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只是为你配戏(12)

无所谓了，想不起的大多都不是重要的事。

我们一起逛家居店，挑选了几个收纳用的橱柜，地毯和装饰物，落地台灯，还有碗筷、情侣杯和情侣拖鞋，我们商量着如何归置这些新买来的物件，把他的房子装饰成我们喜欢的样子，我甚至比他还要清楚每一样东西放在哪里，他特意多配了一把钥匙交给我，让我自由出入，说我们虽不住在一起，但这会是我们共同拥有的空间。

第30章 第 30 章

我们送别了纪辰和程玦，纪辰果真如之前说的那样随着程玦到B城去了，在他们动身前一晚，我们在暖居度过一个醉醺醺，闹哄哄又哭唧唧的夜晚。纪辰落寞地说着他父亲和“后面那个女人”对她去B城不闻不问的态度，给了点钱似乎她开口的目的只在于要钱，连假惺惺的挽留或者不舍都没有。

我知道其实她说着不需要父爱，但是心里很在乎，她的离家出走和离经叛道也不过是想引起父亲许久未停留的注意。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懂得，并不是那个女人分走了他的爱，她进家门之后从未对她说过任何重话，甚至为了讨好她处处迁就忍让。不管是虚伪还是真心，她们并无冤仇。

或许是出于对死去母亲的挂念吧，不该再接纳任何人，这样才是维护一个女人作为妻子、作为母亲的地位，他做不到接纳了他人，可她不能。因为她深知，母亲在她记忆里的印象越来越淡，在早几年她还能清晰完整地回忆她们的点点滴滴，可是近几年好多事都已经模糊了，她无法接受遗忘自己深爱的母亲的事实，笔记本上记满她仍记得的关于母亲的事，但是已经有些零散了，像残缺又杂乱的拼图，永远也拼不起一副完整的画。

遗忘加上接纳，这是背叛。

我其实更愿意相信，纪辰的坚持和她维持与父亲的关系并不矛盾，她和父亲之间，或许只是一句气话，在某个时刻，一个人别扭着怄气，一个人想和解却欲言又止，没有人给台阶下，也没有人厚着脸皮求和，那个微妙的瞬间，一个转念成就了现在的俩人。那个机会一旦错过就是错过了，无论你怎么后悔，它也不会存有丁点怜悯。

沛沛原先羡慕她的洒脱，但是洒脱背后尽是难言之隐，说起来潇洒的故事，离家旅程中的美景、遇到的有趣的人、路上艰辛的汗水和泪花，都是纪辰的血肉。氛围一度弥散着浓浓的悲伤，沛沛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味的哭。我很少见她哭，一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不禁动容，抱着她让她靠在我肩上，我拍着她的后背，她埋在我肩头一颤一颤地啜泣。

她喝醉，哭着哭着就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把她放下，拿了个抱枕垫着她的脑袋，盖了张薄毯在她身上。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观察她的睡颜，那样安详，像从桃花源那样不受外世打扰的地方而来，不落一片尘埃，干净的不容任何亵渎。

我最爱的漂亮的小人儿，我希望你永远都如此纯净，不受任何伤害。

再抬头，纪辰已经收拾好心情，擦干眼泪，向我叫嚣着不醉不睡。

这次分别，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面，我想起那位民宿老板说的和喜欢的人看初雪能在一起一辈子，想着将来某一天，或许就在不久后的某一天，我会和向允阳去趟B城，那时候，或许我们还能再见。

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我相信我和纪辰是这样的。

第31章 第 31 章

我们在慢慢会学习适应初步入这个社会的不适应，在这方面沛沛又比我更得心应手些。酒店的上班时间总是异于常人，有时白天上班，有时白天下班，我们能连着好几天不法照面，但是厨房的焖锅里沛沛给我炖的汤，我倒是能常常见到，它带着沛沛的温情和照顾，支撑着我在两个或者三个班次里循环。

她说焖锅煮汤更香，而且煮好后自动保温着等我随时想吃就能吃，她手机里下载了好几个食谱app，在我能正常在家吃晚饭的日子也时常换着花样给我做不同样式的菜，她以前很少做饭，可却出奇的好吃。果然学霸就是学霸。

转眼圣诞节又要到了，这个节日一到，就意味着我和向允阳在一起的一周年也到了，我对这一天格外期待，我理想中的这一天，不需要仪式感，只要两个人的独处，一起度过某一段时光，哪怕是坐在一起发呆都是好的。

因此，我格外关注十二月份的排班。照着我的推算，圣诞夜前两天我都会是夜班，那么平安夜和圣诞节两天就能轮休，我推算了好多遍以保万无一失，但是排班不出来我就始终无法放心。

被前厅部经理叫去的时候我心里直犯嘀咕，最近我安守本分，没犯什么错误啊。我放下手上的事，快速来到经理办公室，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她示意我坐下。她提起我即将结束的轮岗，问起我更想在哪个岗位继续工作，我想了想，这三个岗位都特么坑人，餐饮部天天与那些吃喝在一起，油腻，客房部不用与人接触，只是打扫的活干起来总觉得丧气，前厅部半斤八两，但相比之下，前厅部还是好些。

本着在矮子里挑高个的原则，还有，面前的这位不是其他部门，而是前厅部的经理，我要说其他部门非生生把她气晕不可，于是向她表示更能胜任前厅部的工作，她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也听取了前厅部几位前辈对我的评价，评价颇高，一致也认为我更适合前厅部。

我听着越觉得接下来的岗位归属很明朗了，不过餐饮部和客房部经理也会来争取我吗？那我是不是还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事实是，我真的就留在前厅部了。

面谈后的三四天，我被叫去人事部签订新合同，也看到了前厅部十二月份的排班表，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也确实如我预料的那样，在平安夜和圣诞节轮休。接下来那就看向允阳的排班了。

他就没这么走运了，圣诞夜得值夜班，不过万幸的是在圣诞节当天能够休假一天。

我回到家已经夜深，沛沛还没睡，她知道我今天晚班特意等我。她时常在我晚班的日子加班，等我下班了来接我一起回家，就像高中时那样。我不忍，她工作已经那么累，还要特意绕路到酒店，不肯让她这样，她便在家等我，等我到家了才睡。

我们互道晚安，她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飘飘荡荡似的回了房。我开始梳洗，盘算着明天的平安夜。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为沛沛准备早餐，她起床见我一副厨娘模样惊了一惊，顿时睡意全无，我得意地举着锅铲，叫她赶紧洗漱吃早餐。她洗漱好坐在我面前，仍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怕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我平时太懒惰，都是依赖你给我炖汤喝，还打扫家里卫生，还帮我浇那几颗绣球花，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

——傻瓜，哪来那么多感谢。她竖起食指推了推我脑袋。

——喏，圣诞礼物。我拿出为她挑选的口红。

——谢谢。她笑嘻嘻地接过礼物。

——是你喜欢的品牌吧？我支起右手，撑着脑袋。

——嗯，这个是新出的颜色，我正想买。她边说着边打开，涂在唇上。

——就说我眼光好。

——臭屁。好看么？

——不好看，丑。

第32章 第 32 章

平安夜我还是和向允阳一起过的，趁着休息时间，他和我一起在院外吃了晚餐，散了会步，虽还是逗着我笑，但疲态怎么遮也遮不住，我知道他很辛苦，便不再缠着他陪我，叮嘱他注意休息，把苹果交给他，便回去了。

说起苹果，去年我从慈善义卖中买了一个苹果想给向允阳，那时候还叫平安果来着，结果那天他让我一阵好等，害得我顾着生气都忘记把苹果给他。后来我们去了新月小馆，和老板夫妇一起吃饭喝酒，他在路灯下告白，第一次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