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长公主的影后路[重生]+番外(26)
烨帝无奈笑笑,没有再出言,小坐一会后,留下一句忙政事的话后就离开了景临宫了。
让侍女过来帮自己拿走一封信后,鎏月索性两手一撒,沉沉地睡过去了。
在睁眼时,眼帘内映入了一跳一跃的烛火。
都入夜了。
鎏月起来时发出的小小动静,足以引来静候在不远处的侍女。
“殿下,国师回信了。”
“拿过来。”
鎏月的确怀疑林苑今日的“随口一提”并不是随口,既然疑云已生,不如大方将它抖出来,直接问他约自己前去公主府邸,是否别有用意。
信被展开——
[臣不敢瞒长公主殿下,今日的事是小妹知会的,她提醒过臣最好将公主带去那边,说不定可以避祸。臣问她原因,说是在宫中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小妹虽千叮万嘱过,让臣要三缄其口。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对殿下编造谎言。与其日后要费心力对峙,臣只能辜负小妹了。]
殿下安。]
竟又是林云姝......
鎏月攥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连心口都在突突地跳。
竟又是她帮了自己。
林云姝啊林云姝,你就打算永远都躲在暗处了吗?
鎏月凝视着信函在火苗的吞噬下化成灰后,便裹上厚裘,顶着寒冷的夜风出了景临宫。
林云姝正要寝下,却看见侍女略带惊慌地通报:“我们说娘娘要睡下了,请长公主明日再来,可殿下她不听,我们......也拦不住。”
“公主殿下岂是你们拦得住的?”
侍女惊讶地看着曦妃的唇角挂上了一抹自嘲般的微笑,顿时觉得心里怵怵的,下意识地没有阻拦,直接为鎏月让了路。
林云姝还未出寝殿,沾染上一身寒气的高挑身影便已经出现在眼前。
而这个眼前人,一声令下,殿内的宫人便立刻撤退。
“来势汹汹的,你——”林云姝突然就止住了话音,在她看见鎏月艳红的眼梢之后。
鎏月凝视着她,开口时声音冷凛:“你也死过对吗?怎么死的?可也有像我一般,死得不甘死得愤怨?”
林云姝滞住了,盈盈秋水眸竟在瞬间失了光芒。
“你不想说是吗?”鎏月咬牙切齿道,“那我说,我是被君王杀死的,倒也不只是君王,还有我曾经喜欢过的姑娘的狠毒,是这些一并把我杀死的。”
第24章
林云姝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至碰到榻边,退无可退,才颤着轻音:“我不知道。我曾经也怀疑自己死过一遭,可是最后的记忆竟停留在睡下的那一刻。究竟是我在睡梦中死去,还是这本来就是一场荒唐的梦?”
鎏月只是红了眼眶,盈盈水光始终都在内打转,没有滴下来:“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再一睁眼睛,竟坐在外殿,旁人恭贺我得封曦妃,门外传来陛下驾到的通报。再过一会,他便进来了,他看我,如同是初见一般,而我看他,也还是少年模样。”
鎏月想起那日破碎一地的茶杯:“你定是失了魂,沉浸在自己的惊愕里,无暇理会陛下,所以那日夜里他才会生气......我原以为你是故意惹恼他的。”
“是有意,但也不全是故意的。”
鎏月;“真是好笑……为什么会这样巧啊?”
林云姝只觉瘫软无力,蓦地跌到榻上,“我明明在宫里已经待了两年,怎么一觉过去,又回到从前了?”
鎏月竟勾唇笑了,笑得让人心里发怵,开口时,那声音空灵幽远:“你同我一样,都得到了再来一世的机会,说可怜也可怜,说幸运也幸运。”
“难怪......难怪你的性子与我记忆中的大相径庭,从前谨小慎微,如今倒是......”
鎏月帮她接了后半句:“娇奢蛮横是吗?反正陛下现在还宠着我,我为什么不及时享乐呢?”
林云姝亦笑,隐隐透着嘲讽:“你堂堂执政长公主怎会这样想?上一世的种种是真,如今不过是披上一层皮,看谁信了这场戏......”她顿了顿,“原来是这样,我反倒提醒自己了。本来一直都想不懂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还怀疑是自己的记忆错了。”
鎏月已经控住了自己的失态,此时正平静地把弄林云姝发间的珠钗,拨得噼啪作响,语色懒漫:“你既已看透,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事你哥哥可知道过一分半点?”
林云姝否认道:“他虽心细,却也只活跃于前朝,并不在后宫与你多来往。即使发现你的不同,顶多是认为你们皇室中人天生就有好几副壳子罢了。”
“壳子,”鎏月玩味地笑笑,“是啊,要荣华富贵,又要性命安然无恙,怎能没有壳子傍身?”
林云姝仰起头:“现在我面前站着的,才是真正的长公主吧。”
“你要信,这就是;要不信,那便不是。”
“我信。”
鎏月松开拨弄美人发钗的手时,心中竟有几分畅快。
她索性坐在榻上,强将林云姝拉近:“你比我晚死,告诉我,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林云姝的眸色瞬间变得绝望,脸颊煞白:“我哥哥也没了。”
“什么罪?”
“莫须有,”林云姝的声色突然一凛,“国师林苑,敦肃忠良,因忧心成疾,暴毙。”
鎏月:“怎么又是暴毙啊,跟我的还撞上了,到底与你哥哥还是有些缘分的。”
林云姝的满心哀竟被她的不正经冲散大半,怔了怔,嗔道:“这话你同我大哥说去。”
“免了,以他的心思,定以为我在无事献殷勤。”
林云姝蹙眉道:“看你这副模样,反倒是像看开了不少。”
“总不能哭天抢地将烨帝引来吧?”
“......”
鎏月趁其不意突然抓住林云姝的手,再用力攥住,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问:“你既知林家下场不好,可有想过去讨好陛下,最难过是美人关啊,若你是宠妃,他下手时就会酌情,兴许林苑和你的性命能保住。”
林云姝被她的行径震慑住了,呆怔好久,才勉强回过神来:“你比我更懂帝王心术,该不会不明白哪怕是三千美人,都动摇不了君王要稳住江山时的决心吧?所谓宠爱,在关键时候,不过也是杯水车薪。”
鎏月的手蓦然一松,而后慢慢松开,看着一圈的红痕,心里有几分愧疚,然而更多的是满意,在听完林云姝的一番剖白之后。
也不明白这欣慰是从哪来的。
真是莫名其妙。
“你日后如何打算?”
鎏月从榻上起来时,林云姝问了她一句。
“如何打算......我要长长久久的荣华富贵。”
“我要林家人活着。”
鎏月转身后笑笑:“若你哥哥能听得进规劝,这点要做到也是不难。”
林云姝直截了当道:“如果他能从心里服从一个人,或许就不会任自妄为了对吗?而那个人,最好还是你——长公主殿下。”
鎏月笑笑:“以后收敛着点,这句胡话都够你我掉两回脑袋了,不过现在我觉得还挺中听的,就不跟你嚼什么君恩为上这样的话了。还有,你原意是一回事,你哥哥是否愿意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慢慢来吧,不急。”
林云姝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瑶姬,原来这么干脆送走瑶姬,是因为心里积谋已久。”
鎏月:“这个恐怕跟她自己作恶的关系更大一些,”她顿了顿,“连你上一世都看得出瑶姬不对劲,可我却一点痕迹都没察觉,真是挫败。”
“眼里揉了蜜,怎么可能看得清?”
鎏月略一愠怒:“我自嘲是一回事,可你不许借机奚落本公主。”
“那就谈点别的。譬如现在我才知道,你怀疑我许久了。”
鎏月打趣她:“若想不让我知道,袖手旁观就是,可你偏偏忍不住出手帮我,这才露了馅,对吗?”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鎏月背过身去朝她摇摇手:“多谢曦妃的恩惠,我会记得的,而且——必定偿还。”
这一点,林云姝信她。
戴雪而来又戴雪而归,侍女光是拍掉厚裘上的白雪都冻得双手通红,然而见到鎏月脸上带笑时,打趣到:“殿下冻傻了?”
“是畅快,好久都没有这样畅快过了。”
侍女笑:“那以后岂不是要常去仪华殿了?”
鎏月摇摇头,并不作回应。
在和林苑联手解决眼前的棘手事时,和仪华殿更要少来往,否则和林家交往太密,也是会惹事的。