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婚[娱乐圈](51)
“可现在不清醒啊。”单郁走到温亦弦身边。
女人呆呆看着虚空中某一点,安静地呼吸,时不时眨一下眼。
平日运筹帷幄的女人,此刻一动不动坐在那,只能等着别人安排,莫名有种乖的感觉。
“嗯,你别看她现在任人摆布似的。”舒舒食指点在自己太阳穴,一下一下按压,似乎头疼极了,也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眼前女人的棘手,“她现在是醉了,但也不准什么人碰她的,比要是谁碰她,她反应可比清醒时激烈多了。”
舒舒叹了口气,指指自己,万般无奈,“也就只有我了,温总熟悉了我,所以醉狠了的情况下,我动她,她不会反抗。”
你动她,她不会反抗。
单郁不知这句话怎么了,听起来有那么一丝丝的让她心里不舒服。
她立在温亦弦身边没动,垂眸看着女人在那放空眨眼。
她看了大概十多秒,舒舒那边又叹了口气。
单郁半跪下来,在舒舒眼睁睁来不及阻止的视线下,握住了温亦弦的一只手,“温姐姐。”
她唤她。
温亦弦侧了点儿头,浅色的眸子里空空的,并没有把她看进去似的,但应了声儿“嗯。”
舒舒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来不及阻止单郁的大胆行为,只能掩耳盗铃不让自己看见那可怖的场面。
结果意料之中的惨叫竟然没有出现。
她悄咪咪从指缝去看那两人。
她们家原本应该暴力相向的温总,此刻还是那么安静,舒舒甚至觉得,那状态都不该用安静,简直安详了……
呸。
童言无忌。
舒舒在内心啐了一口,顺带老不羞装了个嫩。
“温总?”舒舒小心翼翼喊了声人。
“嗯。”温亦弦这回也应了她,但没抬眸施舍她一个眼神。
这才是温亦弦正常喝醉的样子。
比平时有点儿冷,不大理人。
“这是你说的不让人动吗?”单郁握着温亦弦的手看向她,嗓音清淡。
“呃,这当然不是!”舒舒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然后她看见单郁随着她这句话微微拧起眉头,立马又赶紧解释,“当然我也不是说温总会多凶残,就是她要别人来,肯定就会推搡,就不让人碰她,女生嘛,可能本能反应,着急了甩个巴掌,指甲抓一下都是常事,就很抗拒,但也不至于多大打出手,把人揍到趴下是吧。”
但也够让人喝一壶的了。
单郁点头,了然。
舒舒却在她点头的过程中眼睛渐渐亮了,“那行,既然温总不抗拒你,那小单,今晚温总就交给你了。”
“其实虽然我跟温总熟了,她不会在我靠近的时候动手,但每次她清醒过来心情都会不怎么好,我看得出来,她还是会介意一些东西,你们是亲人,大概她会接受度高一些。”舒舒想,应该是因为血缘吧,天生的亲密,所以单郁明明第一次接触酒醉的温总,温总也没有生气。
单郁也没解释别的,只点点头。
舒舒走后,单郁去煮了醒酒汤。
她有点后悔,刚刚应该留人喝完醒酒汤的。
“温姐姐,喝汤。”单郁把碗端出来,放在桌上,还搁了只瓷白的汤勺。
温亦弦看向她,然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茶几上的汤碗。
时间凝固了几秒。
不知道那只青花瓷的碗是有多漂亮,女人就那么一直盯着,没有行动。
头顶的大灯没开最亮的白光档,因为深夜了,单郁调到了昏黄的柔和档。
光线此刻落在客厅里,给垂着头的女人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圈,一切都静悄悄的。
单郁从茶几上拿过碗,犹豫了一下,舀起一勺抵到温亦弦唇边,“喝汤。”
大概是汤的香气刺激到了温亦弦,她眼珠稍稍动了下,然后自己抬手接过了碗。
单郁松下一口气,也悄悄失落了一秒。
一碗汤只下去了小半碗,温亦弦便喝不下了。
接下来的环节,单郁有点儿头疼。
该洗澡了。
照道理单郁很清楚,喝醉的人最好不要洗澡。
可温姐姐是那么爱干净的人。
“你要洗澡吗?”单郁不抱希望地问了句。
她想,温姐姐不说话她就只给温姐姐擦一擦算了。
温亦弦竟然没像之前那样入定了,她闻言自己站起来,“洗澡。”
“……”
单郁一惊,她跟着温亦弦往楼上跑。
在沙发上拿过自己手机的时候看见有未读消息,是舒舒发的。
估计跟照顾温姐姐有关,她连忙开了看。
——温总喝醉了不能洗澡,千万别提洗澡的事。
“……”
单郁想锤自己。
单郁把手机收好,走进温亦弦房间的时候,女人正站在自己的衣柜前,衣柜已经拉开了,可她像是被施了定身符,一动不动。
房间黑漆漆的,也没开灯。
单郁走近两步,她屏住了呼吸,也不大敢动。
观察了几秒,单郁判断这是又进入放空状态了,就跟之前在沙发上一样。
单郁一时进退维谷,不知道能不能说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开灯。
就怕哪个动作刺激到放空的温亦弦,这女人要是重新启动接着跑去洗澡,她真要束手无策了。
“温姐姐,你坐下,我给你洗洗脸,擦擦手脚可以吗?”单郁陪着人站桩子,也不能一直这么站整晚呐。
她能熬,她也舍不得温姐姐这么站着。
万幸,刚刚洗澡那事儿像是翻了片儿,温亦弦应该不记得了,她听了单郁的话,低头安静了几秒,自己走到了床边。
单郁长出一口气,她也不敢往外跑,放任温亦弦一个人在这,先开了房间的灯,然后赶紧钻进了温亦弦房内的洗浴室,打了盆水出来。
先是脸,再是手,单郁换了两盆水。
最后她捧着一盆水走到床尾处,她抬头看了温亦弦一眼,这人眼睛已经完全没有焦距,单郁半跪下来,抬手握住了温亦弦的一只小腿。
一股退缩的力首,单郁顿了下,她抬眸,对上女人的视线。
温亦弦眸子里写满了烦躁与茫然。
在视线触及的一瞬间,杏仁眼像是聚焦了一秒,极短的时间,似乎疑惑似乎挣扎,然后那些情绪又渐渐散去。
单郁一直没松手,她记得舒舒之前的话,心里都做好了可能要挨一脚的准备。
反正是温姐姐,她不介意。
可是,她手中却突然没有了反抗的力量,女人整个人放松了。
单郁愣了一下,继而抓紧时间,她飞快地给温亦弦脱了拖鞋,依着半跪的姿势,给温亦弦洗完脚后,将脚搭在了自己膝盖上。
从前,她也给奶奶洗过脚。
这是村里的传统了,小孩子总是要尽孝首。
可是这个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的手偏凉,平时就比温亦弦体温稍低些,此时温亦弦又饮了酒,那双玉足握在手中温热的,很纤细,也不似老人家粗糙。
单郁不知为何出了个神。
倏忽间,头顶的吊灯闪了下,温亦弦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单郁像是惊觉,她立刻回过神来拿着毛巾给人擦干水,把人扶回了床上。
“温姐姐,可以睡觉了。”
女人很听话,也就这种时候会听她的话。
单郁刚说完,温亦弦就秒闭眼,像是困顿到不行,终于得到一声指令解脱了。
解脱前,不知道哪来的礼貌,女人嘴唇翕动还送了她含糊的两个字,“谢谢。”
“……”
单郁失笑,您知道您在谢谁吗?
才二月份,夜里依然有些凉,虽然家里开了空调,单郁还是给温亦弦把被子掖到了下巴处。
又想着温姐姐饮了酒,怕会勒到人不好透气,又将被子稍稍往下拉了点。
单郁去倒了水,关上了温亦弦房里的灯。她自己跑出去稍稍洗漱了一下,就又跑了回来。
她不放心。
从前她那个爹常常晚上喝得烂醉,都是她妈妈在照顾,后来两人离婚,她妈妈走了。
那个人依然喝得烂醉,醉得狠了,还会突然冲到杂物室,翻出几本积满了灰的书,抱着又哭又笑,一边哭笑还要一边指着单郁鼻子骂人,单郁才不想照顾。
可是她不管,奶奶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从床上爬下来照顾儿子,单郁只能抢下这个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