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坚果好吃吗?”
果然一进门就被发现了。
“我的王妃,好看,有我三分美貌。”
小姐被掀红盖头了。
“来,喝交杯酒。”
王爷搞错程序了,谢愚叹气,果然没有把小姐当成妻子对待。
“我不要喝。”
小姐居然拒绝喝交杯酒。
“它不好喝,我要喝桃花酒!”
“愚儿。”是小菊在不远处唤她,“王爷进去了吗?你还不赶紧过来?”
“哦,好。”谢愚才想起小菊说过,等王爷进房后,她要去后院帮小菊布置房间。
夜里,谢愚久久不能入睡,一想到小姐怎么样了,便偏头望去,没看到睡在对床的那人,在月光下数清了衣柜门上雕刻的花束。
风吹动,门忽然被推开,谢愚起身,看到抱着篮子身穿喜服的江清凝出现在房间里。
我在做梦吗?她想。
月光下江清凝冷漠着脸,她的视线也带着清冷的凉气,谢愚仿佛回到初入江府那天。
待江清凝的视线锁定谢愚,她便灿烂地笑起来,跑过来将篮子递给她,说到:“峋哥哥让我出来自己找个客房睡,我不愿意,他就拿了一蓝坚果给我!”
谢愚盯着篮子里各种坚果吃食,又听到江小姐……哦不,已经是王妃了的江清凝继续说:“所以我就来找小鱼儿了呀。”
“王爷怎么会把你赶出来呢。”不应该是他自己去睡书房吗。
“哼,有个怪人突然从窗子翻进来,峋哥哥还说‘我就知道你会来’,他还和峋哥哥亲嘴!”
原来是情人在新婚夜里找上门来了,谢愚扶额,这洛峋真如传闻所说是个断袖。还有一个她很在意的问题:“你为什么唤洛峋为峋哥哥。”
“峋哥哥说他年长我五岁,要我唤他哥哥。”江王妃歪头,含着手指尖。
“唉。”谢愚起身,将坚果蓝放置在桌子上,又把床铺平,对江清凝说,“其他房间还没整理好,你今晚就睡这儿吧。”
“那你呢?”江清凝呆呆地问。
“我去小菊房里。”
“为什么,我们可以睡一间房啊。”江清凝两只手拉住谢愚的手腕,“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嘛。”
“现在……”现在不一样了,谢愚组织了下语言,感觉舌尖酸苦异常,“宁宁你现在是洛小王爷的王妃了,他不是你的哥哥,他是你的丈夫。”
“那有什么关系呢?”江清凝问,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妃新婚夜里被赶出洞房和贴身侍女同寝,这样的传闻太……”
“小鱼儿不想陪我睡觉吗?”江清凝伤心地看着她,谢愚的手腕被掐紧,她平静的表情瞬间扭曲了。
忽然一人提着油灯照近房里,谢愚反射性地用袖子掩住脸。
怎么会有一种被抓奸的羞耻感,谢愚崩溃地想。
“愚儿,小姐来找你了。”原来是小菊。
小菊说小姐一间房一间房的寻她,小姐要找到她的小鱼儿。
“谢愚你在闹什么?”小菊叹气,“我看你这一天都不正常。”
“小鱼儿不喜欢我了吗?”江清凝委委屈屈地嘀咕。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谢愚在心里反驳,话在快跳出口的时候却哑声了。
她看到微黄的光下,江清凝俊秀的眉眼垂落着,松开抓紧了她的手,谢愚反应过来,又握住它的掌心。
江清凝微微睁大眼睛,惊喜地看向谢愚。
“我……那小姐要睡里边啊。”谢愚依旧垂着头。
“嗯嗯。”
小菊见两人已经谈好,打了个哈欠回房睡去,关门的时候还在轻声嘀咕:“两个女孩子一张床有什么关系?”完全忘了其中一只是她的小姐。
第二天,王府的新住户在后院寻一间大房间。
王府占地广,房屋多,人却寥寥无几。婚宴的宾客都散去后,贴了很多艳红囍字的府邸更显得空寂。
“这一间应该能放两张床。”小菊推开又一间偏厅的房门。
“我们为什么要找新房间啊?”江清凝将谢愚的两只袖子兜在怀里玩,严重拖累谢愚的行动。
“大房间能放很多吃的。”谢愚说。
“哇,真好!”江清凝又想起小菊的话,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可是我不想和小鱼儿分开睡。”
“我们睡一个房间,没有分开。”
“我想抱着小鱼儿。”江清凝将软软的谢愚圈起来,头顶蹭着谢愚的后脑勺,把她绑成一束的卷发蹭乱,像一只不听话的大型宠物。
“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很可怕很可怕的怪物。”江清凝闷闷的声音传进谢愚的耳朵里,又变得雀跃,“昨天有小鱼儿在,他们都没有出现!”
她到底有多缺乏安全感,谢愚想,她有些心疼,揪着疼。
“所以,我想抱着小鱼儿睡,这样晚上就不会梦见怪物了!”
“好。”
明明知道,她的任何请求,她都无法开口拒绝。
谢愚在江清凝怀里转个身,将自己埋在对方温暖的胸口,她的傻子小姐啊。
“谢愚。”小菊看了好几个房间,一转眼背后两人不知所踪,回来便看到腻歪在一块的主仆。
“小菊也要抱抱吗?”江清凝向小菊张开双臂。
谢愚默默退到一旁,悲哀又庆幸地想:她的小姐,永远不会明白的。
“额,算了算了。”小菊忙摆手。
☆、主仆同桌
04
小菊叹气,她还是无法习惯和小孩子一样粘人的小姐。看起来她已经从秋瑾的事情中走出,实际上她现在依然无法接受其他人与她亲近。
一想到秋瑾,小菊便变得阴郁,她一直没明白,秋瑾为什么会背叛小姐?
注意到小菊心情不佳,谢愚便对小姐说:“我们去主房寻些东西吃吧?顺带熟悉一下王府的环境,下午再回来看房间。”
“好啊,吃午饭喽~”
三人便去王爷所在的主房,一路上一个仆人都没见着,宾客遗落的酒壶随意摆放着,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没人收拾吗?”小菊一手拿手帕捂鼻,一手捂着胸口,她实在恶心呕吐物的味道。
在进入主房中殿后,才遇到一个在收拾餐物的侍女。
“冰荟小姐。”谢愚记得她是王爷的贴身丫鬟。
“嗯?”冰荟将碗碟放下,用肩头的毛巾擦了手再转身,向昨夜新来的王妃侧身行礼,“午好,清凝王妃。”
“喏,这里味道好重,我不想待在这。”江王妃甩着谢愚的衣袖,要把谢愚的外衣扯松了。
“那去外边说话吧。”
冰荟领着三人来到一处凉亭,桌上还有泡好的热茶。
“王爷还没与你们说明王府的情况?”冰荟边为三人倒茶边说,“昨夜的仆人是从别处雇佣的,这才把王府上下清扫了一遍。实际上在王府伺候王爷的只有李管家,我、小茹,一个厨子,三个家丁,两个个侍卫。”
“为何?”小菊问。
洛十二王是第一个获得封号的王爷,虽然没有封地被安置在京城,不至于宅邸里只有九位仆人。
“王爷虽然污名在外,王府的仆人领到的赏钱却是其他府邸的三倍。王爷几年前便在遣散仆人,我们的赏钱增长至五倍。”冰荟说完,将第三杯递予谢愚,“若你们待在偏殿觉得不安,领两个家丁去便是。”
“这……”谢愚的话被江王妃打断。
王妃一屁股坐到茶桌上,挡在冰荟和谢愚中间,任性地请求:“我们什么时候去吃中饭啊?肚子好饿。”
“厨房在不远处,那烟囱在飘烟了,等半个时辰,王妃和王爷一起用餐吧。”
这半个时辰,小菊帮着冰荟收拾了几间厅房,谢愚与王妃在凉亭旁野长的竹林转悠一圈。
江清凝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冰荟为她端上碗筷,她拿起筷子敲着碗,把自己当成一个小音乐家。
谢愚想开口阻止江清凝的行为,一身青衣的洛峋便走进房里,江清凝热切地唤他:“峋哥哥!”
谢愚捏紧了衣袖,看到那人来到小姐身旁,指尖挑起小姐的下巴轻佻道:“小王妃,有没有想我啊?”
在谢愚爆发之前,王爷的行为被一只飞刀打断了。那飞刀从两人中间穿过,差点误伤一旁的谢愚。
王爷收回手,谢愚侧身便看到仿佛沥过毒的乌黑兵器,它半个刀尖都插进木墙里。
“七幽?”王爷笑了笑,从衣袖中掏出一把折扇,淡然地扇着扇子,朝门口忽然出现的阴郁少年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