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重生后变怂了(149)
荏伊和陆贾也在这一行人当中,陆贾是她临时引介带去的男伴,与大家互不相识。
沈析洛并没在意多出一个人来蹭吃喝,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酒店的庆典活动和美食上,等下午凑完热闹后便径自回房洗澡休息。
到了晚上,有七八个男男女女热情地前来找她串门,说想一起玩牌,她闲着也闲着就让他们留了下来,大家围在圆桌前赌牌唠嗑叫宵夜,气氛还算轻松融洽。
直到坐沈析洛右手边的女人顺手帮她递了杯饮料,她喝下几口后,开始变得晕晕乎乎……
这个递饮料的女人,正是荏伊。
之后,沈析洛醒来所看到的场景和即将面临的处刑,已无需赘述。
再后来,本已归卷尘封的案件能重见天日,全靠一位老刑警在持续密切地关注着本案疑点和搜寻蛛丝马迹(其中有严菟派出的人在幕后协助跟进)。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们在另一桩追凶行动中意外缴获了一箱钱财和压箱底的一封信,信件早已破损,但通过修复依稀能拼凑出一部分至关重要的信息。
老刑警凭借信件上的熟悉字迹很快锁定了已故的陆贾,进而深入排查,结果不出所料,原来陆贾临死前曾在家中留过书信和一笔钱给自己的父母,只怪当时阴差阳错被入室小贼窃走了整个箱子,幸而这次又在机缘巧合下让他们寻回来。
由新线索的切入展开,最终得以顺理成章找出真凶。
原来,陆贾和荏伊这对小情人一直存有情感纠葛,两人表面相处平和,实则荏伊嫌贫爱富只当陆贾是个备胎,动不动就喜欢嘲讽他的家境和能力,更经常把分手挂嘴边威胁他去做些出格的事。
深爱着女方的陆贾长期处在患得患失的惶恐中,久而久之因爱生恨逐渐起了“得不到就毁灭”的念头,偏激极端的他无法接受对方终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干脆决意与对方同归于尽,至少还能做一对黄泉鸳鸯。
而沈析洛在里面扮演的不过是一个无辜受牵连的超级倒霉蛋,仅仅因为荏伊时常吹捧她、对她充满向往,使得心理极度不平衡的陆贾也将其记恨上,这才促成了他最后以杀人和自杀的方式来达到殉情和报复的双重目的。
事情就此拨云见日,真相大白。
*
现如今,沈析莉却忽然冒出来横插一脚,说自己才是幕后主谋?
被人反剪双臂不能动弹的沈析洛听了,忍不住撇嘴藐视对方,一脸“说谎也不编个靠谱点”的表情。
沈析莉姿态倨傲地站在她面前,看她反应显然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便娓娓道来:
“你别忘了,在你还是沈家大小姐的时候我妈妈是如何‘放纵宠爱’你的,你以为你结交的那些猪朋狗友是你自己选择的吗?呵,那可是妈妈她特地花钱找他们来陪你玩的,但凡稍微品行端正的人都给打发走了,剩下的全是和你臭味相投的人呢,而那个叫荏伊的女人就是其中一个……”
听到这陌生又久违的名字,沈析洛瞬间愣怔,继而神色多了丝凝重。
沈析莉注意到对方脸上的微妙变化,这让她谈起往事时眉飞色舞:
“说来有趣,为了替你筛选‘好’朋友,我们还得花费心思去把关每一个人的来路和背景,然后就发现这荏伊在同时和三四个男人交往,其中有一个男的特别贱,总是在背地里跟踪偷窥她,明知道她出轨还一次次跪在马路上求她别抛弃自己,那股抢着戴绿帽的卑微劲儿别提多搞笑了……”
毫无悬念地,沈析洛声音干涩地指出此人:“是陆贾?”
“对呀。”沈析莉眼睛放光,“这么有意思的人我当然不能错过,所以又对他进行了一番深入了解,结果果然没让我失望——
这陆贾就是个一事无成的混子,因为眼高手低一直没找到像样的工作,全靠打零工和贷款虚度日子;家里还有一对炒股输了车房背负一屁股债的父母;加上心爱的女人频频出轨和践踏他,这接踵而来的糟心事不断积压在他身上,也难怪他最后会有想不开的强烈念头,所以我就顺水推舟好心帮他一把啰。”
沈析洛目光愈发暗沉,怪声怪气地捧场问:“喔,是么,请问你是怎么好心帮他的?”
沈析莉总算满意地看到对方黑如锅底的脸色,于是更加得意地说出轻贱人命的话:
“我找出他的联系方式,以匿名网友的身份跟他交流,先拿他女朋友当引子,煽动他对你产生忌妒和恨意,等时机成熟后再承若他,如果他能想办法把自己的死嫁祸到你身上让你坐牢,我就帮他父母还清所有债务。还真别说,这交易对他而言可太划算了,既能当一回大孝子,又能如愿以偿地带着爱人共赴黄泉,还能顺便报复一把你这个可恨的人,他这一死简直一举三得,死得其所……”
“等一下,你当别人是傻子吗?”沈析洛顺着她的话,指出漏洞,“一个即将要去寻死的人,怎么可能相信一个连身份都不愿透露的陌生人会替他父母还债,万一等他死后你赖账怎么办,人又不能复生又不能报警,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是啊,”沈析莉不假思索地回应,“所以为了表示诚意以及同时让他安心,我很大方地先把钱交给他了,还是现金来的,装了满满一箱,反正我沈家不缺这点零花钱。”
沈析洛默了一秒,所以,这就是作为当初破案的重要证物——那箱子钱的真正来路?她接着再问:“那万一他收了钱,忽然反悔不想死了呢?”
“哈。”沈析莉被逗笑了,“别人不傻,我就傻了吗?不管他最后有没有死,那钱是绝不可能让他有机会花出去的,毕竟这平白无故多出的一笔横财,任谁都得起疑心和做追查,所以我早就放消息给当地的几个小偷惯犯,让他们各凭本事在指定时间和地点去偷窃,这样一来钱就是被小偷盗走的,之后无论有谁质问起,都和我没有半丁点关系。”
所以,这也是那箱子钱“刚好”消失的原因?
将前后线索重新对号入座串连一遍,整个事件的脉络似乎一下变得清晰完整,如果对方说的全部属实,那这招借刀杀人可谓设计得天衣无缝,最阴险之处是制造出一环扣一环的“巧合”将自己从中抹除。
只可惜对方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死者陆贾压在箱底的那封遗信,以及冥冥之中老天开眼让他们找回钱箱,否则沈析洛这辈子还真得把牢底坐穿了。
“厉害啊沈析莉,没想到你竟然隐藏得这么深,深得我至今为止都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沈析洛对此啧啧称奇,显然是终于信了对方的整套自白,紧接着又不忘抛出最后一个疑惑:
“可是,既然你那么恨我,恨得都能兜一个大圈来陷害我,那当时为什么不干脆让陆贾连我也杀了得了,这样才更加解恨吧?”
“当然不行,你们全死了谁来当凶手?”沈析莉先一横眉,又忽地一笑,自我解答,“哦,兴许可以把那个偷钱的小偷推出来顶罪吧,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死,我想让你活着,痛苦地活着,最好一辈子活得坎坷艰苦、生不如死!”
“……”沈析洛顿时无言以对——
若是换做以前听到这番话,她大概早就激愤地暴跳起来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和她过不去,甚至怀恨到不惜以犯罪的手段来将她逼入绝境……
然而现在,沈析洛除了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累外,再无任何情绪波动,她直言道:“行吧,我之前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嫉妒心强、做事不知轻重,现在才发觉你是真的又蠢又毒,简直无药可救。”
“我蠢?!”瞬间被激怒的沈析莉又一次拉拽起对方的衣领,恶狠狠道,“我凭自己本事筹谋出来的一切你凭什么说我蠢?像你这种做事不经大脑、永远只能被我踩在脚下的垃圾废物有什么资格说我蠢!?”
沈析洛十分敷衍地连连点头:“对对对,就你最聪明睿智,你有这头脑和能耐咋不去用在商业经营上,迟早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哪会像现在这样到处躲躲藏藏,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沈析莉厉声反驳:“你懂什么,像我这样金躯高贵的女人生来就是注定让人伺候和供养的,只管琴棋书画风花雪月坐等未来当个豪门太太,怎么可能为了眼前一时的短缺就跑去抛头露面和别人谈生意、做低俗的金钱买卖,那才是自掉身价、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