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234)
他总觉得哪儿不对,那日亭内侯爷与君大人不欢而散,难不保他不会从中添乱,他胡思乱想,又慌忙跑回大理寺守着。
君圩见到卫长宁时,她正躺在休息,这里无事,唯有好好休息,保存体力。
见到来人,她觉得奇怪,李瑾与太傅能够进来是大理寺卿不敢招惹,君圩则不同,非重臣,大理寺卿没有必要让他入内的。
来者不善,卫长宁看过一眼,行礼后就坐在自己chuáng上,等着君圩说出来时目的。
君圩并未说话,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命人将纸墨摆在她面前,语调毫无起伏,冷得如同寒冬大雪:“写下放妻书。”
卫长宁身子僵了僵,不怒反笑,道:“兄长这是自作主张?”
“替太傅做事,一些事她不好开口,我总得帮她。”君圩负手而立,yīn冷的目光望着卫长宁,有备而来,显得底气很足。
卫长宁觉得可笑,如今她势弱,不好与之争执,同样的错误,一次就够了,再犯第二次,先生真的会不理她。她想了想,委婉道:“太傅亲自来,不用她不言明,我就立刻写,她不来,我断断不会写。”
先生言明,她若和离,她便会离开长安城,生死不归。
两人间的气氛冷凝,君圩看向卫长宁,面无表情,道:“你说话很傲气,然而你自己忘了身在何处,大理寺的牢房里,与我说话也可以这么硬气?”
长安城乃是大唐权利中枢,势力如百年大树盘根jiāo错,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皇帝不敢随意处置卫长宁,处决得不好,就会失去平衡。
久久不处置,许多人都等不得了。比如今日来求放妻书的君圩,他今日而来,势必要有结果的。
卫长宁不过是文文弱弱的姑娘,在他看来,这么多年躲在太傅羽翼下做事,失了这层保障,便什么都不是。
他面露yīn冷,卫长宁反笑道:“君大人此行,势必要得到放妻书,想来没有第二次的机会给你,在大理寺动刑,你可问过大理寺卿?亦或者觉得我会惧怕这些?”
卫长宁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君圩按理应当沉稳,今日莫名来bī迫她写放妻书,莫不是被他人唆使?
君圩时间不多,擅自而来,确实很急迫,君家因太傅而势起,不可因卫长宁而将多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一张相同的脸令太傅再次失了心智。
多年前,君圩来不及祖阻止,现在给他机会,怎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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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事无人在意,君琂近日来忙着与皇帝周旋,幸好蔺锡堂相助,事情发展得亦可算顺利,只要再坚持数日,皇帝必然会放过卫长宁,爵位、官位于卫长宁而言,都不过是浮云,失去也算好事。
她在署衙整理公文,正欲进宫面见圣上,宫廷内侍突然而来,替皇后殿下传旨,命太傅入宫一趟。
君琂领命,来不及多想,就随着内侍入宫。
长秋宫一如往昔那样,冬日里的庭院显得极为萧瑟,树根腐烂的气味淡淡地萦绕着上空,宫人零散地分布在各处,再往里面走,就听到皇后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碧澜引着太傅踏上台阶,一面与她解释:“殿下有些事想要询问太傅,故而急切了些,来诊脉的太医都被挡了回去。”
君琂三年不曾来长秋宫,更未曾与皇后有过jiāo集,皇后有事询问,多半还是五殿下的事,碧澜说得隐晦,君琂自己心里清楚。
定然是瞒不住了。
她恍惚须臾,抬脚随着碧澜入内。
殿内空气bī仄,药味苦涩且浓厚,皇后今日穿着整齐,长发也挽作发髻,三两钗环,婉约而典雅,脸色虽说差了些,见到君琂的眸色却有几分凌厉。
今日而来,皇后连茶都不让人奉,直接命令碧澜退出去,将殿门合上。
正殿宽阔,关闭门窗更显光线暗淡,皇后凝视君琂,道:“我知你喜爱卫长宁,你与陛下对抗这么些日子,也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这些话作为开场,极是莫名其妙。君琂不管皇后神色多么yīn沉,抬首回视她,轻声道:“我确实喜爱她,殿下不用试探。”
殿内没有旁人在,皇后既然已问,君琂也不想回避。这般直接,倒让皇后措手不及。她捂唇低咳两声,不再遮掩自己的目的,开口言道:“你说出五殿下的下落,我便替你救出卫长宁,太傅心明,皇帝觊觎你已久,就算卫长宁不死,也会与你和离。”
明白皇后意思的君琂,袖中双手陡然紧,答道:“不需殿下帮忙,臣也可救出她,爵位官位都不是最重要的,再者殿下要办的事情出乎臣的能力,着实办不到。”
“君琂。”皇后忍不住提高声音,神色沉了沉,极力隐忍怒气,道:“我也不知你为何隐瞒我儿的下落,我确认她活着。你扶持谁,我也不会计较,更不会阻拦。你勿要做阻断我们母女见面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