎么在心里瞧不起这俩人,明面上她们的身份还是对等的;但是如果被一个卖唱的秦淮花魁这么说的话,别说何蓁蓁此等小肚鸡肠的人了,恐怕是个正儿八经的人就忍不下去。
就在何蓁蓁怒发冲冠、差点就要把腰侧的鞭子抽出来,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花魁给好好教训一顿让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当口,只见秦珊珊轻轻巧巧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她们盈盈一拜,笑道:
“谁给我这份赏钱,我就看见谁。”
杜云歌心想好姑娘你可别再惦记着这份赏钱了吧,赶紧跑路才是正事,没看见何蓁蓁拼着在我妙音门的地盘上动武也要把你给毁容的决心吗,便急忙开口道:
“你要什么?”
“我呀——”秦珊珊的眼波流动之下,突然就对着杜云歌笑起来了。她那双眼是真真的勾魂摄魄得很,何蓁蓁这个程度的勾人在她的面前,就是班门弄斧、小巫见大巫了,半点都及不上这位秦淮花魁的动人:
“金银珠宝这样的阿堵物儿,我是不爱的,但是我素来喜欢漂亮的东西,美人美酒,绫罗华服,香车宝马,我都喜欢。”
“既是如此,请门主让我亲近下如何?能抱一抱小门主,也算是了了我毕生一个心愿啦。”
这下想揍她的人已经不止何蓁蓁一个了。
杜云歌:??这位朋友??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作?!
※※※※※※※※※※※※※※※※※※※※
以下为感谢名单~感谢落花盈我衣、勇士君、鲜肉包的地雷,感谢昨日青空、勿忘我x10、为什么我莫得头发x6、dreamcatcherx10、≧﹏≦心底的小秘密的营养液╰(*°▽°*)╯
第41章 易容
不怕死的秦珊珊到最后还是没能从杜云歌这里讨到赏钱——不管是哪个角度的, 就被天在水的姑娘们给齐心协力地送出了门去,顺便往她手里塞了好几块碎银,想来她们的心思和远在忘忧山之上的春夏秋冬四位护法的心思是一样的,完全不想看见自家的这么大的一棵好白菜被人给拱掉。
等她被强行送出门了之后, 杜云歌才发现何蓁蓁竟然还没走掉,还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站着,想来是在等着她表态呢。杜云歌回想了一下刚刚何蓁蓁说了个怎样的故事,就莫名有点想笑:
看来何蓁蓁是真的把她给当成三岁小孩儿在哄了。
先不说如果真的让何家庄在中原武林中没有了立足之地的话, 那个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的家伙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 就冲着何蓁蓁说的“此人能从何家庄一路逃到十里秦淮”, 杜云歌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
何家庄是何等戒备森严之地!她上辈子后来隐隐发现不对头,想通过爬墙挖地道钻狗洞和混在前来送菜送衣料的人里等一干方式逃回忘忧山的时候, 就被何家庄的守卫给无数次地客客气气挡了回去;等到后来何蓁蓁跟她亲亲热热地谈过话之后, 她就更不想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蛊惑得头脑都不清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她上辈子的头脑什么时候清楚过?
眼下何蓁蓁还活像个棒槌一样矗在她面前呢, 看来无论如何都是要等到杜云歌的表态才走了。杜云歌清了清嗓子之后才笑眯眯地开口道:
“既然何庄主有这个心专门来告诉我们, 那么我们肯定不会被这种小人的禽兽行径给离间了的,还请何庄主莫要忧心。”
何蓁蓁的脸有点僵,她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搞懂杜云歌这是无心之言, 还是真的就突然聪明起来了,说话都夹枪带棒地指桑骂槐, 明面上是在跟她同仇敌忾, 实际上是在暗暗指责她多管闲事离间妙音门在场的两人。不过最后杜云歌长达十几年的傻姑娘的名声最终还是战胜了何蓁蓁心底的质疑, 便对杜云歌又施了一礼,道:
“如果门主有什么关于‘簪花’的消息的话,可务必要告诉我呀。”
等何蓁蓁走后,杜云歌的神色才终于松懈了下来。天在水的姑娘们都很有眼力见,一见杜云歌明显地展露出了疲累的神色之后,有的立刻取来了黄竹手柄鹿皮包制的美人拳给她轻轻敲打着肩膀减乏;有的立刻奔去后厨问问还有没有点心汤羹之类的,有的话赶紧端上来给门主垫肚子,没有的话就赶紧手脚麻利地做一点出来;有的去倒了盆热水,取了块崭新的面巾要来给杜云歌擦擦脸醒醒神,只不过这位姑娘讨好的时候显然忘了个蛮紧要的事情的:
薛书雁还在杜云歌的旁边。
天在水的姑娘们从没上过忘忧山,对她们隶属的妙音门门主的了解和获得的那些消息多半是从江湖传言中得到的,但问题是又没多少人敢在妙音门的地盘上说妙音门的坏话,那不就等于找死么?所以她们对杜云歌的了解,便尽数都往好的那个方向去了。
等杜云歌来了之后,她的一系列举动在阴差阳错之下更是加深了这帮姑娘们对她的好感,但是如果天在水的姑娘们中哪怕有一人曾经有幸上过忘忧山、亲眼见过薛书雁究竟能护人护到什么地步的话,那么即便她们再怎么觉得杜云歌貌美心善,平易近人又温雅可亲,也不会敢像现在这个样子往前凑一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