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番外(180)
鲜血迸溅在空中,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彻云霄。
女人漫不经心地摇曳腰肢,眉头一拧:“聒噪!”
随处可见的命案被当地官府压得死死地,不敢上报,更不敢出手解决,恐慌充斥着人们的心,最终也不知是谁受不了,崩溃着搬离故土。
国之盛世,妖孽横行!此乃……大凶!
窥天道数十位长老、护法聚在一处,愁上心头。不为旁的,今晨道碑崩碎,弄得人心惶惶。
又怎能不怕呢?
为首的长老长长一叹:“算不出,算不出是为何。但道碑总不会无缘无故崩碎。”
坐在第二个蒲团的长老提议道:“如今道法,以棋道最盛,其次便为我窥天道,窥天道之后,琴道没落,画道初兴,人间大道、小道,灭绝者不计其数。”
“四海道主仅存十二,十二之中各有兴衰,可见道危。天地道法,系出同源,如今道碑崩碎,我总有种大厦将倾的危机感。不知诸位师兄师弟如何想的?”
“我与师兄想到一处去了。”
身穿道袍的男子恭声道:“掌门师兄,我想,有必要联系其他道门了。道碑屹立千年,连灭道大劫都扛了过来,如今道碑非开裂,而是彻底崩碎,这……不妙啊。”
身居高位的窥天道道主沉吟一番,清声道:“去信给十二道主,天降预警,恐有灭道之危,教他们提高警惕!十二道同气连枝,必要之时,务必守望互助!”
群魔乱舞,人命关天。
年轻的天子坐在白玉石,女孩子将奏折递过去,眼里的崇拜,一日胜过一日。
不远处,云瓷正与宣陵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批阅奏折累了,姜槐抬头看了她的小姑娘一眼,也是这一眼,教她重新有了动力——朱笔批在奏折,有条不紊地解决着国家大事。
直到下一封奏折被打开,姜槐微愣,竟然是地方监察使递来的折子。
目光下移,她脸色微变。
女孩子看得很仔细,陛下眼里渐渐有怒火翻腾。
奏折被重重扔了回去,姜槐站起身:“明恩!”
大太监明恩急急迈着碎步迎上去:“陛下请吩咐。”
“召群臣议事,朕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的朝会教很多人胆战心惊,想到御座之上这位年轻的天子,行事是如何的雷厉风行,大臣们不敢耽延,以最快速度面圣。
等人到齐,就见天子阴沉着脸,一封奏折被扔到吏部尚书怀里:“多处地方发生血案,为何隐而不报?”
奏折之上,字字泣血,满目疮痍,而这,不过冰山一角。
满朝文武都被新帝吓怕了,瞅着‘他’模样谨慎发言。
姜槐压下火气:“从今日起,各地戒严。民不聊生,则为你我君臣之过,诸位爱卿食君俸禄,当忧国忧民。装神弄鬼、祸乱民生者,杀!”
杀令一下,好比在群魔头上悬了一把刀。
可这样能有几分成效,又要用多少人的性命去填,姜槐想到这问题,就颇为头疼。
朝会散后,她写了一封圣旨交给大太监封存起来。
至于圣旨上写了什么,明恩也不知道。
夜色降临,天边残月朦胧,姜槐望着漫天星辰,眸光冷凝如冰。
云瓷如今身子渐重,被念儿搀扶着走过来。
她腰间悬着极为精致的玉牌,上好的暖玉刻着栩栩如生的猫脸,大猫的眼睛仿佛会发光。
她的手落在姜槐头顶,音色婉转:“是那些人吗?”
姜槐享受她的抚摸,也喜欢她的温柔,宽慰道:“当年没杀干净,如今教那些人跟了过来,天地已变,我与他们迟早会有一战。阿瓷静心养胎便好,他们……不足为惧!”
“想好解决的办法了吗?若他们一直滥杀无辜,如何是好?”
“只要我在,他们就不敢翻天。”姜槐慢慢合上眼眸:“我了解那些人,若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她轻轻一笑:“绝对要后悔在此时冒出头了。”
“丰邪妖僧、鬼手修罗,杀道老祖、艳三娘,这些人皆是我手下败将,一群乌合之众,如今丰邪知我未陨、道印尚在,聪明的话,他们自会安分下来。”
“若不够聪明呢?阿兄会出谷斩妖除魔吗?”
姜槐垂眸,一字一句道:“我自是希望他们能聪明一些。阿瓷如今有孕,哪怕闹得天下大乱我也要陪在你身边。若护不住你,我护这苍生,又有何意义?”
第145章
八月十五, 月圆之夜。
月辉倾洒苍茫大地, 皎洁的光落在高高的檐牙, 古旧的铁门隐约刻着兽形印记。
不过眨眼功夫, 圆月被隐蔽,风毫无预兆地从西边掀起, 吹遍禹州城。
大雨滂沱,家家户户点亮烛火围在饭桌前庆团圆。喜气洋洋里,殊不知外面已是群魔乱舞。
藤萝大街,十里巷, 一处破败的阴森院落。
檐牙耸立, 雨水顺着屋檐汹涌流下,大铁门上的铁锈被洗刷进雨水,有不同的人从四面八方踏风而来。
铁门被打开, 披着斗篷的瘦高男人最先来到小院, 他拍了拍衣袖, 冷笑:“这些人啊,慢!”
慢字还没散在风雨,一声销魂蚀骨的长笑随之而来:“屠道盛会, 可不以先后论英雄,鬼手修罗,别来无恙啊。”
艳丽的女人着了一身血红衣袍,玲珑身段看得男人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线:“我道是谁,原来是最不要脸的艳三娘,别和本座说话, 你太吵了。”
“吵?”艳三娘不乐意了:“嫌弃谁呢?”
说着就听一声霹雳乍响在风雨里蔓延,她叉腰狂傲挑眉:“还嫌吵吗?不够的话再多来两声?”
“放肆!你在挑衅本座?”
谁不知鬼手修罗是出名的丧心病狂,女人胆子大,浑然不惧:“你这副鬼样子,又在吓唬谁?真当你披件斗篷就天下无敌了?也是我懒得理你,要不然,呵!”
“艳三娘,你这样说话,那就是看不起本座了。”
鬼手修罗轻轻掸了掸衣袖上的雨水:“披斗篷怎么了?有本事,你在本座这斗篷上划一道口子试试?”
鬼手修罗那双手攻击力有多厉害,他的斗篷防御能力就有多强。
艳三娘嗤笑道:“当老娘是傻子?真要弄死你,那就不是划破一件破烂斗篷的事了。”
“你……猖狂!”
“啧啧啧,怎么就吵起来了?老情人见面,哪有这样不解风情的?”
杀道老祖闭着眼飞向院落,足尖落地,就听艳三娘怒骂:“装瞎的死瞎子,又在满嘴喷粪!信不信把你眼睛剜了!”
杀道老祖一身玄衣,闻言笑意尽褪,他的眼睛缓缓睁开,杀气从那双眼睛漫出来,气氛不由地绷紧:“臭老娘们,你再说一句?”
“放屁!臭老娘们是你能喊的吗?给本座嘴巴放干净点!”鬼手修罗十指慢慢拢起。
见他目露不善,杀道老祖淡淡地扯了扯唇角:“贱得慌。”
一句话,成功骂惨了两人,艳三娘血红的袍子瞬间鼓胀起来,还未开战,就听一道连绵不绝的琴音响彻四围。
三人同时抬起头,面露惊疑:“琴魔方画!她怎么也来了?”
琴声割裂成串的雨幕,远远的就见一女子抱琴而来,手指抚琴,琴弦颤动,漫天的音符里,在场之人顿时哑口无言。
琴魔自雨中漫步,悠悠然道:“吵啊,继续吵。打啊,本座为你们助兴。”
助兴?
谁敢在琴魔的琴声里见血?
杀道老祖言语多了两分恭敬:“您也出来了?”
方画倏忽按弦,琴声止,雨幕重新交织,她道:“出来的不仅我一人,那些老不死的,腿脚可真慢。”
“哎呀呀,小方画,你这就不对了,尊老爱幼,嘴上哪能没个规矩?”老人拄着拐杖气定神闲地从雨幕里走出来。
艳三娘惊得身子倒退两步,谨慎行礼道:“见过大师伯。”
“免礼免礼,也亏得你这孩子还记得老朽。”
老人睁着混浊的眼睛看向那扇大铁门,不满道:“这地方,又旧又破,丰邪这品味,一如既往的差。屠道盛会在这么个落魄地方开始,憋屈啊。”
“那依老人家的意思,咱们这盛会,究竟选在什么地方好?”少年郎穿着喜服腰缠金腰带,陡然从屋顶飞下。
老人笑呵呵抚须:“喜郎君也来了啊。”
喜郎君得意洋洋问他:“我这身喜服不错吧?刚从一个新郎官身上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