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子有点甜(27)
但是奇怪的是,萧恒绕着这房间翻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入目所及,仿佛只有几株兰花,几本散散乱乱堆积在书案上的佛经和字帖,再正常不过。
而且最令人惊讶的是,萧恒看了一圈之后,竟然发现这房中连个暗格都没有,实在让他难以下手,难不成他的推测是错误的?
时间不等人,萧恒皱起了眉头,微微有些焦躁。
不过好在这些焦躁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萧恒,反而让他更为清醒了。他看着书案放着的寥寥无几的几样东西,心思飞速地转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几个仆妇扯着嗓子的阵阵高呼,“快来人啊,二当家的夫人不见了,快来人啊!”平地一声雷,原本因为入夜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寨子再次嘈杂了起来。
不过萧恒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兀自镇定而平静地呆在元齐的房间里,轻轻弯起指节,在书案之上有意无意地扣着,而他的目光流连在其上堆积的几个砚台之上。。
想着想着,突然他便灵光乍现,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低声道:“呵,我便说这里有鬼,想不到竟然是个九宫锁。”
没错,这几个砚台的摆放方式,真是像极了九宫锁,而机关之术,一直是萧恒的拿手本事。
所谓九宫锁,乃是一种极为巧妙的设计。只有当九宫格中那几个特定的格子受力,才能将其打开。一旦打开,便是“生门”开启,而若是想要强行破锁,“死门”自会开启,销毁掉九宫锁所连接的暗格。
萧恒凝神屏息,两只手上下翻飞,飞快着移动着书案上那四五个砚台。此时,他的脑内正疯狂地计算着最有可能是生门的那几种组合,想要解锁,没有捷径,唯有一个一个试下来,才能找到最终的“钥匙”。
偏在此时,门外一阵阵马蹄声响起,几声暴喝传入萧恒的耳中:“什么!?徐家那丫头跑了?你们怎么办的事,脑袋都不想要了是吗!”
有人扬起鞭子气愤地抽打了一下地面,继续道:“还不快给我找,还有你们几个,赶紧去禀报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方才喝醉了,现在已经不顶事了!我先说好,万一这徐家丫头是煜王那边混进来的奸细,顺走了寨子里的什么东西,你们的脑袋,都他妈别想要了!”
萧恒呼吸微紧,额头上几滴冷汗流了下来。已经快要到最后了,还是没有找到最终的“生门”,究竟是他一开始便想错了,还是最近运气实在太背了?
“哒——哒——哒——哒——”脚步声一顿一顿地响起,一个阴鸷的男声传入了萧恒的耳中,有人在门外低声问着:“我这房间,可有人曾进去过?”
萧恒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办法了,这是最后一种了,若是还不行,只能暂时放弃了。
“啪嗒”,书案发出一声清越脆响,其一角之上,一块木板被生生弹了起来,萧恒瞳孔微缩,来不及细想,赶忙一眼扫过去,正在他意料之中,那里赫然躺着一本厚厚的,有些泛黄的账本。
☆、伪装
看到这账本,萧恒便感觉心中一块大石头霎时落了地。看样子他并没有猜错,元齐手里握着的把柄,正是煜王私吞皇陵款项的证据,不仅是私矿,恐怕还有不少的真金白银,甚至是预备着的陪葬品。
萧恒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落雪山庄总是明里暗里地给煜王使绊子,煜王却一直都忍气吞声了。
他早便觉得这不是煜王的作风,如今看来其中果然有猫腻。
恰在此时,“吱呀”一声,门被不知什么人虚虚地打开了一条缝,不过下一刻推门的人似乎就被叫住了,停在那里低声地说着些什么。
萧恒不再迟疑,抓起账本转过身便扔出一颗“春雷”——火/药“砰”地炸响在红木的窗户旁边,窗户骤然被炸开,原本仅仅是若隐若现的窗外风景此时尽数展现在萧恒的眼前,借着弥漫的硝烟的掩护,萧恒单手撑着裂口处的墙面,轻轻松松地翻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人正是元齐,这一声炸响猛然将他唤了回来,他二话不说便撂下了身边的手下,快步走进了房间。
此时的房间中一片狼藉,茶水打翻在地,纸册随处散落,九宫锁也被打开了。
到处都是刚刚被翻找的痕迹,元齐看着九宫锁下空空荡荡的暗格,心中一股无名业火生了起来,如此不做伪装,看来潜进来的人根本不怕他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或者说,那人只要拿到了那本账本,就已经完全成功了。
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紧盯着萧恒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有如此傲慢随行的作风,又有这么高超的机巧之术,这人究竟是煜王那边派来的,还是……?
似乎有些头绪,却又抓不住……
最终,他暗暗地吐出一口气,道:“封寨,挨门挨户地搜!”
萧恒刚从元齐的房间中跑出来,还没来得及喘上两口气,更没来得及仔细地研究一下那账本,便头疼地发现寨子中各处的小喽啰都骚动了起来,一个个扛起大刀,叽叽喳喳地乱叫着什么“封寨”,“抓人”。
萧恒“啧”了一声,皱了皱眉。
看样子,元齐恐怕已经发现了账本丢掉的事,依他那阴狠的性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来,如果他想要现在便溜出九龙寨,恐怕是有点行不通了。
不过,他扬了扬长眉,轻笑了起来,就算是封寨,难道就以为他没办法了吗?
既然不能出去,那他便不出去了。九龙寨这块风水宝地,不拿来做做文章岂不可惜?
一路梅林盛开相随,黑色的长靴踏在落花之上,沾染了些许清香。这场景十分熟悉,正是方才那仆妇为萧恒所引的路。
这里暂时还没有搜到,萧恒丝毫不着急,慢悠悠地散着步,直到听到有骂骂咧咧的人声传来,他才不紧不慢地加快了脚步,悄悄地溜达进了之前的房间中。
馥郁的熏香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摇曳的红烛勾勒出金色酒盏的轮廓,香罗软帐,烛泪涓涓,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在一种朦胧的氛围中,仿佛什么都看不真切。
萧恒放下床帘,静静地坐在床边,然后缓缓地勾起了嘴角,一个坏心眼的算盘已经成形了。
“砰”地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撞了开来。
萧恒转头望去,恰好看见周迟醉醺醺地闯了进来,顺道还砸坏了门闩。他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嘴里不清不楚地喋喋不休,萧恒听不真切,只依稀分辨得出有一句是什么:“都是一群吃里扒外”的败类,想来是不知道又在骂自己的哪些小弟。
萧恒隔着床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心道看样子这家伙也便是个不中用的酒坛子。
很快,周迟便摇着脑袋,晃晃悠悠地拿起了桌子上挑盖头用的金秤杆,微眯着眼半醉不醒地走到了床前,眼神迷离地道:“娘子,可等得急了吧。”
萧恒捏着鼻子皱着眉尽力地不去闻他那满身刺鼻的味道,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脚。周迟被猝不及防踢了一下,也不生气,还当是打情骂俏,更加笑眯眯地道:“呦,你这丫头还脾气不小,不过你放心,以后你若是跟了我,便是在这寨子里横着走也没人能说得着你什么,来,娘子,赶快跟我去拜堂,拜完了堂可才能洞房呢~”
萧恒冷笑了一声,再也不打算客客气气地了。于是,他顺手便抄起了床边小桌上的一碗已经凉下去的茶水,然后扬扬眉将它毫不犹豫地泼在了周迟的头上……
周迟被冷水浇得一下子打了个激灵,酒也散了,脑子也清醒了。待他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登时火冒三丈,还伴随着一股油然而生的屈辱感,好啊,这厮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他当猴耍!
萧恒两手撑着床沿,笑眯眯地道:“周兄,醒啦?”
周迟咬牙切齿地道:“你是谁?怎么混进来的?”
萧恒笑得更加欢畅,仿佛眼角眉梢都浸润了笑意一般,道:“周兄这话说的不对,可不是周兄亲自迎我进来的吗,哪里是混进来的?”
周迟愣了一瞬,然后便反应了过来。这人竟然胆敢假扮成徐家的姑娘来骗他!此时,他回想起自己刚刚对那“徐家姑娘”种种献殷勤的姿态,直想回到刚才一巴掌扇死自己。
萧恒看着周迟变幻莫测的脸色,感觉颇为好笑,不过鉴于他这个罪魁祸首的所作所为实在恶劣,萧恒又忍不住有点同情周迟,只好憋着笑道:“周兄这么不待见我可真是让我伤心呢,毕竟我这次来,可是有件好主意要送给周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