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说她非我不娶(134)

作者:梦里呓语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江湖恩怨 天作之合 重生 成长 关键字:主角:杜云歌,薛书雁 ┃ 配角:何蓁蓁,秦珊珊 ┃ 其它:妙音门,忘忧山 上辈子死无全尸的妙音门门主杜云歌再次睁开眼之后,就得到了一个冲击力相当大的消息:再过不到三个时辰,她的比武招亲大会就要结束了;而上辈子赢下这次比武的人正是杀她的凶手。点击展开

思前想后,两位护法只得把饭食放在饭盒里,盖上笼盖保温;又对着侍女千叮咛万嘱咐,再过个半刻钟就把两人叫起来用饭,可千万别再睡过到晚饭的钟点,那未免也太怠惰了。

然而如果两位护法愿意近前几步细细查看的话,便能发现薛书雁并未睡着,但是也并没有清醒着。能让她落入眼下这境地的原因很简单:

和第一次梦到前世之事的杜云歌一样,她魇着了。

薛书雁素来很少做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有说,多思多想才会多梦。可是不管从哪个说法来看,薛书雁怕是都和“多梦”这个词没法扯上关系:

她日间事务排得那叫一个满,而且还要兼顾习武之事,哪里还有什么多思多想的闲工夫呢?再者,就算她偶尔做个梦,梦里也全都是杜云歌,因为这便是她日间的唯一所思了。所以她做梦的时候本就很少,更是从来罕受噩梦的困扰,可能这就是武疯子们才能享受的待遇吧。

直到今天,薛书雁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噩梦了——

她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何家庄中,周围一片烈烈如火的大红色喜幔,龙凤描金的喜字贴在大门正中,宾客络绎不绝,来往如云。

薛书雁立刻就知道这是梦了,对自制力足够强的人来说,哪怕在梦里,这种人的思维也一样能够清晰得很:

毕竟曾经盛极一时的何家庄在何蓁蓁和杜云歌打完了生死擂之后,当即便树倒猢狲散,新近走马上任的秋护法还在山下处理这个烂摊子呢。

哪怕她还没来得及亲眼看一下何家庄的现况,也能想象得出来那里定然一地狼藉,满目荒凉,怎么还可能有这份体面能办得起一场婚事?

等她再定睛望去,便更确定这是她的梦了:

梦里竟然还有个活着的、能喘气儿的何蓁蓁。

今天的她也穿了一身大红的喜服,只是没有戴盖头,长发高挽成灵蛇髻,端端正正地插着十二股的金钗,正手执长长的红缎含笑站在何家庄门口呢,一看就是要和女子成婚、而且还是负责迎亲的那一方的装扮。

还没等薛书雁把“不知道谁这么倒霉,竟然要跟这种人过一辈子”的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成型,那个万分熟悉、哪怕在梦里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来的身影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身着价值千金的云锦嫁衣、盖着洒金红绸盖头的杜云歌便在何家庄侍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轿子,来到了何蓁蓁的面前。

何蓁蓁本来生的也不差,只是眉目间总有点怨毒又阴狠的小家子气而已,才会让人莫名有种不顺眼的感觉。今日在这大好的喜事所带来的欢乐氛围下,这点令人怎么看怎么心里难受的感觉竟然也磨没了,两人和和美美地并肩走入大堂,在诸多宾客的见证下拜了天地,端的是一派喜庆气象,佳人成双——

薛书雁瞳孔微微一缩,紧接着,她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面色都变得不太对劲了。

她下意识地就想伸出手去,试图拉住杜云歌的衣角,让她离这个火坑、离何蓁蓁这种败类远一点,却未成想她的手直接就穿过了杜云歌的身体,像是穿过了一片红色的雾气一样,当场便抓了个空。

就在薛书雁的手穿过了杜云歌的衣角的下一秒,周围的景象飞速地模糊旋转了起来,就像是一副被晕开了的水墨画一样。等这些缥缈的雾气再次凝结成形后,薛书雁发现,她周身的地方又变了:

这里满目大红色的锦绣堆积,长长的纱帐从床上一路拖曳至地面,缀着的灿金流苏委顿在床脚,一看就是新婚之夜的洞房之地了。

只是原本应该按照正常流程挑盖头、喝交杯酒再入洞房的这对新人,完全没有半点要把以上流程进行到底的意思。杜云歌早就面色苍白地在床上昏睡了过去,伫立在一旁的何蓁蓁又往香炉里加了几块色泽诡异的香料,随即杜云歌的眉头便皱得更紧、却睡得也更沉了,鬓角甚至已经悄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从她那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唇边悄然吐出两个轻微的、落在薛书雁的耳边却如若雷鸣的字:

“……师姐。”

这个何蓁蓁虽然没能听清杜云歌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只是看她的那个口型,也能知道叫的绝对不是自己的名字。于是她冷笑了一声,用染着水红色蔻丹的尖利长甲戳了戳杜云歌的颈侧:

“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点用,我就该趁着迷香起效杀了你。”

第88章 善果

何蓁蓁似乎真的挺想对此刻毫无防备的杜云歌动手, 光看她眼里几经变换的凶光便能知道了。不过“妙音门门主在新婚之夜丧命”这种事,传出去有点不太好听;除此之外,那些专门看在妙音门的面子上前来的宾客们还在何家庄没走呢,闹得太大对谁都不好。

于是何蓁蓁深呼吸了几次之后也就放弃了, 把门摔得震天响之后便匆匆离去,在外间的床榻上和衣而卧了整整一晚。别说洞房了,真真是一根指头也没碰杜云歌,光看她嫌弃的这个样子, 就好像她面对的不是武林第一美人一样, 而是某种洪水猛兽也似的存在。

似乎这个梦境就是为了让薛书雁看见这一幕一样,随后的画面都模糊得很, 再也没有了这种身临其境的过分真实的感觉。哪怕薛书雁再怎么努力去辨认, 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些许的未来走向:

比如凤城春身亡,杜云歌万念俱灰之下开始与何蓁蓁离心离德;比如妙音门在秋月满与何蓁蓁的里应外合之下终于不堪重负, 分崩离析;比如她受秦珊珊之托远走塞外,帮助乌扎卡族平定叛乱,却错过了杜云歌的死亡, 只来得及回来赶她的头七——

电光火石之间,薛书雁轻轻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她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表情变化了。

她想起在塞外草原上, 沉沉睡去时眼角尚带泪痕的杜云歌, 想起她语焉不详的那句“你就不该回来”, 再定睛看向那个在梦里以一敌百、力战至走火入魔的自己, 觉得自己可能无意间终于触碰到了某个始终隐约萦绕在她心头, 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却一直不敢接受的现实。

如果这个梦是真的,那么很多事情便就都能得到解释了:

杜云歌在比武招亲之日的反常,一直以来若有若无的违和感,那些她不经意间会在噩梦里流露出来的、过分的纠结与苦痛……便均要在这个梦的基础上得以阐明。

换作旁人,定然要生出些许的害怕和疑惑之情;要是反应再剧烈一点的话,只怕直接吓得从梦里醒过来也有可能。

可千万不要嫌弃这种过分真实的反应,多少民间的话本子里就已经说过不止一次,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对这些灵异神怪之事接受良好的。许仙和白年子当年那么恩爱,在他看到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本体之后,不也吓得当场暴/毙,后有逃去金山寺请求僧人庇护么?离魂记也算得上圆满了,可是古往今来,能够走到这一步的死而复生、魂魄转世之类的故事,怕也挑不出多少来吧?

然而薛书雁却半点这样的情绪也没有。她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连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当即上前一步,试图伸手去从周围那些虚无缥缈的图像中留住她的杜云歌,哪怕只是能够拉住她的衣角,将她前生已定的命数减缓一分半刻,便也满足了。

就在她的双手从那些虚无的、雾气也似的前尘旧事里毫无阻碍地穿过的刹那,这些原本还在她身旁飞速流逝而过的景象,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直接抹平了似的,半点声音和画面也见不得了。

这一刹那周遭万籁俱寂,骇人得很,她却只顾着心疼。

她突然前所未有地想见一见自己的云歌。

只是这个梦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原来的那些图象是消停了没错,但是取而代之浮现上来的,便是崭新的事件了。

而且与之前那些明明完全没有发生过、但是却莫名真实的事情相比,眼下出现在薛书雁眼前的,便是她和杜云歌切切实实地经历过的事情:

她看见云守义和阿施在冲天的火光中尘归尘、土归土,看见终于成功将云家二小姐的孩子送回了妙音门后、再无所念便坦坦然埋骨河中的钟情,同时也听见了他们曾异口同声地说过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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