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长公主的影后路[重生]+番外(27)
连鎏月都预想不到林苑会这样上心,不到两日,便查出了幕后指使者,当然,烨帝肯允他全权负责之后,在长公主府宅内杀人的责任便被天衣无缝地转接到暗卫身上。暗卫为何不报?由于受到重伤,尚在民间接受医治,神志不清。
料理幕后指使的事鎏月没有出面,自始至终,都只在受惊这一环节上,参与了这件事。
某些不太动听的质疑声并没有出现,尤其是上一世指责她动用私刑的说法,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姐平日里遇到的凶险比朕想的还要复杂。”烨帝本在练字,然而似乎心神有些不定,抓笔一会后便沉沉地放下。
鎏月正盘算着要怎么开口把烨帝堂上悬挂的大师真迹给讨了去,被他这样一吓,顿时连画都不觉得好看了,她怔滞片刻,迎向他时脸上却挂着淡然的笑容:“人心到底是难捉摸的,况且是在朝堂这样的地方。”
“光顾着防宫里头的,宫外的倒是疏忽了,等你搬到府邸后,就给你加多守卫。”
烨帝提到府邸时,鎏月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后悔。
最初求赐府邸,一是因为在宫里受到的监视太多,若在京建府,多少会自由些。而是她要在烨帝面前摆出一副任性妄为的模样,好让他放松警惕。
但现在......宫里头似乎出现了牵绊住鎏月的东西。
“皇姐看上去怎么沉沉的?是看过府邸图样,不喜欢吗?”
鎏月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那宅子不比景临宫逊色,我怎会不喜欢?只是想到日后要独居了,臣便觉得孤独了。”
烨帝想想,道:“那驸马的事是不是可以商量了?”
“那样便要受束缚了,臣不要。”
“你——”
“欸,”鎏月的目光落在叠在最上面的折子处,“周将军又上折请安了。”
“只要人在京,天天都送上来。”
鎏月:“陛下打算何时让他回边境训兵去?”
烨帝摇摇头:“朕打算就让他驻在京城,当禁军副统领,如何?”
鎏月下意识道:“不可。”
烨帝有些惊讶:“为何?在京中为官,条件比边境好许多。”
周明逸的虎符怕是要不保......
鎏月心下一惊,幸得表面上还如往常的淡定:“周将军有才能,可也得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啊,他本是雄鹰,而西北便是他的天空,若回京任职,他想必不适应诸多的争斗,到时生生地把人给折了。”
简而言之,周明逸快跑。
离开京城,才有足够的空间让自己在未来的水深火热中撤退。
顺便......救我一把。
鎏月打定主意了。
烨帝“噢”了一声,接着道:“还是你了解他,毕竟是你从前将她培养起来的。”
鎏月突然觉得眼皮跳了一下。
“陛下,可连这天空都是归您的。”
烨帝听懂后,眸中的笑意这才真正到达眼底。
第25章
从永安宫离开后,鎏月择了条近路,一路从梅园穿梭过去。
然而没走多远,她便停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梅园里的另一个窈窕身影。
细看人与梅花,棱棱争瘦。
而人比梅花竟还要清冷淡雅几分。
林云姝弯下身专注地拾起梅花瓣,有从身后传来的细微声响入耳,也只当是落花声。
然而沙沙声越发的明显,花雪同跌落在地的声响都掩不过。
鎏月俯下目光:“你在干什么?”
林云姝被冻得微红的手僵了片瞬,随后缓缓站起来,转过身来,微微颔首:“公主。”
“嘴唇都白了,”鎏月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拭,然而将要触到的时候蓦地一停,放了下来,向林云姝身后张望,“你宫里的人呢?让主子一个人在雪地里乱跑,便是她们失职,该罚。”
林云姝的手指敲了敲怀中搂着的花篮,示意鎏月看过来。
花篮被林云姝的毛裘遮住大半,鎏月刚才只顾着看人,竟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篮中的梅花鲜嫩,这寒冬里,怕是只有它乐在其中。
鎏月:“喜欢的话,让人移植几棵过仪华殿,也就不必跑出来辛苦拾回去了。”
林云姝摇摇头:“说不上喜欢,但用它入酒,总算得上合时令。”
鎏月微弯唇角:“梅花酒清甜,好东西。”
林云姝似是不敢看鎏月,垂眸好久都不肯抬起来,酝酿几番后,轻声道:“这东西......殿下若喜欢,送给殿下就是。”
“噢?”鎏月的语色染上几分玩味,“要我说,这梅花酒本来就是酿给我的吧?”
林云姝扭开脸,结果露出了不知为何红得厉害的耳畔:“不是。”
鎏月听仪华殿的事听多了,此时竟对种种细节信手拈来:“你不同我,素来不爱闲时喝酒,以你的性子做梅花糕比酿梅花酒要自然得多,所以做来谁喝啊?”
林云姝似乎有些愠了:“殿下是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我便真的用来做梅花糕了。”
鎏月笑:“真是为了我而酿的,还嘴硬。”
她本想打趣林云姝几句,然而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凝住。
林云姝试探地唤她一声:“殿下?”
鎏月的神色冷了下来,真真地让人捉摸不透。
林云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殿下若是嫌弃,我不做就是了。”
“平时我想要你做什么东西,”鎏月淡声道,“都是我谴人去仪华殿讨的,有时还要三催四请,今日却冒着这样的大雪出来拾花,当然,本公主也知道,这会的花开得最盛,落得也最繁,只是......这始终不是你的性子。”
寥寥几句话,竟把林云姝说得局促起来,平日伶俐的她此时竟变得静默起来。
鎏月凝视她一会,问;“你要给我送礼吗?”
林云姝迟滞片刻,轻声道:“是。”
“那些人因为要讨好本公主而送来的东西能塞满一座殿宇,不过都大同小异,我懒得给眼神,但你这个吧,”鎏月顿了顿,“有心了,我喜欢。”
“殿下又在说客套话了,若真喜欢刚才就不会这样瞪着我。”
鎏月笑了:“你为何要送礼啊?”
“殿下也会这样问那些人吗?”
“不会,因为他们的心愿已经和礼品一并送过来了,所以本公主一直都觉得没有无缘无故的馈赠,”鎏月顿了顿,“而你,是在蓄意讨好我对吗?”
林云姝这回反倒答得利落:“你既看出来,我也就不遮掩了。”
“有所求......你想求我什么?”
林云姝:“如殿下所言,我只是在蓄意讨好你而已。”
鎏月察觉到她的不安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怔住片刻,随后无奈地摇摇头:“曦妃,我自身也难保,若是夸大海口说可以庇护你们林家,怕是我想起来也会觉得羞愧。”
林云姝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林云姝的脸颊被冷风吹得微红,使她徒增了几分楚楚之感:“殿下便当我是懦弱吧,所以才急着去找依附,不至于终日揣揣不安。”
鎏月有些惊讶,刻意压低声音道:“重来一世这件事,不是你早就知道的吗?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倒生出忧惧来了?早知这样,我就不该去问你。”
林云姝的声音极轻,似乎风一吹就能散开来:“与殿下无关,是我之前一直敷衍着自己,自我欺瞒,所有对未来的记忆都是因为大梦一场,即便它在我脑子里面再清晰,也只是说服自己,不过是一场清晰的梦,直至——”
直至我去招惹你。
鎏月略不自在地攥紧了自己的袖子,然而面上却笑得轻挑:“哎,给本公主送礼的人再多,也没有哪一个是像你这样笨拙的,真是......”
鎏月没想到只是调侃林云姝一句,她就抱着花篮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似是经不住说。
纵是连烨帝也不曾这样对待她的。鎏月先是有些愠意,然而回头看到她险些被雪滑倒时,下意识地就想要过去扶。
幸好没摔着,只是撒了些花瓣出来。
鎏月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与漫天的雪交融在一起,直至消失在视线内。
林云姝回到仪华殿时,先是被侍女用温热的毛巾裹起手一会,待它不再那么冷冰冰了,才端来热水让它暖和暖和。
侍女:“娘娘一早就不见人,奴婢们找遍整个仪华殿不止,还去问了景临宫,结果都寻不到人,着急坏了,下次若再出去,得让人跟着啊,要冷着或磕着,那就是奴婢们有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