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长公主的影后路[重生]+番外(49)
“蓉儿说你爱吃咸香小点,还说我从前常做这些给你吃,于是我试着上书时,发现还真会。”
鎏月硬是松了一口气。
是皎皎做的,不是林云姝做的。
她如今越发害怕林云姝会想起此前一切。
能留住皎皎是靠坑骗,可要留住林云姝......怕是不能的。
林云姝察觉到她的不妥后,道:“你今日心神很乱,是有不顺心的事吗?”
既然问到,鎏月便择轻事道:“我处理些朝堂事时,遇见棘手的,便像今日一样躁了。”
不等林云姝回应,鎏月自顾自道:“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手段,没想到也要用在同我亲近的人身上。”
“非做不可吗?”
“不做不可,否则被暗算的就是我。”
林云姝轻声道:“便放手去做吧,虽然我什么都不懂,但也能估摸到你是万不得已的情况。”
“好,”鎏月舒心笑道,“那我也不惧了。”
“皎皎,过来,”鎏月继而伸手揽她,语色暧昧道,“你既已知我心烦,何不做些别的事逗我开心呢?”
鎏月之心昭然若揭,一下便惹得娇娘面庞发红发烫。
第45章
蓉儿跪倒在散着一身寒气的鎏月面前,面上是战战兢兢,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别说鎏月生气,连她都直怨自己,竟疏忽成这样——
皎皎一早时从公主的寝殿中出来,说公主精神仍是恍惚,想要趁早前去为公主求道吉符。
蓉儿见皎皎笑颜如常,便让人好生跟在她身边伺候,而自己留下来等待公主醒过来。
怎知......
怎知跟着皎皎前去寺院的人慌里慌张地回来禀报,说皎皎不见了,他们硬是把寺院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就差掘到地底去寻了,却还是不见人影。
蓉儿以为皎皎被歹人抓走,连忙将侍卫们都纷纷遣出去,务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鎏月终于醒来时,蓉儿还未开口禀报,便见鎏月的脸色已经寒若冰霜,她的手里还攥着一张信筏,十分用力,大有把它捏碎之意。
于是,蓉儿就这样跪在她面前许久。
“这张纸,她就放在我的枕边,她同我睡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鎏月的眼眶里遍布血丝,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就已经在谋划着如何离开公主府了。”
“殿下,殿下,”蓉儿被鎏月的模样吓到,忙劝到,“有信就好,奴婢此前还害怕是被奸人所俘。”
“呵,”鎏月冷笑一声,轻飘飘的纸张跌到地上时,有如千斤落下,发出的细微动静又是让在场的侍女心中一颤,“却也称不上信,不过寥寥几字。”
蓉儿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到信筏上,只见——
【外出散心,勿念】
这......这也真是太短了,蓉儿此时的惧怕竟都变成无奈。
难怪公主会这样生气,皎皎不仅逃了,连留下的嘱咐简单至极。
公主定是以为她无心。
鎏月冷声道:“她寝殿内的东西呢?”
蓉儿忙道:“皎皎姑娘今日出去时,身上并无细软,后来奴婢斗胆翻找过姑娘的桌柜,里面的玩意基本是一件不少,唯有首饰盒里少了样东西。”
“嗯?”
“是皎皎姑娘常戴着的红珊瑚钗子。”
鎏月眼色微变,然而声音仍是冰凉:“其余的东西,一件未带?银子也是?”
“都在呢。”
“竟不带银子。”鎏月喃喃道。
蓉儿惊了,没想到都这时候了公主还在担心皎皎有没有带够银子的事。
鎏月接下来不再发怒,只是静静地倚在榻上,脸色平淡。然而越是平静,底下的人便颤得越厉害,连不明状况的守门人进来时,当头就跪。
蓉儿开口道:“何事?”
“禀公主,寺院有人过来,说是送符的。”
蓉儿眼睛一亮,转向鎏月道:“殿下,皎皎姑娘早时出去,就是说要替你求吉符的。”
鎏月睁开双眸,凝视着吉符好一会,才伸出手,示意蓉儿拿过来。
蓉儿以为她不再那样生气了,怎知吉符被公主攥在手中时,她竟想抬手将其掷下地——
好在还没松手时,鎏月便停住了动作。
她僵住一会,把吉符捏在手心里,另一只手索性砸了个小花瓶。
蓉儿焦急道:“殿下息怒,皎皎离去只不过是数个时辰,走不远的,已经在四处派人找了。”
“不可大肆找人。”鎏月勉强还能保持着些许清醒。
“可是......”
鎏月迟疑道:“你说她一点银子都没带?”
“对过账,皎皎姑娘没动过公主府的钱物。”
鎏月神色微沉:“林苑也该下朝了,将他召来。”
然而传召的人还未走多久,便又匆匆回来,报道:“林大人来访。”
鎏月冷不丁地笑出声来:“我猜得真没错。”
蓉儿听出她的意思后,惊讶道:“国师暗中相帮?”
鎏月不置可否,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回。
“你妹妹呢?”见到人时,鎏月便开门见山地问。
林苑抱歉地笑笑:“公主,姝儿她出城了。”
鎏月出奇的平静:“孤身一人,你竟也放心?还是......她找了别的靠山?”
“她倚靠的始终是臣,只不过是有些林府里身手厉害的护卫伴随身后。”
鎏月眸色微深,道:“给你的护卫传消息,把人好生带回来。”
林苑摇摇头:“林府里面,无论是臣,还是姝儿,都有着亲卫的,如今派去的,就是那一小批人,能让臣调遣是因为姝儿不在,如今见着姝儿,自然只听她的,于是连臣这边的消息也都全断掉了。”
“你确定那几个亲卫能护她周全?确定那些人的嘴巴足够严实?”
林苑:“都是没有亲人,自小被林府培养起来的,林府于他们有重恩,只对林府中人唯命是从。若说到安危,姝儿打扮很是低调,再加上有臣的一些周旋,她无论到哪里,只要不露财,想必不会有人刁难。”
“你们兄妹......你们......”鎏月的喘息越发的粗重,最后竟说不完一句话。
林苑皱眉道:“公主莫要气急。姝儿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她想起来自己是林家的女儿,不是皎皎,所以不愿受公主府束缚,对吗?”
林苑摇摇头:“无论是姝儿,还是懵懂的皎皎,都很感激公主的照拂与厚爱,只是......姝儿亲口所言,她不愿留在京中,因为只要多留一天,臣和公主就多危险一分。”
“本公主不要听这些客套话。”
“公主,姝儿所言句句真心,她是怕连累你我,若非如此,臣断不能让她独自离京。”
鎏月的眼色一点点地黯下去,发间的步摇垂珠轻轻摇晃着,相互击打,发出的微响徒然染上几分寂寥。
良久,她才说一句:“我才想来,她要出宫,本就是为了逃离那个笼子,怎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另一个笼子里?”
林苑一怔,否认道:“公主府断断不能等同于皇宫,起码姝儿在这里过得是真的快乐,只是她心思太细,总能察觉到公主为藏好她所遭到的万般不易。”
鎏月:“她何时想起来此前种种的?”
林苑道:“这......她不主动开口,臣也就没有细问。”
“道理归道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们好大的胆子啊,背着我私自联络。”
林苑依旧平静地道:“任凭公主责罚。”
“顶多是骂两句,我还能对你怎么着?若传出去那才是作孽。”
林苑笑笑:“公主是真心喜欢姝儿的。”
鎏月失神片刻,缓声道:“我以为你是介意的,介意我随时会让她承受世人不堪的猜度。”
林苑会意:“公主喜欢女子,是诸位都知道的事,没什么可揣度的,至于姝儿......臣从前一直未发现,所以知道时很是惊讶,但这也是她自己的事,她甘愿承受后果,臣也不好多想。毕竟有情意才是最重要的,对方是男儿还是女子,似乎也不大要紧。”
鎏月笑了笑,道:“罢了,你说话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本公主也不奢望在你这听到逆耳的话。”
她顿了一下:“你也不介意我将她当作笼中雀?”
林苑:“她愿意的事,便不叫囚了。”
鎏月一怔,不再应答。
心下却道,可是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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