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番外(156)
“那怪罪姜槐之前,你问过我了吗?”云瓷一本正经:“不要欺负她。”
“到底是谁欺负谁?”
“是你,和苏姐姐,合起伙来欺负我与阿兄。”
景阳被她气笑:“怎么,还护上了?容不得我对姜槐有半点迁怒?”
云瓷挑眉:“你这话说得可真奇怪。你与苏姐姐八字没一撇,我与姜槐早已成婚,我不护着她,难不成还要护着你?要说迁怒,我都没怪苏姐姐,你为何要怪姜槐?”
“阿瓷,这话你可真敢说!”
“没什么敢不敢的,许你乱吃醋乱发火,就不许我护着姜槐?皇室中人都像你这么霸道吗?景阳,凡事你总要讲道理。”
“道理?”景阳艳丽的容颜盛放出一股权势浸出来的傲慢:“哪来那么多道理可讲?我就问你,她二人此刻上了二层楼,你心里好受吗?”
云瓷垂眸不语,指腹抚摸着沏了茶水的小竹杯:“没什么不好受的。”
“你信姜槐?”
云瓷笑了:“不信她,我还能信谁?”
景阳轻嗤一声:“自古儿郎多薄幸,见了美色走不动道儿的,我见了也不是一个两个。”
砰的一声!
小竹杯重重落回长桌,云瓷漫不经心道:“你阴阳怪气在讥讽谁?你话里的每一个字我都不想听。”
“……”
气氛一滞。
细算起来两人自从结为好友极少像今日这样翻脸,自知说错话,景阳重重地叹口气,不敢再言。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姜槐不顺眼,心里更堵着火气,压不下去,放不出来,浑身的难受劲,别提了。
二层楼,清净之地。
苏簌簌眼里柔情满溢:“阿槐,你要和我说什么?”
“簌簌还想和我做朋友吗?”姜槐狠心抽回被她握紧的衣袖,直言道:“你这样故意在阿瓷面前与我亲近,不好。”
“这样不好,那阿槐告诉我什么才是好呢?我喜欢你,忘不了你,你教我如何?”
“可我已经娶妻了。”
“柳云瓷能为你做的,我也能。”
姜槐眸光冷淡下来:“你不能,谁也没办法取代阿瓷在我心里的地位。我当你是朋友,也只想和你做朋友。你若不愿……”
“阿槐答应过我,要一辈子护着我。”
苏簌簌眼圈微红,不敢听她继续说下去:“怎么?你成婚了就想把我甩到一旁任我自生自灭吗?”
姜槐烦闷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还想说我胡搅蛮缠吗?”
“簌簌,阿瓷从不教我为难。”
“那正是她心机所在!若不是她,你早就娶我进门,哪轮得到她做将军夫人!”苏簌簌温柔的眉眼掀起三分锋利,刺得姜槐心口发麻。
“簌簌!”她正色道:“你爱我吗?你对我是爱还是执迷,你清楚吗?”
“我很清楚,我爱你,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那绝无可能。”
风从楼层吹过,苏簌簌紧了紧衣衫:“我不想和你多说,我先下去了。”
“站住!”姜槐快步走到她身边,眼里带了一丝急切:“你一定要逼我吗?”
“是你在逼我!阿槐,没有她,我们可以很幸福的过一生。她就不该存在,她就该老老实实做一辈子妹妹!”
“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姜槐倒退两步失望地看着她:“原来你很讨厌阿瓷。簌簌,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是!我讨厌她,我一开始也想以阿嫂的身份好生照顾她,世事弄人,亦由不得我清醒。阿槐,你如果想了解我,就不要再拒绝我,行吗?”
“不拒绝你?你要我背着阿瓷和你偷偷摸摸行那暗中之事?簌簌,你怎可如此?”姜槐越想越觉得可怖,她指尖生凉,恍若不认识眼前的貌美女子。
苏簌簌红唇微抿,片刻扬起自嘲的笑:“我本来就如此,人人都喜光风霁月,可若如此,我根本没把握从四景楼那样的地方干净地走出来。阿槐,你是在嫌弃我吗?”
“不。我是在怕你。”
姜槐深深地看她一眼:“不要做伤害阿瓷的事,伤她如同伤我。簌簌,我盼你能想明白。”
“你能牵着我的手下楼吗?”苏簌簌哀求地看着她。
姜槐闭上眼,很快睁开,她克制着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冷意,轻声拒绝:“不能。”
光落在云瓷柔顺的长发,看着从二层楼拾阶而下的那人,她唇边噙着笑,温柔入骨。
景阳同样看着神情落寞的苏簌簌,心一阵刺痛。
“回来了?”云瓷自然地握住姜槐的手,惊觉她掌心发凉,眸光闪过一抹讶异。
“嗯,等久了吧?”姜槐笑着与她并肩坐好。
四人落座,安安静静地用饭,瞧着姜槐与云瓷旁若无人的眉眼传情,苏簌簌嫉妒地发狂。
景阳抬手为她倒了杯果子酒,柔声问道:“喝吗?”
第126章
从如梦堂出来,苏簌簌一身酒气, 那酒气算不得重, 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
景阳细心搀扶着她, 走之前和云瓷道了句抱歉。
长风漫开, 注视着那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 片刻,云瓷笑了出来:“还好吗?”
姜槐摇头, 想着在二层楼与簌簌的一番交涉, 心情可谓糟糕。
她道:“不好。”
至于哪里不好, 怎么个不好, 云瓷没再问。她柔韧的指节慢慢与姜槐的手指交缠在一处, 嗓音温柔带着贴心的安慰:“别想了。”
想改变一人的心意,何其难?
姜槐也明白这道理,那股从先前就积蓄在心的郁气被她缓慢吐出,寒凉冬日,就见那道白气迅速散在空中。
她想, 若簌簌的执迷也能就此消散, 那该多好?
白驹过隙。
短暂的午后时光很快过去, 不情不愿地在院长室临时休憩的小榻坐起身, 看了眼锦绣华裳眉眼弯弯的小姑娘,姜槐眼里闪烁着乍然欢喜。
“醒了?”云瓷从座椅起身, 随手沏了杯茶为她递过去。
茶温正好。稍微润喉,姜槐存在眼尾的茫然便彻底散去。她笑了笑:“阿瓷不困么?”
“不困。”
顺着她的手臂离开小榻,姜槐没忍住轻捏两下, 搅得云瓷娇嗔地看她两眼:“莫要忘记答应我的。”
哼,小醋罐子。姜槐扬了扬唇:“我晓得。”
缠金的细腰带束好,云瓷满意地倒退一步打量她:“喝完这杯茶阿兄自去授课吧,总赖在我这不妥。”
嘴里说着不妥,她的目光依旧没从姜槐身上移开,云瓷轻声道:“授课结束记得来寻我。”
姜槐点点头,出了院长室往北院行去。
她走后,一室寂静。云瓷浅笑着坐回书桌前,及至姜槐身在练武场,护道使者这才敢悄然冒出头:“山主。”
“何事?”
云瓷搁笔抬眸,一眼便看到捧在使者手里的金帖。
使者道:“有两件事需山主决断。其一,有人自称合欢道主,在北绵山开山收徒,七日后,广邀天下群雄参加称道会。”
‘合欢道主’这四字从他嘴里飘出来,云瓷目色微沉,红唇轻抿:“其二呢?”
“其二,山主身为四海棋圣,按照规矩应在两年内前往苍穹山证道,这是苍穹山发来的赴道金帖。”
所谓证道,便是在苍穹山证道石留下自己的名字。
云瓷盯着那封轻薄的金帖,神情莫测:“苍穹山隐匿世间五百年,怎么忽然想起证道一事?师父位列棋圣时,也不见那边有所动静,今朝这番动作,又意欲何为?”
诚然,护道使者也不知。
事实上,从那日道碑离奇开裂,苍穹山赴道金帖就已经被送到棋道山。如今才送到她手上,皆因元洗与诸位护道长老也有此疑惑。
可任凭元洗费尽心思派人调查苍穹山,最后一无所获。
兜兜转转,金帖不得不送来。
“知道了。”云瓷扣下金帖,漫声道:“退下。”
“是。”
梅花凛冽,院长室飘荡着浅浅幽香,她指尖轻碾,梅花随之凋零:“苍穹山……”
阿兄以前最大的梦想,便是站在苍穹山成为天下第一药剂师。
星沉谷覆灭后,苍穹山随之隐匿世间。合欢道主枝弦开山收徒,苍穹山发来赴道金帖,一桩桩一件件,云瓷总觉其中透着不可分割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